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顓頊帝當年究竟是如何想的？”
送走了張校醫和那一批傢伙後，陳玉衡跟寇景待在杏林的小茅廬裡面，嘬著醫聖配的好茶，鳩佔鵲巢的聊天。
寇景嘆道，“我受陰風摧魂之罪，可以說是罪有應得，畢竟當年入世，本就不懷好意……”
諸多宗教流派的誕生，其創立者本意就是給自己“借殼上市”，從而實現從人道那邊偷取氣運的目的。
寇景嘲諷“三張偽法”，一是出於競爭目的，正常的打壓對家，二是確實看不起五斗米道創立後，那畏手畏腳的姿態。
明明在創道之初，張道陵還一副拳打南山腳踢北海的氣勢，伐山破廟，廣建治所，企圖建立一個******的政權，把整個王朝也給“借殼上市”了，結果在後期，卻是將天師之位傳給了自己不爭氣的後嗣。
若是後代爭氣，那還罷了。
結果後面的張天師一代不如一代，直接把老祖宗的臉面都丟盡了。
這種“家族企業”，寇天師不是很看得上。
因為事業開創拓展，化公為私，管理就要出問題，潛力也要因為私/有化而被消耗。
最後人道氣運沒有“借”多少，倒是把凡俗世家的各種混賬毛病學了個通透。
所以等寇天師帶著北天師道這個“公司”重新在北方上市的時候，就決心吸取張家人的經驗教訓，加強管理，同時自己也斷情絕愛。
兒孫自有兒孫福，
沒有兒孫我享福！
女人只會影響我搞事業！
張道陵一世豪傑，最大的汙點就是生了一堆王八出來。
不過正因為吸取教訓吸得太好，寇天師的行為終究還是被人看破了。
北魏君臣揹著他來了一手“滅佛”，既去了趴在自己身上吸血，不事生產的和尚們，又把這“宗/教殺劫”引到了寇天師身上，以至於寇天師就此隕落。
然而寇景也是願賭服輸。
他一個上門去騙去偷襲的老同志，被年輕人反手給撅了，是很正常的。
顓頊法化成的人道法則，對之摧折殘損，寇天師一一忍了。
讓寇景不滿的是，張機如此善人行法，做的是好事，救的是眾生，縱然使得漢廷苟延殘喘了一段時間，但也沒有喘多久。
早死晚死都是個死，怎能因為他行善，就把人的魂魄囚禁多年呢？
“可能是擔心治理上的一些問題吧。”
陳玉衡覺得醫聖調的茶就是好喝，又給自己續了一杯，“修士和凡人……終究是不同的。”
力量上的超凡脫俗，到最後必然使得力量擁有者也隨之超凡脫俗。
如果仙凡真的混居在一起，不做劃分，那麼徹底的階/級/固/化也不遠了。
人類社會發展到現在，大家都還是肉體凡胎，可憑藉附屬於力量的財富、權力，都能整出不少事來。
最典型的就是每年高考的招生了。
陳玉衡把學校設在豫省，不是沒有理由的。
如果真的讓仙人臨凡，肆意妄為，那是真的人間慘劇。
“也許吧。”
寇景想到自己和張機，最終只能繼續嘆息，順便也再添了一杯茶。
等到把醫務室的茶水喝乾了，不能再佔便宜的兩人就開始在學校裡散步。
由於有寇景在側，根本不敢有學生湊過來和他們打招呼，生怕被寇景看一眼，就要被抓去背書。
“洞天變大了，靈氣也多了……我以前都沒遇到過這種事。”
身為一代天師，寇景也曾入過洞天，住過福地。
可那些附著在主界內部的小天地，往往是固定的，此後只會隨著地脈變動，或者靈氣衰退而萎縮變小。
他還沒見過，也沒聽說過能夠在短時間內，自己變大的洞天。
不過陳校長身上的秘密多，寇景也不想多探究。
不說在靈氣微薄的主界修行創業，就說他怎麼把自己和張機的魂魄從人道束縛下撈出來的，也足夠玄奇了。
他是殘魂，記憶都損失了一部分，閉眼時還是風雲遍地的北魏，睜眼後就到了現代化社會。
這中間的時間流逝，寇景絲毫沒有感覺到，自然也不好奇陳校長如何得到的自己的殘魂。
而這次張機的到來，則是發生在他身邊的。
就在去青丘整理資料的那幾天，學校突然多出來片杏林，又出來了個自帶醫生的醫務室……
只能說，
幸好寇景不是個好奇心很重的人，不然在中州大學上課，他的問題只會越來越多。
他只確定，一切都是在變好。
而他，也能享受到這其中的美妙。
“這樣一來，這學期的教學任務落實起來，應該會簡單點。”
從這學期開始，要側重於教導學生掌握更多的術法。
上學期那群小子，基本上是仗著有靈氣，把靈氣當磚頭掄，手法不夠完美。
“對了，你既然要出去布雨清除水中餘毒，不如帶幾個學生過去，讓他們親眼看看術法怎麼用的。”
陳玉衡想了想，同意了。
“那我就把時間訂在後天吧……你覺得帶哪些學生過去好點？”
“另外不能厚此薄彼。”
陳校長補充道，“有些同學學習好，的確可以側重培養，但其他同學也不能忽視，咱們現在這條件，也不是說只能顧到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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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可以在會議廳那兒弄個直播嘛，而且學校升級了一些裝置，把感知同步傳導來一部分也是可以的。”
寇景只是想要陳玉衡多提攜幾個他看好的學生罷了，至於要不要直播，都隨便校長自己。
畢竟這學校是陳玉衡搞出來的。
“另外還有件事。”
寇景想到學校在寒假裡的變化，又跟陳玉衡說道，“洞天裡出現了很多小靈獸，雖然對學生不會造成傷害，可放任不管，難免後面會有問題。”
“要不要請人來專門管管？”
說到這個，陳玉衡也有話說了。
“上次帶著學生去胡口村玩，結果帶回來一大堆國家保護動物的事，我還沒有跟你講呢！”
“那些小動物可愛歸可愛，但可不是什麼能輕易帶出去遛的……總不能每次放長假，學生回去了，就把寵物留在學校裡面。”
“所以我這學期第一課會教他們幾個簡單的幻術，把寵物的真正模樣掩蓋起來，帶出去就不怕被人看見了。”
寇景澹澹反駁，根本不覺得這什麼大問題。
在他前世那個年代，養個老虎算什麼？
要是你實力夠勁兒，養條龍都行！
比他大一點的許遜還是個蛟龍殺手呢！
什麼保護動物？
寇景就沒這個概念！
“那行吧。”
只要問題有人解決，那陳校長就不會太揪著不放。
“那等會我就去發消息，請個會照顧靈獸的護林員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