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太陽已經升起了,如一位披著浣紗的少女,爬上了窗臺,露出了微紅色的笑臉。
兩張床,並排著放置在同一室。原本這間屋子只按了一張床,現在有了兩張,顯得有點狹窄了。
皇甫莽說一個人一間,書函堅持受傷了也要堅守在他身邊。
“哎!”皇甫莽翻身,看著臉色慘白的書函,“你好的不學,竟是學我的壞脾氣。”
“哼!”書函鼻腔哼出了不屑的氣息。
“不惹你生氣了。”皇甫莽吃力的翻身,仰天躺回,他左手包紮得嚴嚴實實,懸掛在鋼架上,“說正事,你有沒有計劃?”
皇甫莽從被抬入救援機那刻起,嘴上和書函交談,腦子也沒有停下,一直思考著內奸一事。
“還沒有想到周全的計劃。”書函知道皇甫莽認真起來,不輸於任何人,就是脾氣暴躁,一個小時前因床位安置而爭吵的不愉快,暫時放一邊,“你呢?”
“模模糊糊。”皇甫莽搖搖右手,“我得找支筆和紙張、或者電腦,光是用腦袋想想,理不清思路。”
皇甫莽右手點點掛著的左手,等著書函的開口。
“慢慢來。”沉默了一會兒,書函開口,“當務之急,我們不要聲張,讓別人以為我們遭遇的是意外。”
“你的意思是我們不動聲色?”皇甫莽扭頭看看她,“這樣就不會打草驚蛇了,出賣的人就會認為我們沒有發覺,他就有可能放鬆警惕。嗯!我們緘口不提,不要對第三個人提起。”他認真的看著她。
“包括市長徐華?”書函小聲的說,看看門,“那城主呢?”
“事情沒有水落石出之前,僅限於你和我。”
皇甫莽臉上看不出暴躁的表情,而是一幅成熟穩重。
書函長長感嘆,一個人竟然可以擁有兩種的性格,脾氣暴躁起來是一頭不聽人的野獸,認真起來一幅老手。
“好吧!聽你的話。”書函又望了望門,門依然是安靜的關著,也聽不到有人走過的腳步聲或者緊貼門的呼氣聲。
呼呼地風吹來,掀起了白色的落地窗簾。窸窸窣窣,窗簾飄動起來。
兩人聞到了鹹~鹹的味道,這是海風。
兩人沒有再講話了,而是閉上了眼睛,他們的身體已經扛不住了。
深秋的陽光,一點點暖和起來。比起享受空調,他們堅持要自然的太陽光,所以窗戶沒有關上。那一縷縷的陽光透過白色的窗簾,爬上了他們的床~上。
兩人在溫暖的陽光中進入了夢想。
…………
陽光灑滿了大地,江州城已經完全甦醒了,熱鬧喧天。
這是一座海港城市,靠海吃飯,成為一座繁華的港灣之城。大災難後的最初十年,人口還沒有暴增長,人類僅是將此地作為一處天然海港。後來,人口的急劇上升,這兒的往來船隻增多,人流量增多起來。過了十多年,儼然躍據西洲的重要城市之一。
燦爛的陽光下,一眼望不到邊的碼頭,大型機器轟隆轟隆的搬運大件物品,船隻突突地發動起來,還有嘀嘀嘀的起航聲。
海面波浪滾滾,一陣陣海風呼啦呼啦的吹過。陽光在海中跳躍著,一閃一爍,海面彷彿安裝了無數的閃光燈。
一件件的物品,從港口送往城區,也有很多物件是送往內陸城市。
裝載貨物全部已經智能化,十多個人坐在指揮中心,排程著機器人,無人駕駛卸貨機器、轉運機器、上貨機器等等,還有機器人,它們穿~插在期間,查驗貨物。
一輛輛重卡車,載著各種貨物運往各地。各地的其他貨運也源源不斷送來到碼頭。還有兩個磁懸浮高快火車,拉著更多的貨物離開,回來時也帶來很多的物件。
此外,一條滾滾而來的江州。此地命名為江州城,就是直接沿用了江州河這個名字。
不虧是城市名字的來源。一艘艘的船,來來往往,絡繹不絕,安靜了一夜的江,繁忙起來。
徐華吃好早餐,站在第兩百層的高樓陽臺,俯瞰了一眼城市。
繁忙的景象,看著就是內心一陣陣自豪。這座得益於貨物的交流而發展起來的城市,名副其實是一個貨物的樞紐站。
“市長!”秘書一臉嚴肅的走進了他辦公室,“昨夜發生了一些事情。”
“說。”徐華坐回辦公桌,手端起了一杯熱咖啡。
“去陪都安寧的皇甫莽和書函已經回來了。”
“為何他們沒有來見我?”徐華露出了怒色,“越來越不像話。”後面這句話,變成了自言自語。
“他們動不了身子。”秘書小聲的回答,“途中~出了點問題。”
“什麼?”徐放下杯子,一口咖啡都沒有喝下,“他們受傷了?”
