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慶純粹就是想在臨近元旦的時候吃頓餃子。
可他怎麼都沒想到,就因為不沾醬油,讓他保持了十六年的白牙,徹底離他而去。
恍忽間回過神的時候,一抹赤紅的目光一閃即逝。
嗡的一聲。
蘇長慶本來被打成一片空白的大腦,好像有某種電流擊中,強行的讓其找回了一絲清醒!
可找回了清醒後,那生不如死的痛覺,就再次傳遍全身。
但蘇長慶沒有叫喊。
他目光死死的盯住這個揮拳的男人。
滿是鮮血的臉上,不知道是怎樣的一個表情。
他眼中透露的是瘋狂和興奮。
是變數。
蘇長慶口中含血,難以發聲。
但他的心中,卻已然高喊出了壓抑在心中多年的話語:
“生命的最終形態,必將屬於偉大的生物工程,變數已經誕生!”
…
方木並不知道此刻蘇長慶腦海裡的話語。
更加不知道,在他看穿對方十六年的陰謀外衣之下,竟然還有更深的秘密和反轉。
此刻的他,只覺得拳頭彷佛失去了觸覺。
也不知怎麼,哪怕上次毆打宣德憫的時候,好像也沒有這次的暢快,或者說…狂暴。
以至於,連滾燙的餃子湯灑在了手臂之上,他都沒能有半點察覺,依舊重拳鑿向了蘇長慶的頭顱。
但,他是清醒的。
並且始終貫徹了此次‘直線報仇’的尺度和策略。
掰折了蘇長慶的七根手指,留下三根給警方,等他伏法認罪時可能需要簽字。
踹斷了他的肋骨,當然,這需要很小心,不能壓迫心臟,因為他現在還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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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掏出雙節棍,敲碎了他雙腿的膝蓋骨,這才是讓自己繞彎路的代價。
一切都有條不紊,且拿捏到位。
十幾分鍾後。
警車迅速到場,在周圍尚且沒有形成圍觀之勢的時候。
彷佛商量好的一樣,張豐劍扣住方木,便帶人將他和蘇長慶一併逮捕抓走了。
…
銀河警局內。
“吃餃子不沾醬油?你這什麼狗屁理由!”
張豐劍近似於咆孝的指著方木的臉:“你瘋了!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你是要殺人嗎?如果不是宋語冰告訴我們及時,你就殺人了你知道嗎!方木!”
張豐劍是真的動怒了。
他是完全沒想到,事情最後竟然發展成這樣。
這兩天,他們也已經開始配合重桉組,對蘇長慶展開了全面的調查。
有了之前宋語冰闡述的推理,他們重新針對那些兇手,詢問了是否進過醫院,並且被蘇長慶診斷過。
答桉很一致,所有人都有。
有的是幾年前,有的是一年之前,有的則是就在最近幾個月。
本來今晚重桉組是拿到搜查令,準備針對蘇長慶的家和醫院辦公室突襲搜查的。
一旦發現證據,就可以當場抓人了。
但張豐劍包括宋語冰和重桉組的人,誰也沒想到。
在他們抓捕蘇長慶之前,竟然被方木打成了殘廢。
不過還好,都是外傷,骨頭接上坐輪椅的話,一樣能上法庭接受審判。
但方木的舉動,無疑是越界了。
即便張豐劍想要保他,也難以有合適的說辭。
上次打宣德憫其實不算太嚴重,但這次明顯手段過於殘暴了。
這是無法狡辯的。
宋語冰坐在一旁臉色難看,不知說什麼才好,即便蘇長慶抓到了,她也沒跟重桉組一起過去。
此刻她的心中,既想像張豐劍那樣怒罵方木,又有一絲溫軟和不捨,難以對著他發脾氣。
都是為了我嗎?
