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吳文的一問三不知,周正很氣悶。他是真心想查一查這裡面究竟是怎麼回事。可是,面對比白紙還乾淨的線索,他也只能望洋興嘆了。
不過,周正還有些不死心,他又追問一句,“你們,或是這個洞府的主人,是怎麼確定麟術就是那個偷盜者呢?”
“這個我知道,”鮑梧替吳文回道,“是氣味。這裡有麟術殘留的氣味!我們就是透過這個氣味鎖定住麟術的!”
“氣味?”周正猛地一驚!
自從進入這個洞府後,周正就一直覺得哪裡有些怪怪的,可是,他始終找不到原由。經鮑梧這麼一說,他瞬間明白過來!
氣味!對,就是氣味!
這個洞府裡有一絲他十分熟悉的淡淡氣味,是那個曾經跟著他寸步不離的紅衣女子的氣味!
這個氣味,周正印象很深刻。當時紅衣女子在大半夜不辭而別時,他也曾透過這個氣味去追尋過。很可惜,那股氣味被晨風吹散,最後了無蹤跡,他也失去了紅衣女子的蹤跡!
這個洞府裡有那名紅衣女子的氣味,雖然已變得很淡,但是,周正還是敏銳地察覺到了。
“從你們第一次來到這兒,已經多長時間了?”周正忽然沒頭沒腦問了一句。
“就是在你們圍捕麟術的前七八天,我們第一次進的這個洞府。現在算算一個多月了!”
“之後,還又其他人來過嗎?”
“沒有!之後這個洞府一直被我們封控,沒有人進來過!”
“確定?”
鮑梧搞不懂周正為何要問這些,可是,他還是耐著心解釋,“副司主有所不知,這個洞府一直被我們神魔鏡的仙界法寶笑鈴花封控,就算是金仙也不可能悄無聲息進來!”
周正點點頭。如果鮑梧所言不虛,洞府中至今還殘留有那個紅衣女子的氣味,只能說明這個洞府是那個紅衣女子的!或者說,那名紅衣女子在這個洞府居住了很長一段時間!
那名紅衣女子到底是誰?這件事跟她又有什麼關係呢?還有,背後用哨子聲控制她的人又是誰呢?
見周正半天沉默不語,鮑梧小聲地請教到,“周正,你是不是有所發現?”
周正急忙搖搖頭,“線索太少,暫時還理不出什麼思路!”
周正肯定不會把紅衣女子的事告訴鮑梧。紅衣女子這個事,只能自己慢慢追查!
“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去見見麟術的娘子!”
“周正,副司主,你不再看看?”吳文對周正這種走馬觀花的行為很是不滿!好歹也應該仔細檢視一番,才像那麼一回事嘛!
“你們不是已經翻遍了嗎?有發現嗎?”
周正一句話把吳文懟的無言以對!
“這裡早被有心之人清理乾淨了!咱們不用白費力氣,什麼也不會找到!”
“你,這什麼意思?”
吳文還想刨根問底,跟周正辯論一番。被鮑梧急忙攔住。
“好!周正,不,副司主,咱們現在就去鹿棋鎮!”
鹿棋鎮,麟術的洞府。
再次看見周正,麟術的娘子急忙躲到鮑梧的身後,“就是他!他就是麟術的同夥!那天就是他過來拿走了黑曜石,還說要麟術去老地方找他!”
鮑梧把臉一沉,“休得胡言!這位是律懲司的周正副司主,那天,他也是來查案的!”
那女子張大了嘴巴,驚得一時說不出話。
周正還是大模大樣坐在椅子上,“怎麼稱呼?”
“妾身,牛氏,小名叫小小。”
“小小,別怕!來,坐著說話。你應該猜到了吧?麟術已經死了。”
鮑梧和吳文一幹大驚。他們一直瞞著小小有關麟術的死訊,就是想讓她還有個盼頭好配合他們。
可是,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周正開口就說出麟術已死的訊息。
不過,再看小小的表情,他們知道,小小應該是早就猜到了。
“他們發現我們的洞府,並控制住我,我就已經猜到麟術可能死了!我那個男人,你們都不瞭解,他要是沒死,寧願把我殺了,也不會讓我受你們的擺佈!”
“說的是!他下得了這個手!既然已經知道麟術死了,你為什麼還不跑?”
“我在等一個準信兒!再說,我能跑到哪兒?”
