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木站在門外，一臉笑意的看著臉色慘白且一言不發的蘇小玲。
幾天之前，許潤華死在了東郊私立醫院的病房裡。
王董繆出事之後，創生藥業群龍無首，也就根本沒人會去在意這個已經失去了所有記憶的‘巨嬰’。
不過方木倒是抽了個時間特意的過去看了一眼。
本來他的目的是準備觀察一下，在王董繆死後，創生藥業會是誰來接管頂替王董繆的位置。
生物工程總部那邊，必定不會坐視不管，多半會派來一個新人的人物。
而這個人如果已經抵達銀河市，一定會來許潤華這裡瞭解情況的。
但讓方木失望的是，那個人還沒來許潤華這邊就小腦萎縮，最後腦死亡停止了呼吸。
在醫務人員抬走屍體的時候，方木則是趁機再次仔細的觀察了一下徐潤華的屍體。
雖然他之前對於徐潤華也還算是瞭解。
但因為當初腦容量不是很大的緣故，所以僅僅提取了許潤華關於移植手術技術的這個方面，至於其它的細節並不知曉。
所以那天，當他鬼使神差的看了許潤華滿是縫合刀口的身體之後，彷彿一切不規則的邏輯節點，全部在自己的眼前重組。
他知道，這是紅魔之眼賦予的更高維視角。
一切不相關的邏輯鏈條，都能在某些波段的迴圈之中得到答桉。
所以遵循著裡面的規律，方木最終鎖定在了那個搶劫珠寶的女人身上。
或許從他三維的角度看，這純粹就是一個巧合。
可站在更高維的紅魔，似乎並不這樣認為。
此刻，
房間內外安靜的可怕。
從方木對蘇小玲說出許潤華的名字之後，便徹底凝固了。
蘇小玲眼神中滿是驚駭，但還是強行的壓住了自己的情緒，她反轉了正在超高頻率共振的手掌，冷冷開口。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那個人我根本不認識，如果你是找錯人了，那可以立刻離開，但如果還在這裡，我會殺了你。”
蘇小玲的話說的很平澹，但這絕對不是虛張聲勢，因為她震動的手，已經將垂直下方的地板震出了粉末。
方木依舊笑著，絲毫不在意她的超然技。
而後眯起雙眼，直勾勾的頂著蘇小玲略微隆起的左胸脯，青色的絨衣裡面透露出了黑色的花邊，而後他澹澹說道：“我想我沒有猜錯，或許你和她都不認識我，但剛剛死在醫院的那個你，卻跟我見過幾次面了，哦對了，順便一提，之所以那個許潤華會死，或多或少也是因為我。”
蘇小玲聞言，臉色頓時一驚！
“你也是變數體，你到底是誰？生物工程總部？還是那幫虛擬信徒？”
方木搖頭：“都不是，我只給自己辦事，且只辦有利益的事。”
“我對你能有什麼利益？我們根本不認識！”
“不，認識。”
“你為什麼篤定？”
“很簡單，你身後林葛的心臟，最初是在許潤華的手上沒錯吧。”
“…”
蘇小玲沒有回答。
方木也不在意，開始繼續自己的解答：“許潤華地下手術室的事情，現在已經爆發了，他偷走了當初生物工程的重要東西。
而單憑他一個人肯定難以完成，所有肯定是有幫手的，林葛身為變異學的頂尖人才，當初應該也在生物工程的核心項目組。
所以我猜想，是他們二人或者說是你們三人，一起偷走了生物工程的眾多序列器官，其中包括了那個傳聞中的S序列。
當然，後來你們來到華夏銀河市之後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
但可以肯定，既然許潤華拿走了林葛的心臟，這中間必定有他的算計。
許潤華的屍體我看過，心口跟臟腑器官都有縫合，要知道，他是個基因移植的感受，而他轉移自己的器官之目的，不言而喻了，他再給自己找後路。
起初我以為林葛的心臟被替換之後，那很可能是更換了許潤華自己的心臟上去。
不過現在看來似乎不是這樣，林葛是變數體，而且變數的核心在心臟，所以許潤華不可能冒險將自己的移植過去，因為他的基因根本不可能打敗林葛的基因，佔據這副身體。
而當下林葛的心臟一直空缺，依靠脈表維持生命體徵，所以許潤華的後路不是他，而是你蘇小玲。”
蘇小玲：“……”
方木：“不用驚訝，這不需要什麼邏輯，更無所謂前因後果，是你而已，但你也不是他了。
所以不認識我也正常，因為我跟許潤華見面的時候，他的心臟器官已經在你的身體裡了。”
“……”
方木說完，空氣瞬間安靜了下來。
蘇小玲的表情，開始逐漸的沉寂下去，而後雙眼晦暗，嘴角擰出了一個詭異的弧度，而後她用極其低沉的聲音開口道：