秘書點點頭。
“為何現在才來通知我?你這是失職。”
“是他們堅持不讓我告訴您。”秘書額頭已經冒汗了,徐華每次說出“失職”,飯碗難保,“他們的意思是不想驚動你。”
“煩了。”徐華直直的看著他,“你是我的秘書,不是他們說什麼就什麼。”
“知道了。”秘書戰戰兢兢的回答,“下次不敢了。”
“你立馬去準備汽車。”
“是。”
徐華重新端起杯子,喝下一大口咖啡,口腔瞬間苦苦的。
徐華很苦惱,這是保密級別很高一次的行動,知道的人不超過十人。策劃了兩個多月,偵查了很多資訊,已經是萬事俱備。
但是這麼嚴密的行動,為何失敗了?
徐華第一想到的是這肯定有人在背後搞鬼。
他心煩氣躁的站起來,渡步到陽臺。
看看明燦燦地陽光下的江州,心裡突然升起一股不安。
自從羅俊上臺之後,整個局面就不穩定了,連表明上的統一都打破了,更別提背後蠢~蠢~欲~動者有多少了。
前個月,江州城的碼頭就發生了一起火災事件。那兒是最先進地地方,所有監控無死角,安保系統也最最厲害。後來看了回放影片,是幾位蒙面的黑衣人,他們縱火,然後逃之夭夭。直到現在,追查一樣一無所獲。另外城區也發生了幾起命案,有幾位小有名氣的商人被人拿走了頭部,留給親人的是無頭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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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燦爛的陽光下,繁華的城市,似乎有一股暗流入侵。徐華搖搖頭,他不知道是什麼力量盯上了這座城市。
“市長!準備好了。”秘書打斷了徐華的沉思。
徐華坐進了陸空兩用的汽車,趕往醫院。
…………
咯咯咯!
房門開啟了。
皇甫莽、書函猛的醒來。多年的槍林彈雨,他們養成了一有動靜就醒來。
書函有時候想想,也後悔選擇了這條路,像別的女人選擇做其他行業,再是自身的條件,去當個影視人員,也有大好前程。
不要在想這些了。書函瑤瑤頭,睜開了睡意濛濛的眼皮。
“叔叔!”皇甫莽看見了徐華,“您老來幹嘛?”
徐華示意身後的人站在門外,他進來後,門關上了。
徐華看見皇甫莽的左手打著石膏掛著,腿上也是厚厚的包裹著石膏。再看看書函,她也好不到哪兒,與皇甫莽半斤八兩。她臉上是白色的紗布,露出著嘴、鼻子、眼睛,右腿也裹著石膏。
這樣的場面,徐華很少見到。
回憶起來,大概是十幾年前,他們兩人第一次外出執勤,也搞成現在這樣子的狼狽,那以後,他們似乎沒有受過這麼重的傷了。就因為他們越來越順手,徐華很管不住皇甫莽了,原本他就是我行我素,再者是他做得越來越好,差點都不聽徐華的話了。
“你們還好吧?”徐華看了皇甫莽,又看向書函,再回來看皇甫莽,“搞成這樣子,太窩囊了你。”
皇甫莽卻沒有躲避他的眼神,直瞪瞪的看回去。
“死不了,沒有死就不能說是窩囊。叔叔您還來點火?”皇甫莽聽不得他的口氣,要不是他一手養大了他,他要罵出口了,只能在心裡罵了一句,“真他~媽~的沒良心。”
“躺在床~上,還不承認自己窩囊?”徐華嘴上依然不饒,“你一直都是自以為是,出發前,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囑咐,你都當成了耳邊風。我正想讓海風天天吹著你的耳朵,免得浪費了你的一對耳朵。”
書函看著兩人,很想笑了。這簡直是水火不相容,一見面就抬槓。
“海風聽夠了,臉都被吹歪了。”皇甫莽懟回去,“還是您吹的風,我更受得住。”
“書函!”徐華沒有再理他,而是背對著他坐下,看著書函,“你說說。”
“嗯!”徐華點點頭。
徐華沒有插話,耐心的聽著。
對面床~上的皇甫莽想插嘴都沒有機會,書函所有的經過都講得仔細,連自己被伏擊一事都講得很清楚,就像她也親歷一般。
“厲害呀!”皇甫莽心裡感嘆道,“這女恐怕在心理學上又下了功夫。”
花了半個多小時,書函一點不漏,每處細節都講得清清楚楚,說了整個過程。
“徐叔叔!”書函最後說道,“這件事情您怎麼看?”
“暫時還不能下結論。”徐華緩緩開口,“你們先療傷吧!”
看著徐華離開,皇甫莽朝她點點頭。
“他大概沒有發覺我們也瞭解有內奸,這樣很好。”皇甫莽滿意的說道,因為在他心裡每個人都有嫌疑,包括書函,但是他不可能說出來。剛才書函闡述中,表達出了他們兩人是意外碰上,沒有讓徐華瞭解到他們的真實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