“是啊!這麼多人守著,想跑也不容易。這樣,我問你三個問題,你就要如實回答,我就放你走!你看如何?”
“你?你不是律懲司的嗎?能當得了他們的家?”
周正點點頭,“你說得對!我給忘了。鮑梧,神侯,如何?”
鮑梧心中這個糾結。周正是他請過來破案的不假,可是,一上來就要放這麼重要的人犯,他也感到極為難做!
吳文看到鮑梧的難處,急忙上前,“副司主,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周正樂了,“吳文真君,不用那麼麻煩。你們就告訴我,能不能放人吧?”
見周正如此不給面子,吳文也沉下臉,“副司主,這案子畢竟是我們神魔鏡的,我們有我們自己的流程。你的要求有些過分,恕難從命!”
“明白了!”周正說著看向小小,“你說得對,我做不了主!但是,我很想問你幾個問題,不知道,你還願不願意說?”
小小白了周正一眼,心想這個人太陰毒了!自己就是一個囚犯,還有啥願不願意的?不說,等待自己的絕對是酷刑伺候。
吳文一聽也撇撇嘴,心想這個周正太壞了,裝作一個好人的模樣,反而讓神魔鏡全成了壞人!
“你問吧!”小小一幅無所謂的樣子。
“太好了!”周正笑嘻嘻地問道,“那東西你見過嗎?”
“沒有!”
“我還沒問什麼東西,你怎麼就回答的這麼乾脆?”
“還能是什麼?你們都問過我無數遍了!連同心咒都用了!不就是找那個東西嗎?我心裡所有的秘密你們都已經看到了,連我和麟術那啥,你們不是也看的一清二楚?還有啥可問的?我沒見過!真的沒見過!”
周正並不介意小小的發洩,他依舊笑呵呵問道,“麟術為什麼不把那東西交給你?是怕你被連累吧?”
“呸!他要是怕連累我,就不該去偷那什麼鬼東西!”
“他是為了你才去偷那件東西的吧?”
“他,他…”小小情緒很激動,忽然翻倒在地暈厥過去。
嶽茹月和嶽曉月急忙上前施救。
“沒什麼大問題,就是太激動了!”嶽茹月給小小服了一顆藥丸後,和嶽曉月攙扶著小小放到了裡屋的床上休息。
周正的臉上一直保留著笑呵呵的面容,弄不清楚是一無所獲還是已經找到了他想知道的答案!
“周正,接下來,你打算去哪兒?”鮑梧湊上前,悄悄地問周正。
“你原本安排我去哪兒?”
見自己的心思被說破,鮑梧尷尬笑笑,“我們之前曾經去問詢過麟術的哥哥,我想…”
“麟術肯定不會去找他哥!不用再去了!”
“那,下一步…”
“回!”
“啊?回哪兒?”
“我們回律懲司,你們回神魔鏡!”
“這,這,這,就要回去?”鮑梧嚇了一跳。周正什麼意思?還不到一下午時間,走馬觀花這麼一看,就回去了?
吳文冷哼一聲,“都說周正破案如神,原來,浪得虛名,也是個沽名釣譽的主兒!”
周正也不惱,笑呵呵看著吳文,“我現在很想去見見丟東西的苦主,很多事情都需要問問他!你帶我去吧?”
這話把吳文嗆的難受!案子之所以沒有一點進展,實在不能怪他們無能!苦主他也見不到!線索還這麼少!擱誰,誰能破得了案?
“你看,苦主咱又見不著,又沒有線索,咱們在這裡幹耗著有啥用?”
鮑梧趕忙把周正拉到一旁,“周正,我的副司主,我的親哥!求你了!千萬別一走了之!東西要是找不到,我們這些人誰都沒有好下場!連我們神主,都可能位置不保!”
“這麼嚴重?”周正故作驚訝,“苦主的來頭這麼大?連你們神主都得聽他的?”
“可不是嘛!我跟你說,不,我什麼也沒說!我什麼也不知道!”
鮑梧忽然察覺自己差一點上套,驚得他出了一身冷汗!
“你看你,就這點小膽量?還準備追我們嶽使君?你男人一點不行?”
“不能說!真不能說!”鮑梧急的都快哭了。
“行了,行了!”周正也不難為他。
然後,看看裡屋後,放低聲音,“我說走,是說給裡面裝暈的那個小娘子聽的。你這樣這樣,或許會有收穫!”