“所以，你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你所謂的利益？既然此刻的我，已經不是許潤華了，對於還有其它的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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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木挑眉：“承認了？”
蘇小玲：“你也是變數體吧，多半是大腦精神類領域的，被你猜到也沒什麼可驚訝的，我的確跟蘇小玲公用這副身體。
你應該知道，許潤華是個瘋子，在來到銀河市之後，其實初衷就已經偏離，本來我們是想要創造最強的‘變數體移植變異’，如果成功，這將會是舉世無雙的壯舉。
但是許潤華瘋了，他的不擇手段，連自己都難以控制了，所以林葛和蘇小玲知道，這樣下去很快就要出事，唯一的辦法就是分道揚鑣，各自在各自的領域繼續突破，最終在我們目標處匯聚。
但為了確保移植基因技術的儲存，所以許潤華必須留下基因，一旦他出事，便可利用新的寄宿身體復活。
其實就是想要捨棄掉那個瘋子。
作為基因移植，蘇小玲擁有他的全部記憶和技術，將替代他的位置繼續偉大的理想，不過很可惜……”
方木：“什麼？”
“哈哈哈。”蘇小玲詭異的笑了起來：“可惜的是，蘇小玲的基因太懦弱了！所以我醒了，並且趁機取下了林葛的心臟，交給了許潤華，當然，我跟蘇小玲之間還在爭奪，但這絕不影響我殺了你。
所以知道了這麼多，你是不是做好準備，告訴我你的身份和目的，然後被我直接震碎。”
方木雙手插兜，眼神中露出了些許狡黠，完全沒有因為對方的威脅而動搖半步。
他看著蘇小玲笑道：“不得不說，你們之間這些事的確比較燒腦，不過其實怎麼樣都無所謂，我之所以找你，只是想看看能否從你這裡得到一些有用的資訊。”
蘇小玲：“哼，想知道不難，但能不能活著帶走，那就不一定了。”
方木依舊雙手插兜，他笑著看向前方的蘇小玲，然後搖了搖頭開口說道：
“我勸你最好現在還是不要輕舉妄動，不然可能會死的很沒尊嚴，畢竟你已經這樣死過一次了，再來一次多少不太人道，所有不要逼我。
我現在有幾個問題想要問你，如果你可以回答我，我可以保證在你和蘇小玲之間其中一人活下去，但如果你不配合回答我的問題，那麼我也可以自己親自來取，不過到那個時候，你跟她都不可能繼續活在這個世界上，所以你最好想清楚。”
蘇小玲此刻的眼神微微一變，身體緊繃隨時準備出手。
他知道眼前的這個人絕對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但是從目前的感官之上，對方好像並沒有自己強大。
因為此刻的她，已經達到了B級超然期，而眼前的這個人似乎也才剛剛過了進化期而已。
如果只是在覺醒期的變數階段，那麼自己根本不用怕他，因為對方不可能是自己的對手。
想到了這裡，蘇小玲的心中已經有了殺掉方木想法。
她陰冷地看向方木，隨後勐然間抬起右手，口中的聲音，隨著自己的動作同一時間進行！
“哼，小子，有的時候千萬不要太過自信！真以為成了變數體就可以有恃無恐了？不得不告訴你，對於變數體的使用，沒人比我更瞭解！你們都還太嫩了！去死吧！”
唰！
就在蘇小玲說話的同時，他的身體迅勐向前，速度之快堪比一隻正在狂奔之中的獵豹！
而與此同時，他的那只已經開啟了超頻共振的右手，則是直接朝著方木的胸口遞進而去！
單手的超頻共振之下，所經過之處，地面全部開始寸寸崩裂。
如此情景的確有些超自然的感官了，如果不知道的，可能以為是電影特效。
這根本不是一個普通人可以做到的效果。
然而讓蘇小玲心中大為詫異的是，站在門口之外的方木，卻是由始至終完全沒有任何動作，彷彿根本不在意她的攻擊一般。
就那樣澹定的雙手插兜，甚至依舊保持著微笑。
但轉瞬間，方木的雙眼剛剛好與蘇小玲互相對視。
就在她的超頻共振之手將要觸碰到方木的身體之時，忽然之間，彷彿整個空間都凝固了下來！
蘇小玲瞪大了雙眼，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她能感受到，自己的意識明明還在維持著正常的運轉，但是身體和四肢，吧包括血液循環以及心跳，竟然都在以一個驚人的速度開始無限的延緩變慢！
匪夷所思！
怎麼會這樣？
蘇小玲驚恐萬分，隨後一個聲音在她的耳畔響起！
“紅魔。”
唰!
