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偏郊區處一處旅遊區,以明朝建築為主。沿河一大片地,全都包括在內,每日遊客來來往往數千人。
蘇家整個家族就在這落居,族風傳統。不過也是因為傳統,才留下了這麼一片現在已經成為江城特色的旅遊區。
穿過一條弄堂,蘇妍兒回到了這個最初的家,一個不大不小的小二層古樓。
蘇妍兒並沒有帶什麼東西,這已經說明了她並不打算在這裡住上哪怕一天。
不說話,蘇妍兒面無表情地推開門,無視了父母複雜又愧疚的目光,徑自走向自己的房間。
蘇常洛,也就是蘇妍兒的爸爸,他像是鼓足了勇氣似得,在蘇妍兒進房間前憋出一句:“妍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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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妍兒停了下來,她想聽聽自己這位懦弱的父親有什麼指教。
蘇常洛顫著聲:“對不起,妍兒,都是爸爸沒用,對不起!”
蘇妍兒進門,關門。
她最討厭這樣的人了,哪怕強迫她罵她打她都好一些,至少她可以反抗的更理直氣壯一些。
可蘇常洛軟弱,在家族面前毫無主見地將自己的命運交給別人。
蘇妍兒很生氣,可是他呢?
一遍又一遍地道歉,說著對不起。
他的愧疚和無能通通透過蘇妍兒發洩了出來,那蘇妍兒去該哪裡發洩?
難道把這個只會道歉的爸爸罵一頓?
根本沒用,反正,再怎麼罵,他也不過是道著歉,說著對不起而已。
他一點都不會去瞭解蘇妍兒的痛苦和無助。
氣憤?無奈?
越是在這個本應該是港灣的地方,蘇妍兒越是感覺孤獨。
在命運面前,她始終只有自己一個人。
手機一扔,她把自己縮在角落裡,靜靜地等待著家族的審判。
一小時……兩小時……
時間流水般走著。
房門被敲響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
4-5點鐘的太陽斜著一個角度,散發出紅豔的光,就跟周雨傑的滄源街一樣。
蘇妍兒跟著父母,七彎八拐地在景區裡繞著,最終走到一間四合院裡。偌大的房子,幾多人口,門口停著兩輛車。
這些,全都是敵人。
蘇妍兒深吸一口氣,邁了進去。
大堂左邊坐著蘇家幾個權高位重的人物,右邊是江城凌家的人。蘇大族長坐在首位,蘇妍兒一家站在大堂中,一副待審的模樣。
蘇大族長蘇遠民先開口:“妍兒,還有一個多月你就該畢業了,也是時候找個好人家了。”
一句話,給接下來的審判定了性。他繼續道:“你在外面做的荒唐事,弄得人盡皆知。本來你這樣的孩子根本別想嫁到什麼富貴人家,可凌公子不計前嫌,凌家以德載怨,原諒了你的過去。”
“所以你就好好的跟著凌公子吧,別再搞出那些有損門風的事,令凌家門上丟光。”
蘇遠民一通話講完,先是看看凌家人,他們在點頭,顯然是比較滿意。
他放下心,再看看蘇妍兒,冷著臉一點反應都沒有。
“怎麼,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蘇妍兒淡淡道:“我該有什麼能滿意的?”
蘇遠民眉頭一皺,怒道:“有什麼能滿意?若不是凌家不計前嫌,你能嫁給誰?你不感恩戴德,還擺出這麼一副態度。常洛,這就是你家家教?”
蘇常洛頭一低沒說話。
蘇妍兒根本沒期待過他能有什麼反應,只是突然有一種又沒出乎自己意料的自嘲感。
“我說過要嫁人麼?我需要凌家的寬鬆麼?自以為是。”
“哼!女子不嫁人成何體統?到時候難道要讓人嘲笑我蘇家人連嫁都嫁不出去嗎?”
呵,蘇家。
蘇妍兒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沒用,只是她不自覺地還抱有一絲期待道:“那我退出蘇家不以蘇家人自稱可好?”
“哼!放肆!是不是蘇家人由不得你,讓你嫁你便要嫁。”
蘇妍兒眼睛一閉,她明知道結果會這樣的。
凌家公子示意了一下他父親,隨後站了出來:“哎呀,都是一家人,別因為這麼點小事傷了肝火。”
他先是對蘇遠民道:“我想妍兒只是還沒收心,沒做好準備。離她畢業不是還有兩個月不到嘛,到時候妍兒做好準備了,自然就不是現在的樣子了。”
蘇遠民滿意地點點頭,凌公子又轉過頭來跟蘇妍兒語重心長:“妍兒你也不小了,就別讓長輩操心了。以前那些破事我都不計較,你只要好好收收心,等著嫁過來就行了。我凌逸辰不計前嫌,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
他在好好照顧這四個字上加了重音,令蘇妍兒一陣惡寒。
蘇遠民很滿意,笑著點點頭,朝凌逸辰父親點了點頭:“還是逸辰令人省心啊。”
凌父微笑:“哪裡哪裡。”
蘇遠民:“那貸款的事情……”
凌父:“好說好說,都是一家人。”
“對對對,都是一家人!哈哈哈。”
後面的氣氛顯得有些歡快,兩家人歡聲笑語個不停,就差張燈結綵了。
除了蘇妍兒,還有她快愧疚到地上的父母。
出來這個妖魔鬼怪的地方,已經是晚上8點了,蘇妍兒被那群“自己人”的話一刀一刀割在心裡,四個小時幾乎什麼都沒幹。
天色已經黑了,她旁邊跟著凌逸辰。
“離家出走過,自殘過,放縱過,絕食過,怎麼,還不打算接受現實?”
凌逸辰不喜不悲,似乎沒有一點情緒。
“接受現實?你是說進你的標本間?還是你那間收藏室?”
光從表情上來看,蘇妍兒也差不多。
“以你的資質,進收藏室綽綽有餘。”他說的十分榮耀一般。
蘇妍兒強忍著害怕的情緒:“我都已經這個樣子了,凌二公子你是怎麼說服你父母的?”
“賺錢多,實力強,話語權就大。還有我討厭別人叫我的時候多加個二。”
蘇妍兒恨自己不是男孩,也恨手伸不進任何企業,一個月兩萬看著多,想自主杯水車薪。
“你覺得你這樣就吃定我了?”
凌逸辰無所謂道:“吃不吃定你,你自己看。我不介意你玩花樣,隨便你玩。還有兩個月,要是無動於衷才無趣。”
蘇妍兒咬著牙攥著拳頭,凌逸辰毫無反應,繼續道:“你要是真在這兩個月裡翻盤了,那多有意思,放你一條生路又如何?我的收藏室裡已經給你留著位置了。表演吧,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