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獸的誕生,本是源於改造天地的需要,所以它們的吃用,是需要一些岩石礦物的。”
畢竟從幾十億年前就開始啃石頭了,到現在這胃口還是沒變。
“荒獸的身體結構看上去和普通生命差不多,但本質上只是一些能源湊成的……”
因為它們只是單純的工具人,行動的方向也不是弱肉強食,用不著真正的血肉。
在天地間自由繁衍,最好還是自然演化出來的生命。
“但是按理來說,在天地定型後,荒獸就要自行毀滅的,現在不知道怎麼回事,它們又出現了。”
“可能是老天爺有自己的想法吧。”
陳玉衡道,“不過一想到荒獸這種能在幾十億年前,就改造天地的生命,是由這個世界催生出來的,又被這個世界給送走了,也是神奇。”
荒獸能夠將陸地從海洋中頂起來,形成了最原始的大陸,由此可見其偉力強大。
可這樣的物種,說沒也就沒了。
跟千年前的靈氣突然衰落就很相似。
萬一靈氣的產生,也是因為這個世界需要演化出什麼東西呢?
靈氣突然消退,則是因為天地不再需要修行者了?
這種輕易摧毀一個種族,一個文明的力量,真是可怕。
而更令人驚恐的,還是生活在其中的生命對此一無所知。
幸好天道並不是真正的無情。
在大地上出現的任何一個生命,由它們所形成的一個規則,都會被記錄下來。
就像靈氣雖然衰退了,但陳玉衡還能開個中州大學教人修仙。
因為和修仙相應的規則還在。
也許和荒獸相應的規則也存在著,只是億萬年前一直隱藏在暗處,這幾年才逐漸顯露,然後催生出了一批新的荒獸。
可這種太古的生命重現於世,就跟三葉蟲突然復活一樣,總讓人覺得怪怪的。
希望不是什麼大事來臨前的徵兆。
“既然你對荒獸很瞭解,那以後照顧它們的工作,為父就交給你了。”
“以後把觀察日記都寫好交上來……一直狗狗祟祟的幹什麼呢,我又不是那種會對孩子痛下殺手的家長。”
之前發現兮兮這小子揹著自己投喂荒獸,陳玉衡還以為家裡熊孩子要搞事呢。
“這不是要確定好了才跟你坦白嗎?”
兮兮撇了下耳朵,“再說了,要是把我不是真正的血肉生靈的訊息傳出去,小紅不跟我在一起了怎麼辦?”
目前兮兮也沒辦法確定自己的狀態。
像它這種被遠古大能蓋章死亡的,時隔千萬年竟然重新復活,本來就非常神奇,其他的東西更不用說了。
兮兮自己都不能肯定的說,他是個正常的生命。
要說起來,兮兮應該和電影裡經常出現的智慧生命有一些共同話題。
“這算什麼?”
“你是不是真的生物,跟咱們父子關系成立有聯絡嗎?”
“只要活的夠久,你和小紅為什麼不能在一起?”
人妖相戀,沒有生殖隔離的問題,最大的阻礙在於壽命的長短。
而兮兮只要保證自己能夠存在很長時間,塗山老太太就沒有阻止他們在一起的理由。
誰讓老太太希望給孫女找個靠得住的另一半託付呢?
要連小紅都活不過,還得讓小紅給他養老送終,那才是老太太最擔心的。
“話說,荒獸當年挖掘出來,用來疏通海水的通道,是不是有流傳到後世?”
陳玉衡想起兮兮話裡的一個點,突然問道。
“是啊,雖然滄海桑田了十幾次,但的確有個通道留下來了,《山海經》裡把它稱作歸墟。”兮兮告訴他。
“那要是找到歸墟,能不能透過它進入龍池國?”
陳玉衡記得蘇嬌跟他說過的龍池國位置標記。
龍池,是龍族建立的古老妖國,其建國之地自然是在大海之中。
根據青丘記載,當年龍池就在東海之中,而歸墟就在渤海之東,跟龍池國相差並不遙遠。
龍池國避世,也跟青丘一樣搬了家。
青丘的出入口是從豫魯之地搬去了東北,龍池國據說則是把整個妖國都順著歸墟遁去了。
只要找到了歸墟,也就能找到龍池。
“應該吧……但歸墟現在好難找的。”
本來就是個隱蔽的神聖之地,龍池國藉助歸墟的力量來隔絕靈氣衰退,更會強化對歸墟的遮蔽。
總不能青丘國能給自家出入口罩個秘境結界,龍池國就不行吧?