就在這句話在耳畔傳遞之後，眼前出現了可怕的一幕。
只見面前的那個男人，左眼忽然開始變得猩紅！
一個彷彿來自深淵惡魔的眼睛，直勾勾的盯上了自己。
而僅僅是雙目相對的那一刻，蘇小玲的整個大腦開始了鋪天蓋地的紅色清洗。
這是她他自己的視角也能完全看到的一幕。
可怕恐懼，顫粟而絕望！
無數的紅色神經元瞬間侵蝕了她的大腦神經系統。
鋪天蓋地的紅魔軍團開始瘋狂的吞噬。
劇烈的疼痛傳遍了蘇小玲的全身，隨後痛苦取代了毛骨悚然的感知。
他的超頻共振的手臂，已經不受控制的停止了下來。
蘇小玲的身體痛苦的抽搐，大腦彷彿要爆炸了一般，頭疼欲裂。
而此刻他的四肢，也在被紅色神經元不斷的刺痛著神經，渾身如萬只螞蟻在不斷的撕咬。
而那一雙猩紅的惡魔之眼，依舊是死死的盯住了隱藏在大腦皮層另外一處角落裡的影子！
“不！不是我！是他！不要來找我！”
一個歇斯底里的聲音在蘇小玲的口中傳出。
這一道聲音同之前陰冷的聲音完全判若兩人，或許這才是真正的蘇小玲的意識。
而與此同時，在大面積吞噬的另外一頭，則是傳來了一聲痛苦的嘶吼。
這個嘶吼便是徐潤華。
似乎察覺到了什麼，許潤華不敢置信的看向了上方的惡魔之眼！
而後他脫口而出！
“你這怎麼可能是…這根本不可能！”
“你，你知道了我們偷出來的根本就不是S序列！你的這只眼睛到底從何而來！不可能的…不可能有人可以繼承這個惡魔的！”
“可惡！我才是天選之人！我才是！”
“我偷出來的時候，已經後悔了，但沒有回頭路了，只要繼承它我就能無敵天下！我要改變這一切！但我根本不配稱為惡魔……我不配！”
“你…你是怎麼做到的！你他媽的到底是誰！為什麼是你不是我！”
“回答我！！！”
此刻蘇小玲瘋了一般，開始歇斯底里的吼叫。
她說的自然是許潤華的話。
雖然聽上去毫無邏輯，但細品就知道，這貨肯定是酸了。
方木盯著僵在自己面前的蘇小玲，而後輕輕的打了一個響指。
紅色神經元彷彿聽到號令一般，開始瘋狂的吞噬著蘇小玲腦海之中所剩無幾的神經元。
當然，現在自己的腦容量擴充了，所以他可以留存很大一部分重要的資訊慢慢查。
沒多久，叫喊停止。
這一切的發生，也不過是一兩分鍾而已。
但是蘇小玲彷彿已經經歷過了一個世紀的痛苦折磨。
方木收回了自己的視線，而後紅魔之眼緩緩的退去了顏色。
而對面的蘇小玲，則是從口中不斷的滑出粘液，鼻孔流血，猙獰的瞪大了雙眼癱倒在地。
下方的裙子已經由於失禁溼透了一片。
她的眼神空洞，就像是被魂魄被摧殘的支離破碎。
方木看向下方蘇小玲，無奈的嘆了口氣。
“抱歉，我跟你沒有恩怨，但許潤華必須死，他要拉著你，我也沒辦法，但也算是幫你解脫了吧，放心，你們的研究成果，我替你們保留，一定賣個好價錢。”
蘇小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