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為!
那次很有可能是善為和陳肖他們師徒倆演的雙簧!
他們為什麼沒有向嶽曉月動手呢?
應該是自己!
周正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以他現在這麼高的修為,對方是什麼修為他應該一眼就看透,可是,那一天見善為時,他卻沒弄明白善為的修為有多高?
那天,是因為自己關注其他事情,沒太注意這個事,可是現在想來,細思極恐!
看不出對方的修為只有兩種情況。一種是善為的修為比周正高,他自然看不透!這種情況就顯得很恐怖!另一種是,善為的身上有遮蔽自身修為的高階法寶,讓周正看不出來。若是這種情況,善為的行為就更加可疑!
周正幾乎可以肯定自己的猜測,善為那天應該一早就發現了隱身在旁的自己!所以,他的所有表現都是在演給自己看!
周正現在急切盼望程峨早日帶來善為的訊息!
先不提善為。經過幾天的暗中觀察,關在死牢裡的陳肖除了一臉平靜、毫無慌亂之情外,其他的表現一切正常。
不過,對於一個即將處斬的死刑犯來說,這樣的表現就顯得極不正常。
嶽曉月揹著周正再次利用幻藥對陳肖進行了誘導,可是,無論怎麼問,陳肖回答的第九具屍體的埋屍地點還是原先他說過的那個地方。而且,從表情上看,陳肖不像是說謊。
嶽曉月無計可施,只能嘟著小嘴如實向周正認錯。周正並沒有責怪她,他知道這是嶽曉月年輕,太想證明自己了!
不過,為了防止小丫頭不聽勸告再胡來,他乾脆帶著她一起來到陳肖說過的那個地方。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幹等著總不是個辦法!
那是一處四面環山的坳地,裡面已經被之前的衙役們挖的坑坑窪窪,有些大坑的底部已經滲水形成了水坑。以目前挖掘的程度看,這裡面確實不可能埋有屍體。
可是,為什麼陳肖會信誓旦旦說是這裡呢?
周正舉目遠望,仔細觀察山坳四周的地形。四面的山都是石頭山,不適合埋屍,只有這個低坳處,土質鬆軟,而且,進出口處是兩山之間的一條狹窄裂縫,地理位置隱蔽,確實適合拋屍埋屍。
問題出在哪兒呢?周正仔細檢視周圍,不想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可是,跟在周正身旁的嶽曉月卻不管這個,看到在十冬臘月的季節,山坳裡竟然還春意盎然、鮮花遍地,歡快地四處跑跳、摘花捕蝶,一小會的功夫就採摘到一大捧各色各樣的鮮花。
她歡欣喜悅地跑回周正身邊,“好看嗎?你聞聞,可香了!”
周正對這個丫頭真無奈。這都什麼時候了,她還有心情玩?
“好聞,好聞!”周正敷衍兩句。
見這裡也查不出什麼,他打算帶著嶽曉月離開。
可忽然之間,就見嶽曉月面色潮紅、媚眼如絲,直勾勾盯著周正,呼吸急促地詢問著他,自己美嗎?
這是,一種媚香毒!
周正心中震驚。山坳裡怎麼會有這種香毒?
這個時候的嶽曉月已經不能自持,瘋狂地撕扯著自己的衣服,而且,牢牢黏住周正,也用力地撕拽周正的衣衫。
周正下意識要推開她。可突然之間,他也覺得熱血沸騰,情不自禁把嶽曉月緊緊抱在懷裡,就地滾進旁邊半人多高的密草叢中。
過了一小會,空中傳來一陣陰笑聲,離此不遠不遠處的一塊大石頭突然活了過來,伸展身體顯露出一個身穿九華山服侍的年輕人形。
“什麼仙階?在我的柔思香下都是白給!”
雖是如此說,可是那人也不敢大意,從身上拿出一個鐵塔,拋向空中。鐵塔迎風見長,之後牢牢鎮壓住那片急速抖動的草叢。
隨著那人的一聲“收”,鐵塔再次變小,穩穩落在他手掌上。再看周正和嶽曉月滾進的那片草叢處,已經變成一個大坑,整片草叢都被收進了鐵塔裡!
“仙階六層的修為,還是靈體,這次賺大發了!”那人興奮地喃喃自語,“應該足夠師父用了!說不準,師父能把這個丫頭賞給我,長得真水靈!”
那人洋洋得意轉身要走。可是,忽然間就覺得背後生風。他來不及躲閃,急忙把手中的鐵塔祭在身後。
就聽一陣刺耳的碎裂聲,鐵塔被劈成了兩半。
這可是仙階上品法寶,怎麼可能一個照面就被毀掉?
