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周正被聖東打傷的訊息傳遍了整個三危山。按說,不論是周正的身份,還是青鸞族的族規,聖東都將會受到嚴厲地懲罰。
可是,對於這件事情,聖東只是被族長青韻叫去訓話,然後免去了他的現有職位,就不了了之了。
作為律懲司的巡狩真君,周正的態度也很詭異,竟然對這樣的處理結果沒有提出任何抗議。更沒有依仗著身份的優勢,對聖東進行追責!
這件事看似就這樣風平浪靜過去了!
可,越是這樣,謠言就越是滿天飛!
最先傳出的就是有人看見紅兒哭著去了聖東家,然後,聖東就去找了周正。
於是,就有謠言說,周正藉著酒勁把紅兒霸王硬上弓了!聖東愛慕紅兒,所以,就去找周正報仇!
還有人從兩人之前親密無間的關係造謠,說兩人是同時看上了青鸞族的一位姑娘,而且,還有名有姓。為了這個姑娘,兩人各自吃醋、大打出手!
更有一種謠傳,說是周正把二公主調戲了,大公主氣不過,才派聖東出的手!
反正,各種謠言在三危山滿天飛。
作為當事人的周正選擇閉門不出,一言不發。而行兇者聖東則乾脆選擇下山,去外頭躲風頭了!
經過半個多月,這事慢慢就被大家遺忘了,謠言也自然而然消失地無影無蹤。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一則重磅的訊息再次傳來,瞬間震動了整個三危山。那就是,周正被人暗殺,而殺他的人是張蒙和黃爐,正是少公子青雉的心腹之人!
這一下子,周正再次被推到風口浪尖上。而周正調戲二公主,大公主派聖東教訓周正,少公子青雉暗殺周正替姐姐出氣的謠言一下子穩居謠言榜首,被大家津津樂道。
還有專門的人煞有其事地分析講解,有鼻子有眼兒地訴說著這件事的真實性!更有人說親眼看見,二公主已經挺起了大肚子,懷的就是周正的種!
一時間,青韻、青琴、青雉三姐弟和周正一起都被推到了最前臺。而且,謠言越演越烈,大有再沒有人出頭解釋,謠言所傳這件事就被敲定成真的架勢。
在一片呼籲高層說出真相的呼聲中,也迫於族內族老們的壓力,青韻終於作出決定,在三危山上舉行全體青鸞族的族內大會,給所有的族人說明真相。
大會召開的一大早,會場上已經人頭攢動、人山人海,比之前全族拜見新妖王梅羽的盛況還更加盛大熱鬧。
大家都翹首以盼、興高采烈地想聽聽事關青鸞族最高層的亂情秘聞。
大會馬上開始。先是族老們入場,按次序各自坐在各自的座位上。
接著,是客居的律懲司一眾,以及故事的主角周正入場。瞬間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周正泰然自若,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對於眾人探尋的目光視而不見。
再接著,就是青韻帶著妹妹青琴,以及弟弟青雉入場。
大家的目光瞬間從周正身上移開,齊齊盯向青琴的肚子,氣得青琴臉色蒼白、雙手直抖。
青雉的臉色也相當難看,但是,更多的是一種擔憂。
只有青韻,倒是面不改色,沉穩地坐在族長之位。
“諸位,靜一靜。”聖方再次作為主持人,站起身來示意大家安靜。“關於律懲司巡狩真君,周正,被聖東打傷,以及,被張蒙、黃爐暗殺一事,如今謠言滿天飛。今天,我們召開這次大會,就是要澄清此事,告訴大家真相。”
說完,聖方回頭看向青韻,在青韻的點頭許可下,聖方拿出早已準備好的卷軸展開。
“其一,有人盛傳,聖東打傷周正。請問周正真君,可有此事?”
周正站起來,“絕無此事!我與聖東兄是好朋友,當晚他來找我喝酒,喝到很晚才離開。我不知道為什麼第二天會有謠言說他把我打傷了?”
“聖東,周正真君所言可真?”
在族老隊伍的最後面,聖東站起身來,“回稟大法師,周正真君所言為實。那一天,我們倆喝的很痛快。因為,周正真君也是使刀的好手,所以,我們邊喝酒邊切磋刀法。或許,有人看見我們動刀,就以訛傳訛說我們打架了。還說我把周正打傷了,簡直是瞎扯淡!”