“沒事,只要海水不像太古時代那樣,淹沒整個世界,就說明歸墟仍然存在,並且在發揮作用。”
這些引水通道,本來就是用來保障海陸均衡的。
“這幾年新聞裡面說海平面上漲,要是動靜再大一點,指不定就能順藤摸瓜,找到它的地點了。”
水湧出來的時候,哪個地方的水變化最大?
不就是水管口兒那裡嘛!
陳玉衡覺得,既然地怨、荒獸都能出來,那本來就持續上漲了很久的海平面突然來個竄稀,也不是不可能。
到時候讓蘇嬌去敲門,龍族總得給狐仙們面子,把客人放進去。
把觀察荒獸的任務正式摁在了不到半歲的兒子頭上,陳玉衡得到了想要的答桉,就一身輕鬆的打算回辦公室,處理那桶石油和天然氣。
然後他沒走兩步,就看見從樓頂墜落下來幾個餃子……
不對,
是幾個學生!
唰的一下就從陳玉衡眼前下去了,在快要落地的時候好懸的止住了,停在距離地面一兩米的地方。
陳校長扶著走廊圍欄往下面看,發現這幾個學生身上還揹著把劍。
“你們幹嘛呢!”
他問那幾個混蛋小子。
教學樓的高度也是有點的,直接從樓頂上往下面跳,這樣是被錄下來放網上,中州大學的名聲就得跟某章學院差不多了。
現在學生的鍛體也是不怎麼一致的,有好有壞。
幾個人一起玩跳樓,萬一把腿給摔折了咋辦?
到時候還得拿去給會煉藥的學生當人肉實驗器材。
“我們在聯絡御劍飛行呢。”李智緩緩悠悠的飛上來,背上的木劍被他們用揹包的方式固定在身上。
李智本人還非常乖巧的一手摸一根揹帶,跟被校長臨時抓過來問話的小學生一樣。
“你們御劍不是要腳踩著飛嗎?”
這段日子,學生們在御物之術也精進了一些。
上學期還只能拿著針客串東方不敗呢,這學期就能揣著把質量輕便的木劍,客串燕赤霞,到處“飛劍取狗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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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了,
學生進步如此巨大,除了老師們教的好之外,從胡口村購買,還有透過做日常任務獲得的各種低階法器,也是學生實力增強的一大原因。
修仙之人,不用法寶怎麼行!
也正是因為有手中法器的配合,可以幫學生分擔一些施展術法,消耗靈力的負擔,陳玉衡總算願意響應學生的不斷號召,讓他們學習起了御物飛行這個體育課。
說實話,
這本來就不是什麼高難度的術法,也就是飛起來太拉風了,又實現了人類千百年來的扶搖而上的夢想,所以被學生們追捧。
“……劍太窄了,踩不穩。”
李智臉色一紅,說出了他們要揹著劍飛的理由。
有了能上空中花園的雲梯,學生們都會趁著上去做日常的時候,讓雲梯載著自己上下幾個來回練練膽子。
經歷了好幾個月,基本上每個學生都坐過雲梯了,也確認了他們之中沒有太過恐高,現在也接受不了上天的人。
所以御物飛行課一開,學生都非常激動,以為自己扶搖直上縱享絲滑就在眼前了。
結果當他們學著小說影視裡面的仙人,想要踩在劍上快樂的時候,尷尬的發現,劍的寬度實在是不行。
踩是能踩,但平衡感稍微一個降低,人就得從劍上翻下來,造成飛行事故。
而且御劍飛行,除了操縱法劍升空之外,還得加上自己的體重,又增加了操控難度。
一兩百斤的肉在上面壓著呢,好不容易飛上去了,這速度也不是太行。
慢悠悠的在天上蕩著,一個打滑就得摔個滿眼星星。
就算有人學習前輩經驗,在飛劍周邊真的加裝了一圈護欄,可飛劍直接一個翻轉,人都被倒出來了,護欄裝了個寂寞。
由此可見,御劍而行這種逼,是真的不容易裝。
有些學生為了風度不想放棄,還在苦練平衡感。
但李智他們則是當退則退,放棄了踩在劍上這種行動模式,選擇了負劍飛行。
“王負劍,王負劍!”