那人驚得目瞪口呆。
刀太快了!那人根本來不及有所反應,隨即一道刺眼的刀影從空而降,不偏不倚斬斷他一條胳膊。
那人慘叫一聲,這時候才想起逃跑。可惜,已經晚了。
一柄長刀架在他脖子上,他膽敢移動,立即就會人頭落地。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設計害我們?”
直到這個時候,那人才看清楚持刀之人的面目。不是周正還能是誰?可是,周正不是被鐵塔收了嗎?他大惑不解。
“我,我,我說。我叫雲池,是,是,是九華山的弟,弟子,那個,長老。”
這次輪到周正吃驚了。雲池,不正是自己苦苦在找尋的那第九具屍體嗎?他怎麼沒死?怎麼會埋伏在這裡害自己?
周正有太多疑問了。他一股腦地問出來,逼問著雲池回答。
剛才的一刀,顯然把雲池嚇破了膽,他戰戰兢兢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我,我,是,是,那個時候,是…我,我,遇見…”
突然,白光一閃,一柄飛刀打向周正。
周正急忙揮刀抵擋。可是,飛刀的力度很大,愣是把周正震退三四步。
接著,十幾把飛刀接踵而來。
有了防備的周正揮舞長刀,快速把這些飛刀打落在地。
可是,有了這一小會兒的耽誤,雲池急忙瞬移而走。等周正再想去找尋他的蹤跡時,發現他的瞬移空間已經被人為破碎,雲池不知所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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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正神色凝重地望向天際。剛才的飛刀,絕對是仙階之人所為,而且修為不在白二之下。
前些時候跟白二一戰,周正發覺自己靈體的短板。那就是用靈體出拳,威力太小,根本不足以對仙階之人造成威脅。若是對方再有防護元神的法寶,周正拿對方一點辦法也沒有。
而自己的靈體卻脆弱的很!哪怕不是剋制靈體的法寶,普通的仙階法寶一樣也可以對他的靈體造成一定的傷害。除非,周正利用靈體的速度優勢全躲開。
回來後,周正越想越覺得這不是個辦法,自己這攻擊力相當於跌落到仙階一層,甚至連仙階一層都不如!若是以後遇到更難纏的對手,豈不等於只能束手待斃?
所以,周正就開始一次又一次的嘗試各種辦法,來提升自己的攻擊力。還別說,經過一次次的失敗後,他終於找到了用刀法彌補沒有肉身缺陷的方法。
五行刀法的終極要義為無,雖然,周正還不能完全領悟其精髓,但是,現在沒有了肉身的羈絆,做到人刀合一反而水到渠成。
這時候,再使出驚天撼地兩式,竟然比第五層涅槃拳的威力還高出一截。這也是為什麼,周正現在能一刀劈開仙階上品法寶!這讓周正大喜過望!
虧得如此,要不然,剛才的飛刀也不是俗物,若沒有精湛的刀法抵擋,就算一時要不了周正的命,也會重傷他的元神。
用飛刀偷襲的人到底是誰呢?周正愁眉深皺。
剛才的事情確實很驚險。嶽曉月中了柔思香,可是,周正是靈體,對這種毒香天生免疫。
他之所以裝著自己也中了毒,就是想看看背後的人到底是誰?
他抱著嶽曉月滾進草叢那一刻,借用蔓草的遮擋,他已經帶著嶽曉月隱身躲在了一旁。
那個鐵塔確實是個寶貝,可惜,除了一塊草皮,它啥也沒有鎮壓進去。
周正也很不理解,這個雲池明明知道自己是靈體,怎麼還會傻了吧唧認為自己也中毒了?竟然還真被自己給騙了?
可是,雲池怎麼會知道自己是仙階六層還沒有塑體成功的靈體呢?
這個事,除了律懲司為數不多的幾個人知道外,就是一凡和雲凌,以及麟術、白二他們幾個妖族。
剛才使用飛刀的仙階之人絕不是妖族,而麟術藏了起來,白二他們三個直接逃回崑崙虛再也沒有出來過。從他們那裡得到自己是靈體資訊的可能性不大。
一凡和雲凌,周正信得過,就算是再親近的人,這個訊息他們也絕不會輕易透露。
那麼,就只剩下律懲司了!難道,那個內奸,也知道自己是靈體這事?要是那樣,範圍可就要縮小得多!因為,真正知情的也就那麼屈指可數的幾個人!
讓雲池逃走,周正雖然很遺憾,但是,反而線索更加明朗了,這讓他很開心!