“有人說,當晚看見紅兒哭著進了你家。可有此事?”
“大法師,這是胡說八道!這不是存心毀人家姑娘家清白嗎?我一個單身的老爺們,哪有姑娘家敢晚上去我那兒?那不是…”
聖東找不到合適的詞,他身邊的幾個小年輕立即補充道,“羊入虎口!”“投懷入抱!”“霸王別姬!”
接著就是鬨堂大笑!
聖方也給逗樂。他急忙收斂笑容、清清嗓子,“紅兒,你是當事人,那天晚上你在哪裡?”
“回稟大法師,我一直在大公主身邊服侍。當天晚上跟我一起值班的幾個姐妹,都能夠給我證明!”
聖方點點頭,“好!請問族長,第二天為什麼招聖東訓話?為什麼會免去聖東的職位?還請族長說明。”
青韻看看聖東,“這件事,要說也怪我。聖東從小跟我一起長大,他的脾性我最瞭解。若是舞刀弄槍、行軍打仗,他確實是把好手,可是商旅之事,他確實糊塗。聖東,要不然,你自己說吧!”
“是,族長。我把賬目算錯了。一下子虧空了上萬兩的銀子。所以,族長罷免了我的職務!我真不是這塊料!族長,你還是派我跟著大風將軍幹吧!”
“為何之後你要下山?”聖方不依不饒,並沒有因為是叔侄,就對聖東網開一面。
“大法師,我丟人丟成那樣,不好意思在山上呆。就出去走走,避避羞。”
“此話當真?”
“這還哪有假?真是不好意思。”
很多人都瞭解聖東的性格,基本都認可了聖東的說法。
“好,既然如此,聖東打傷周正一事就純粹是謠言!來人,帶上來!”
兩個侍衛壓著一個五花大綁之人來到聖方面前。
“王二,為何你要造謠聖東打傷周正?而且,竟然還添油加醋,故意敗壞人家姑娘家的名聲?你可知罪?”
“大法師,小人知罪!是小人看見聖東提刀從周正家出來,第二天又見聖東被貶,所以,瞎猜亂說的。可是,小人真沒有故意敗壞紅兒姑娘的名聲!小人真看見紅兒姑娘哭著進了聖東家。”
“王二,”聖東惱地都要衝過來,“咱倆無冤無仇,你為啥要血口噴人?紅兒姑娘啥時候進過我家?你再敢胡咧咧,信不信我打死你?”
“聖東,給我老實坐下!”聖方怒斥一聲,轉頭又看向王二,“王二,你看真切了,真是紅兒姑娘?”
“看真切了!”王二說的信誓旦旦。
“你瞧見臉了嗎?那時候天黑,你確實看清楚了是紅兒姑娘?你跟她碰面了嗎?”
“沒有!我是遠遠瞧見的,沒看見臉。但是,我認識紅兒姑娘,應該就是她!”
“應該?”聖方又看向聖東,“聖東,你老實說,那天有沒有女人去過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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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東吭吭吃吃半天,才勉強點點頭,“有!不過,不是紅兒姑娘,是我那沒過門的婆姨!”
周邊立即響起了起鬨聲。
“聖東,行啊!沒過門,就這樣猴急?”
“你是不是打算娶媳婦跟生孩子的喜酒一起辦了?”
“去,去!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安靜!”聖方怒喝一聲。“聖東,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叔,不,大法師,還不是我那老丈人非要加三十金聘禮的事!”
“你說蔣家那丫頭是因為這個找你的?”
“是!也怪我犯渾,一時生氣說不娶了。害得她晚上偷跑到我那兒。”
“她是哭著進的門?”
“她一直哭著,就沒停過。”
“蔣家那丫頭來了嗎?站起來。王二,你再看看是不是她?”
一個跟紅兒長得七分相似的女孩羞答答站起來。
王二看看這個姑娘,再轉頭看看紅兒,忽然想明白什麼,急忙給聖方磕頭,“大法師,是小人看錯了,瞎胡說,你饒了小人吧!”然後,又趕緊給聖東磕頭,“聖東老弟,是我眼瞎,看錯了人,你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我吧!”
聖東冷哼一聲沒有說話,聖方卻嘆口氣,“王二,你最應該求饒的是紅兒姑娘!人家一個黃花大姑娘,讓你這張臭嘴敗壞地抬不起頭!要不是今天查明了真相,你讓紅兒姑娘以後還怎麼嫁人?你是罪不可恕!”