鮑梧大喜,向周正深深鞠一躬。
接著,他板起臉,“周正副司主,你這樣敷衍了事過分了!我定會稟告你們司主,你就等著回去受罰吧!”
周正也故意提高了嗓門,“我們律懲司的事用不著你們神魔鏡操心!再說,是你們請我們來的,你看看你們,什麼態度?”
“哼!想走就走吧!請便!”
“告辭!”
兩人不歡而散!周正帶著嶽茹月和嶽曉月憤然離去!
“鮑梧,真讓他們走了?”吳文一臉的擔心。
“我就不信,沒有周正,咱們還破不了案了?走!去鹿棋鎮再查查麟術的哥哥!”
“好!你們幾個好好守在這兒,別讓那女的跑了!”
“遵命,真君!”
離開鹿棋鎮很遠的距離,嶽茹月禁不住問周正,“麟淵真不知道他弟弟麟術的事?”
“我估計,知道!”
嶽茹月和嶽曉月都愣住了。
“他知道?你怎麼…”
“或許,麟術隱藏在鹿棋鎮這事,麟術怕牽連哥哥,可能麟淵並不知道。但是,兄弟倆感情很深,偷盜金仙的東西,這麼大的事,麟術一定會告訴自己的哥哥。”
“副司主,為什麼你不去找麟淵呢?”嶽曉月也不解。
“哎,畢竟算是我殺了麟術!你覺得,他哥哥麟淵會跟我坦白實情嗎?”
“可你那時候是情非得已啊?”
“傻丫頭,如果有人傷害了你姐姐,你會替那人想,是不是他情非得已?面對親情的時候,沒有什麼對錯之分!仇人就是仇人!”
“那現在我們怎麼辦?真回律懲司?”嶽茹月問一句。
“你是真不打算回律懲司了?”周正打趣一句。
嶽茹月當然不是不想回律懲司,她是不想這麼早就回律懲司。因為,一旦回去,再和周正如此近距離接觸的機會就太少了!
“說實話,我是真想回去。”周正嘆息一聲,“可惜啊,有人不想讓咱們回去!”
“誰?”嶽茹月立即緊張起來。
還是嶽曉月聰明,她很快就想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副司主,你跟鮑梧神侯是在演戲?故意作出鬧翻了要離開的假象?噢,我明白了。你是想故意把那個小小放跑,準備跟著她找到新的線索?”
“這丫頭,真聰明!趕明兒,我給司主推薦推薦,你接替我巡狩真君的職位得了!”
嶽曉月臉一紅,“副司主,你又笑話我了!”
看著這一幕嶽茹月心中不由泛酸。沒好氣地說道,“他,就會欺負小姑娘!”
周正也不接茬,找到一處陰涼乾燥的地方停下。
“咱們就在這兒等著吧!估計,後半夜鮑梧那邊就有訊息了。”
一聽說不用回律懲司,嶽曉月高興壞了,她趕緊幫著周正撿樹枝、搭吊床,準備露營過夜的東西。
嶽茹月也心情大好。她忽然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心想要不要今天晚上就把周正就地正法了?
再說小小,她最初因為情緒失控的眩暈並不是裝的,是她和麟術早有預防,在她心中設定的一道應急反應底線。但是,她很快就醒來了,並且清晰地聽到了周正和鮑梧的爭吵。
小小之前不是沒有想過逃跑。可是,神魔鏡在她身上設定有禁制,她不管逃到哪兒都會被神魔鏡的人輕易找到。
這次,在她眩暈的時候,周正裝作無意間的攙扶,悄悄地把她身上的禁制解除了。
小小不知道周正為什麼會這樣做?不知道是周正真的生氣神魔鏡而故意讓自己逃走,給神魔鏡製造難堪?還是,別有目的?
但是,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小小覺得不能錯過。
她忽然裝出難受的樣子,在屋中輕聲呼救。
兩個看守她的神魔鏡弟子跑進來,看見她因痛苦翻滾,連衣服都弄得衣不遮體時,也不由自主吞嚥了幾口唾沫。
一個資歷老一點的上前檢視,“小娘子,你怎麼了?”
“我,心口疼!這裡,就是這裡!你摸摸,看是怎麼回事?”
資歷老一點回頭衝著另一個年輕的吼道,“還不快去請郎中!”
等年輕的走後,又急忙轉過身,“小娘子不怕,哪兒疼?這兒麼?我給你揉揉!”
等年輕的請來郎中,就見自己的同伴昏死在床上。再找小小,哪還有她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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