看著已經被自己封印,卻仍然處於極度渴望中的嶽曉月,周正只能尋找附近的一條溪流,然後把她浸泡其中。
這種毒不好解,只能靠清水和時間等它自行解除。
等嶽曉月完全清醒後,周正帶著她重回到客棧。嶽曉月一頭躲進自己的房間,換洗衣服,羞的不敢再出來。
剛才雖是中毒,可是,往事歷歷在目,她記得很清楚。想想當時當著周正的面,自己不矜持的樣子,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隔壁的周正可沒有心情幫她化解尷尬,他正檢視著傳來的資訊,一條一條比對,勾勒著事情的來龍去脈。
根據現有的資訊,這件事應該是這樣。
一年前,善為遇到了陳肖,利用他想修佛成仙的貪慾,讓陳肖用小孩子身份的迷惑性來引誘修真之人,趁機拿著玉如意吸走他們的靈力。若是修仙之人修為過高,則由陳肖暗中通知善為,師徒合力把來人制服殺死。
這些吸來的靈力精元並不是給陳肖而用,而是被善為吸收煉化。所以,陳肖確實是凡人,身上也沒有靈力。
至於雲池,或許他一早就已經跟善為勾結,或許,是被擒後轉而投在善為門下,助紂為虐。
道心對門派的管理很嚴,第一種可能不大,否則,雲池不可能瞞過道心這麼長時間。
那麼就剩下第二種可能。
那個鐵塔,雖然不如玉如意那樣可以直接吸取靈力,但是,可以鎮壓所擒之人。
周正雖然沒有收入塔內,但是,交手時他依然能夠感受到那個鐵塔的不凡,估計,自己真被困進塔內,肯定一時半刻逃不出來!
況且,雲池自言自語時所說,這些靈力精元的確是給他師父用的。他的師父,應該就是善為!
若是這樣,事情就說通了。陳肖故意說出那個地方,就是為了引自己前去。然後,善為讓雲池在那裡設伏,而他自己則躲在暗處接應。
若是成功,還則罷了,若是,雲池被擒,善為則可以殺人滅口、全身而退!
這傢伙的心腸還是像以前一樣歹毒異常!
如今,雖然雲池逃走,可是,畢竟行動失敗了!善為會不會為自保而掐斷線索?
若那樣,陳肖就真的危險了!
周正立即動身前往律懲司見溫如垕,請求對陳肖進行夢審!
拘拿凡人靈魂出竅,對凡人自身有很大傷害,這是天規所不允許。所以,律懲司如若需要對凡人審訊,必須營造夢境,在夢中緝拿他的靈魂,戴枷上鎖,酷刑伺候。
這有點像閻王殿過堂。只不過,那是真正的陰司審鬼,而這個則是陽間的判魂。
得到溫如垕的許可,周正帶上幾個司吏還有嶽曉月,趁晚上來到關押陳肖的死牢。
布上障眼咒法,搭起結界,眾人圍坐在陳肖身體四周,一同進入他的夢中。
陳肖迷迷糊糊中被捆上鐵鏈並戴上鐵枷,在面目猙獰的牛鬼蛇神的推搡下,跌跌撞撞被押進一間站滿青面獠牙、手持銅錘鐵棍的凶神惡煞的大堂中間。
堂上有一座高案,案後面坐著一位威嚴十足的大官,大官的旁邊站著一位披頭散髮面目崢嶸的女鬼。
“陳肖,你可知罪?”
忽然傳出的咆哮聲嚇得陳肖渾身哆嗦。
見他遲遲不開口,旁邊站著的惡煞掄起一錘就砸在他身上,疼得他撕心裂肺地慘叫。
“陳肖,這裡是閻王殿,你的生平全在這裡,所犯之罪行罄竹難書!你是自己如實說出,還是想先趟一遍地獄酷刑,再來認罪?”
說實話,陳肖現在還有些懵傻。他記得白天又被那個千刀萬剮、極為可惡的捕快折磨一頓,自己好不容易忍著疼睡著了,怎麼就到閻王殿了?
難道自己死了嗎?
可是,師父告訴過自己,自己死不了啊?難道是師父騙了自己?
見他還不開口,又一根粗大的鐵棍捶打在後背,接著又是一錘!只一下就疼的他差一點喘不過氣。那種瀕臨死亡的真實感嚇得他心驚肉跳。
“我說,我說!”
陳肖一開口,鐵棍和銅錘不再落下。
陳肖藉機大口喘氣。他心裡真的怕了!
“閻王爺,你別再打了,我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