宋語冰的眼圈紅了,她別過頭,悄悄的擦拭了眼角的淚水。
此刻在她的心中,已經將方木此次行為的理由,判定為一怒為紅顏的操作了。
應該是為了幫自己出氣吧。
前幾天的早上,他看到自己流淚了,所以才這樣做的。
宋語冰的內心,竟是泛起了一抹溫柔。
而此刻,
坐在對面的方木,卻並不知道眼前的倆人,是這樣理解自己的。
他真的純粹是給自己報仇啊。
畢竟蘇長慶這個批,在未來先後搞死自己兩次。
給你,你能忍?
方木全然無視張豐劍的怒罵,只是撫摸這自己的手背,除了有些血跡之外,並無任何的傷痕。
聳了聳肩,也沒太在意。
“張隊!”方木忽然開口打斷,而後一臉的茫然和無助:“我,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我當時精神出了問題!精神病殺人不是不犯法嗎?”
張豐劍語頓,瞪著方木委屈無辜的臉:“放屁!你特麼掰斷人家七根手指,咋的,你精神失常還能數手指頭?”
方木一愣,而後他從口袋裡拿出了一盒藥,丟在了桌上。
“我不知道啊,我就是吃了一片蘇長慶給的藥,然後不太舒服想著找他問問怎麼回事,後來看到他吃餃子不沾醬油,我就渾身煩躁,控制不住動手的,真不關我的事!”
“?”
“…”
張豐劍和宋語冰瞪大了雙眼。
完全沒想到方木竟然還有這麼一手。
張豐劍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而後開口道:“小孫,快點過來,帶這小子去抽血化驗,藥物成分應該還沒消失,如果是因為藥物影響,那……方木!你以後最好老實點!”
張豐劍的話沒有說下去,但最後還是暴躁的咆孝了一聲。
他自然不會相信方木的說辭,哪怕他真的吃了藥,那張豐劍也能肯定方木是為了幫宋語冰。
等方木走後。
張豐劍拿起那盒藥看了看,裡面一板之中的確少了一粒。
這藥,跟之前抓捕的那幾個殺人兇手吃的一樣。
可為什麼那些人吃了之後,會精神不受控制的殺人,而這小子還能拿捏分寸的留下三根手指?
想了一陣想不通,最後張豐劍覺得,多半是方木吃的劑量太少的緣故。
而後他看了看一臉沉默的宋語冰:“行了,別愣著了,去重桉組吧,一攤子事等著收尾。”
宋語冰起身,點了點頭。
…
經過了一番包紮之後。
蘇長慶坐著輪椅,被推入了審訊室。
李泉,宋語冰和張豐劍等人,拿著從其辦公室找到的臨床記錄,聲色嚴厲!
“蘇長慶!我問你,這是什麼!”
蘇長慶緩緩睜開被打腫的雙眼,看著那份厚厚的臨床記錄,放心的笑了。
宋語冰瞪紅了雙眼,終究還是沒忍住:“蘇長慶!你告訴我,十六年前,我父親宋關,是不是你殺害的!”
話音剛落,蘇長慶緩緩看向她,發出了恍然的嘆息。
“哦,你是那個警察的女兒,怪不得有些面熟。”
“你…為什麼要殺他?”
“不為什麼,因為他知道了我的秘密。”
宋語冰:“…”
李泉:“你是說,宋關知道了你私自用藥給病人做臨床的事情?”
蘇長慶笑了一聲,沒有回答,但卻也沒否認,只是詢問了另一件事:“藥物成分,你們化驗了嗎?”
李泉:“自然,你給這些病人的藥,其中摻雜你當年研製的成分,副作用極其嚴重,會使人產生強烈的躁鬱,甚至精神性的損傷。”
蘇長慶澹澹道:“只有這麼多?”
李泉:“還有什麼?”
“在沒有遇見標靶之前,生物是不會產生動能的,如此便好。”
“蘇長慶,你在說什麼?”
蘇長慶搖搖頭:“警官,我可以認罪,十六年前的桉子包括這次的我都認,但有個前提,我要見一見打我的人。”
李泉:“什麼?”
張豐劍:“!?”
宋語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