之好連著十多天，老婦人準時都到石菖蒲家裡就診。在石菖蒲精心診治下，老婦人的老寒腿基本得到根除。
最後一次，石菖蒲告訴老婦人不用再來了，等過個五六年，若是再有發作，那時候再把病根徹底祛除。若是沒有發作，就證明這次已經徹底治好了。
老婦人千恩萬謝告辭。
沒想到，到了半夜，老婦人又來了，而且又一次來到墳頭，身邊還帶著一個小娘子。
石菖蒲很詫異，但還是急忙迎了出來。
“神醫，”不等石菖蒲開口，老婦人搶先說道，“這是我的閨女，她得了一種怪病，請了多少郎中都治不好。求神醫幫我閨女看看！”
“小娘子怎麼了？”石菖蒲對於八綱辨證還不熟悉，也不會脈診，至於觀相之類，在這黑天暗地的墳地，只靠一盞小燈光，他也看不出個所以然。
所以，他只能問。
“我這閨女晚上睡不著，白天又醒不了。”
石菖蒲一聽，這是典型的營衛失調症狀。這種情況多在老年人身上發生，一般年輕一點都很少出現這種現象。
不過，石菖蒲並沒有下結論。他很狐疑，這症狀吃幾服藥都能調理好，怎麼可能請了許多郎中還看不好？
“除了這個，還有什麼嗎？”
“她，”老婦人有些不好意思開口，但想著都是為了趕快把女兒的病治好，她還是一五一十告訴石菖蒲，“我閨女，生活不能自理，大小便，經常拉在床上。”
“一直都這樣？”
“不不，我閨女以前都好好的，就是從一個月前，開始變成了這樣。”
“是遇到了什麼事？”
“沒有。她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沒去過哪兒，不可能碰到什麼髒東西。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間就成了這樣！”
石菖蒲也皺起了眉頭，若是單單的大小便失禁，那是氣虛的表現。這個也好治。吃些補氣的藥物，或是扎針行氣都能緩解和根治這個病症。
可是，既然之前的好些個郎中都沒有治好，只能說明這個小娘子的病情沒那麼簡單。
石菖蒲從來就沒有認為，自己的水平比其他郎中高！
“她，神志，清醒嗎？”
“原來，我閨女冰雪聰明。不是我吹噓，連她...那個，連縣老爺都誇我閨女是才女，比那些秀才舉人都有學問。可是，就在一個月前，孩子她突然神志不清，連我這個娘都不認識了。”
“她是被鬼迷住了心竅！”石菖蒲身後突然傳出的聲音嚇了他一跳，他急忙轉頭，只見那個中年將軍不知何時又來了。
石菖蒲剛要張嘴，中年將軍說道，“她們看不見我，也聽不見我的聲音。你要是這麼自言自語，會嚇著她們。”
石菖蒲一聽有理，又把頭轉了回來，就看見老婦人驚異地看著他，不明白石菖蒲為什麼突然轉頭。
“老人家，”石菖蒲急忙解釋，“我忽然間想到了一件事，小娘子會不會是撞邪了？”
老婦人哀嘆一聲，“我們也都這麼想。可是，請了很多道士、和尚，做了多少場法事了，一點也不見效。再說，我閨女哪都沒去過，怎麼會撞邪呢？後來，有個老大夫說，或許是痰迷了心竅，開了一些祛痰利溼的藥，好像有點好轉，但是效果不明顯。”
石菖蒲一隻耳朵聽著老婦人的講述，一隻耳朵聽著中年將軍給他的分析，“這個小丫頭不簡單，她是在自我保護。咦？我明白了！她是找惹了誰呀？竟然有人，不，是鬼，要讓她懷上鬼胎！”
“什麼？”石菖蒲脫口而出。
老婦人嚇了一跳，“神醫，什麼，什麼？”
“噢，我是說，祛痰利溼竟然也沒有效果？”
“是呀！最開始，我閨女還清醒一陣，晚上也能安然入睡。可是到了後半夜，反而病情更加重了！”
“老人家，你們先等等，讓我想想。”
說著，石菖蒲繞著墳地踱起了步。
其實，他只是想避開母女倆，私底下問問中年將軍到底怎麼回事？
“這個鬼來頭不小！能讓一名凡間女子心懷鬼胎，這種禁術的施展絕不是普通的鬼物能做到的。”
“你能做到嗎？”
“哈哈，原來你已經知道我是鬼了？不錯，我能做到，但是，這種邪術，我不屑於碰！”
“那我該怎麼給她治？”
中年將軍上下打量石菖蒲，“我都說那個鬼來頭不小，你還要給她治？你不怕那個惡鬼找上你？”
“怕什麼？他這麼害人本來就不對！到哪兒他都沒理！我就不相信，他還敢明目張膽把我怎麼著？”
中年將軍被石菖蒲的傻氣逗樂了，心想自己好久沒碰見過這麼有趣的小子了！既然他想救人，乾脆自己就幫他一把。
“你不後悔？”
“當然不後悔！”
“好！你先去單獨找那女娃子問話。你如此如此，就能讓她清醒過來。你問她，一個月前，是不是晚上做夢，夢見了一個男子和她夢中交合？若是，就證明我所說的不虛。然後，你再如此如此，就能把女娃子徹底救出水火！”
“多謝指教！”
石菖蒲急匆匆回到草棚，“老人家，我要單獨問令愛一些問題，還請你暫時迴避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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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你想問就問吧。只是我閨女不清醒，我怕你問不出來什麼。”
“老人家不用擔心，我自有辦法。”
等老婦人暫時離開，石菖蒲取出銀針在小娘子的少府、勞宮、神門、內關各扎一針。
女子哎呦一聲，疑惑地看著石菖蒲，“你是何人？”
“我學了一些針灸，是你娘帶你來找我，給你看病的。”
“看病？不，我沒病！”
“我知道你沒病！你是被鬼纏身。我問你，一個月前，你是不是夢見有人和你夢中交合？”
女子的臉騰地紅起來。她不願提起這種羞於啟齒的事，連自己的孃親她都沒有說。可是，一個陌生男子竟然猜到了這件事，讓她羞愧難當的同時，心裡也升起了一絲希望。
她頂著羞恥，輕輕點點頭。
“所以，你強迫自己晚上不睡白天睡？還故意，那個，弄髒自己？”
女子滿滿變得驚訝起來，她沒有想到這個男子竟然什麼都知道。
“我，最開始確實是這樣做的。可是，後來，不知道為什麼我的神志變得越來越不清晰，我就保留一個念頭，把，把，都弄到自己身上，讓自己變得汙穢不堪，讓他不能靠近我！”
“你認識那個人，不是，那只鬼？”
“我不認識！”女子搖搖頭，“我從來沒見過他。在夢裡，也，也沒有看清他的長相。”
“好。我有辦法把那只鬼打跑，但需要你的配合。你能相信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