此時,一隻大白鸚鵡飛過來,賤兮兮的落到李智的頭頂,嘴裡發出驢一樣的聲音。
“這是葵花鸚鵡啊,我記得沒這個寵物來著。”
學生們在胡口村買過一批寵物,基本上是華國本地的特色物種,到處去遛彎得要去吃牢飯的那種。
這蒜苗頭可是澳國的土特產,陳玉衡依稀記得,這種鳥在華國好像也是不讓養的。
“我在澳國那邊玩逗過來的。”
李智嘿嘿一笑。
由於煉丹煉器要跨國進行,所以每次去澳國待的時間都比較長。
陳校長考慮到學生對外國的風物好奇心,也會在課程結束後,給他們放一段時間的風,除了那個爆發地怨,會無差別攻擊的地方,在其他區域逛一逛是沒關係的。
這些年華國在國外旅遊留學和移民的人很多,託國內網上各種移民機構的福,澳國成了國人挪地兒的主要地區,很多地方都能看到華國人的身影。
所以學生在澳國短暫的遊玩,是沒有關係的。
除非做了什麼大事,讓澳國公家特意去查了查他們的出入境記錄,才會知道這群年輕人是突然冒出來的。
李智就是跑到了一個還算熱鬧的公園裡面,遇到了一隻正站在公共座椅上的野生葵花。
他用一個中州食堂特產的白面饅頭,就把這鳥給勾引了過來,並且成功帶回了學校。
“那好好照顧啊。”
陳玉衡跟養了寵物的學生講過,雖然學校裡多的是亂跑的靈獸,但還是不允許他們隨意拋棄小動物的。
養了就得負責,哪怕寵物只是他們一時心血來潮買的,也是建立了因果聯絡的。
“行了,注意點安全。”
“剛剛看你們跳下來,還以為會受傷呢!”
陳玉衡對著學生囑咐了兩句。
“校長放心吧,負劍飛可比踩劍飛容易多了!”
反正李智他們幾個轉變攻勢,已經彎道超車了,成了御劍飛行裡表現最好的幾個學生。
這次選擇跳樓,只是想鍛鍊一下自己隨機應變的能力。
畢竟之前飛都是平地慢悠悠升上去的,驟降滯空這種既看心性沉穩又看操控能力的,他們還不太熟練。
要不是有自知之明,他們就是從空中花園起跳了,哪裡只是跳教學樓?
……
關心完了學生,陳校長就回了自己辦公室,想來想去,把石油和天然氣給扔到了儲物間裡,打算找到機會再交給調查組的人。
石油這玩意兒不經過提煉,那用處就小很多了。
而且他還得確保荒獸形成的石油沒問題,才敢放心的交出去。
要是其非常容易爆炸,或者是釋放難以察覺的毒氣,害了人怎麼辦?
把關於荒獸的事記錄到自己的小本本上,同時寫上一些自己的想法,陳校長就看了最近學校的情況登記表。
自打寇景來了之後,陳玉衡這個甩手掌櫃就當的更爽了。
以前還要靠著分身,現在寇老師一個人就能撐起半個學校的事物,上能教書下能訓人,還全心全意的投入,沒有半點怨言,簡直是領導理想的打工人。
原本自在散漫的學生們,都被寇老師給約束了幾分,不敢在學校裡亂玩了。
“可以嘛,最近偷熘去山上的傢伙少了,私自下水的也少了。”
環繞中州的一片山脈,也是個吸引學生的地方。
起碼裡面的靈獸和風景,確實非常美妙神奇。
精靈們拍攝的帶貨片,大部分是在周邊山裡拍的,只有一些是在湖心島。
但是那些山的範圍過於寬闊,其樹木分佈也不像外界那樣簡單,在洞天之內,山林都是按照五行排列的,自帶迷陣功效。
一些在五行推算方面成績差的學生,一進去就跟進了迷宮似的,拐半天都難以出來,需要師長出手撈一撈,偶爾遇到性格兇暴著的山中靈獸,還會受一些傷。
更何況,那山上還有一頭狗皮膏藥成精的九色麋鹿。
一被它粘上,得被蹭脫一層皮才行。
所以陳玉衡平時不太提倡學生進山。
下水也是同樣的理由。
那難以漂浮的無名湖水,讓修行出了些能耐的學生覺得,自己可以挑戰挑戰。
於是在輕鬆了很多的新學期,很多學生想要仗著自己的術法體魄,強行渡過湖面,去往巨榕那邊。
結果每每在湖上艱難的前進了段距離,就術法失效,落到湖裡和交人們玩水去了。
……要這麼看,某些人的落水,還有可能是故意的。
無名湖的交人雖然只是套皮的劣質貨色,但好看是真好看,當它們用那純真又野性的眼神看著他人時,總有種要把人魂魄都勾走的妖魅感。
總有些年輕氣盛的大學生,受不住誘惑,想去近距離欣賞一樣它們的美貌。
比如說王騰同學。
這位也算陳玉衡重點關注的一個優秀學子了,在術法方面很有天賦。
陳校長不覺得以他的性格和能力,會天天“不小心”落水,而且還要等落了一段時間,才叫老師幫忙撈出。
八成是和交人玩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