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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9章 鳳求凰

安琴收音後,女子轉過頭來,微笑道:“你醒了?

肖逸受琴音所化,心情稍好,也笑問道:“冰主何時學會了彈琴?

冰雀忽然赧顏一笑,道:“學了很久,只學會了這一首。

肖逸探過頭去,看那琴身通體黑色,隱隱泛著幽綠,有如綠色藤蔓纏繞於古木之上,正是那樂家的綠綺琴。

看到此琴,登時令肖逸想起冰雀假扮靜姝時的樣子,不禁頗為感嘆,問道:“這曲子甚是好聽,是什麼名字?

冰雀見問,竟又回過頭去,半晌才呢喃道:“鳳求凰……

“鳳求凰?肖逸心中重複了一遍,突然心頭一緊,不知該如何應答。

冰雀的心思他豈能不明白?但是除了靜姝之外,二人還有許多無法觸碰的障礙。

在他心緒凌亂之際,冰雀卻微微一笑,灑脫道:“練這首曲子就是為了給你聽。現在你聽過了,我心願已了。這琴也沒用了,就按照樂家的意願,毀了吧。

冰雀說毀就毀,肖逸驚呼一聲,來不及阻攔,綠綺琴已經在卡察聲中四分五裂。

肖逸看著那猶自跳動的琴絃,思緒大亂,一時愣在當場。

冰雀站起身來,好似拋開了重負,一身輕鬆,心情極好,爽朗道:“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肖逸再看一眼碎裂一地的綠綺琴,感覺有一些東西丟在了這裡,令內心隱隱作痛。最後,他嘆息一聲,把頭用力一揮,追上緩步而行的冰雀。

二人心照不宣,再沒有提及琴的事情。

肖逸問道:“我們本在南方,怎麼突然到了大荒山?

冰雀道:“我也說不清楚。在混沌之炁中,突然有一股旋風把我們卷了進去。我也失去了意識,等醒來時,已經到了大荒山,就在這裡不遠。我發現了這個地方,猜到是你父母住過的地方,就先安頓了下來。

肖逸暗道:“果然如此。五行迴圈,無窮無盡,無邊無疆,唯有形成一個環,才能使九州這塊浮土保持平衡。但到底是什麼力量使相距千萬裡的二者聯絡起來,他還無法理解。

二人轉過一個彎,目的地已經在望。立時,記憶又重映腦海,令肖逸情不自禁地加快了腳步。

在溪邊不遠,群花環繞之中,一座新汶立在山腳下。

他對大荒山的最後記憶就在這裡。這裡明顯經過修正,與記憶中甚是相似,只是這新墳令人不解。而且,本該是母親的墓碑,上面空無一字,被人抹去了一層。

不等他發問,冰雀已道:“我過來時,你父親仍舊端坐在石碑邊上,只是……不忍向肖逸描述其景,就略過去道:“我怕你見了傷心,就將你父母安葬在一起。這碑文需要你來刻,就先空下來。

塵封的記憶更加清晰起來。他記得,他在父親懷中醒來後,叫父親,父親不應。那時他已經意識到了可怕的事情,於是邊哭邊用力拉父親,可是父親高大的身形,紋絲不動。後來,他又守了父親兩天,實在餓的受不了,才哭著離開了山谷。

這時,耳邊似乎又聽到了父親在吟誦“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將相本無種,男兒當自強。

肖逸撲通跪倒,悲泣道:“爹,娘,孩兒不孝……

冰雀在旁邊解釋道:“你父親給自己下了封印,莫說你年幼沒能力安葬他,就是一般妖獸也近不了他的身。你父親應該已經想到了結果,才這樣安排,你不要自責。

肖逸搖頭道:“父親定然等著我回來,我卻完全忘記了,直到現在才回來……

冰雀輕聲道:“在你父親心裡,現在回來也不晚啊。她相信肖逸只是心中難過,自己能夠調解過來,便沒有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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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逸在墳前跪了一個多時辰,而後運氣於指,在石碑上刻下父母名諱。接著,又運用五行之氣在周圍佈下結界,防止妖獸打擾。之後默立片刻,告別了父母,轉身對冰雀道:“我們走吧。

走到山谷口時,肖逸終於道:“謝謝你!

冰雀笑道:“你我還需這樣客氣嗎?

肖逸凝視對方片刻,微微一笑,忽然道:“好!

冰雀也微通道:“好!

這沒來由的兩句話,旁人或許聽不懂,但二人多次同生共死,心裡都明白對方心思,已然不需要太多言語解釋。

二人出了山谷,便御空而行。

看著腳下似曾相識又十分陌生的山林,肖逸感慨萬千。當飛臨他曾經留駐的小山村時,想起了自己渾渾噩噩乞討為生的歲月,心中又別是一番滋味。

小村已經處處破壁殘垣,沒有了人跡,沒有下去一看的必要。俯瞰到村口崖壁上的山洞時,他心中已然想起了靜姝。

這時,卻聽冰雀問道:“你什麼時候動身去(下)陰界?

肖逸道:“我要先去一趟冀州魂谷,聽玄悟真人說,去(下)陰界要途徑幽冥界,最好去魂谷採一株驅魂花。

冰雀登時有些擔心道:“鬼谷子吸收了龍魂之力,修為異常高絕,你去魂谷……

不待冰雀說完,肖逸道:“你放心,我在暗他在明,不會有事。如果情況不妙,我會先逃。我已經領教了他的手段,下次再見,他想要困住我並沒那麼容易。

上次若不是因為維護(下)陰界之人,又拉靜姝受傷,他要脫身也不會那麼狼狽。

冰雀聽其不會與鬼谷子硬拼,也就放下心來,但仍叮囑道:“你傷勢未愈,還是等全好了再進魂谷。說出這話來,她自己也覺得驚訝,心想自己何時這麼婆婆媽媽過?

肖逸微笑道:“我知道。說著取出一枚丹藥來,直接吞入腹中,說道:“這藥可以活死人、肉白骨,你放心就是。

冰雀知其心思,也是微微一笑。

說話間已出了大荒山,到達雍州地界。令二人驚奇的是,值此天下動盪之際,雍州和大荒山邊界的城鎮竟然一片和諧,與徐州、荊州、梁州等地完全不同。

雖不知什麼原因,但見雍州太平肖逸自是高興。

再往前行肖逸就要往東而去,直奔冀州。冰雀先開口道:“陰陽井開啟後,要對冰剎海造成很大影響,我必須回冰剎海坐鎮,就不陪你去了。

肖逸看著對方,微笑道:“有事記得給我傳訊。

以冰雀的個性,本想說:“天下何事能難得住本王?但最終點了點頭,道:“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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