“是,是!小人罪該萬死!紅兒姑娘,你大人有大量,饒了小人吧!你就權當我是放屁,饒了小人吧!”
這個時候的紅兒卻什麼也聽不進去,眼睛一直看著蔣家的那位姑娘。要不是場合不對,要不是她強忍著,眼淚早就止不住了。
聖方見紅兒不為所動,冷冷說道,“王二,按照族規,你的責罰是割舌!並罰苦力三年!來人,行刑!”
王二當眾被割了舌頭,之後被侍衛拖了下去。
看著如此血腥的場面,會場上一時寂靜無聲。
大家原本都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態來參加大會的,會場裡的大部分人,雖然不是謠言的製造者,可是,卻是謠言的傳播者。以前,眾人還想著茶餘飯後嚼個舌跟子、逗個悶子,沒什麼大不了的事。
但是,看著王二的下場,很多人都覺得背脊發冷,極為害怕再無故亂說別人的壞說,是不是也會落個王二的悽慘結局?
看著震懾作用已起,聖方心中大定,他開始宣讀第二條謠言。
剛剛等聖方唸完,下面一樣被五花大綁的兩個人已經拼命在磕頭。他們一個是造謠周正那什麼了二公主,一個是造謠二公主已經挺起了大肚子。
“小人該死,小人該死!都是小人胡編亂造!全是小人瞎編的!求大法師開恩!嗚嗚。”
“你們認罪嗎?”
“認罪!求二公主開恩!求大法師開恩!”
“按族規,造謠者割舌,罰苦役三年。而你們竟然汙衊未出閣的公主,罪加一等!即刻斬頭!行刑!”
聖方當機立斷,見兩個人頭落地,才總算舒一口氣。“族長,這兩件事都已經分辨清楚,都是有心之人惡意汙衊造謠,他們也都受得了懲罰。今天的大會圓滿成功,請族長和眾位族老先行離場。”
聖方的意思很明確,暗殺周正的事不宜在公開的場合說。反正,今天大家想知道的就是這兩件事是不是謠言,如今,已經證明都是謠言,就沒有必要當眾把張蒙和黃爐的事公佈於眾。
當然,也有多心的民眾心中質疑為什麼第二件刺殺的事要一筆帶過?為什麼不像第一件事那樣審的有理有據,讓大家信服?
可是,看著血淋淋的現場,很多人冷汗直冒,生生把這層質疑硬吞到肚子裡。沒有一個好事者敢站出來起鬨,生怕殺紅眼的大法師會不會也給自己整個罪名來?
大會散場了,可是彩翼宮內的高層小會卻剛剛開始。
之前,是周正強烈要求隱瞞自己被暗殺的事,所以,知情者並不多。可是如今,這件事不知怎麼流傳出去,又掀起如此大的軒然大波。如果不審查清楚此事,不單單對周正、對律懲司無法交代,青鸞族內部也會惶惶不安、互相猜疑。
青韻坐在主位上,青琴和青雉則坐在下首。周正作為當事人,又是尊客,被安排在了青韻的旁邊,略微低族長一個位次。
其中一名族老首先發難,“周正真君,請問,為什麼張蒙和黃爐會去暗殺你?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引起大家憤慨的事?才讓他們倆鋌而走險?”
周正一臉的嚴肅。“這位族老,張蒙、黃爐為什麼殺我?我也不知道。我也很想問問他們,到底我是怎麼跟他們產生了血海深仇?
可惜,他們死的很決絕,連元神也一起泯滅,什麼線索也沒有留下來。這個,青雉公子可以作證,他當時就在現場。
另外,我做了什麼令大家憤慨的事?這個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族老你知道什麼?不妨說出來聽聽。”
“怎麼?周正真君敢做不敢承認嗎?你做的好事,以為能瞞得住大家嗎?”
周正做一個請的姿勢,“願聞其詳!”
“你?非得讓我當眾說出口嗎?呸!我還怕汙了我的嘴!”
周正轉頭看看聖方,“大法師,依你們的族規,這樣藏頭藏尾的惡意中傷,是什麼處罰?跟造謠同罪嗎?”
“周正!”不等聖方表態,那位族老已經氣急敗壞地吼道,“行!你不怕丟人,老夫還怕什麼!你倒是給大家說說,你是如何輕薄欺辱我們族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