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大教皇童孔微凝，感到一陣匪夷所思。
左丘聞更感頭皮發麻，從始至終未曾說過一句話的他，此刻艱難咽了口唾沫，顫意開口：“老祖，他是誰啊？”
此等術法，猶如蜻蜓點水。
未有絲毫漣漪產生，甚至難以反應和察覺，僅在那灰袍老者的一句話裡，便已經完成。
大教皇起身，望著前方千里雄關，黑雲籠罩壓迫十足的天空，語氣沉重回道：“他叫佛耶公，是無慘大人的眼睛，外界任何風吹草動都難逃他的感知，也是整個無慘領界內，最可怕的存在之一。”
話語落下，左丘聞渾身打了個寒顫，面色頗為蒼白。
鬼谷，無慘，太羅三大人間鬼神，是六十二鬼神行列裡，公認的至高階。
這個所謂的佛耶公，既然在無慘領界內地位這麼高，那實力恐怕超乎想象。
某些末流人間鬼神，可能都不是他的對手。
如此想來，三大至高階與其他人間鬼神的差距，還是蠻大的。
左丘聞念頭至此，當即拱手道：“拜月教受無慘大人庇佑，此後必定平步青雲，成為武荒大陸第一邪道外派，屬下恭賀老祖！”
大教皇聞此，嘴角方才稍稍露出笑容。
隨即拂袖，帶著左丘聞轉身離去。
……
無慘府內，幽幽鬼樓面前。
佛耶公低頭俯首，口中唸唸有詞，像是在給鬼樓內的意志傳達資訊。
不過片刻間的功夫，整個鬼樓閃爍起異芒，更有霧氣從視窗散發而出，直至在鬼樓上空凝聚出一張沒有五官的面孔。
千里雄關霎時沉寂，無慘府所有範圍陷入了凜冬般的寂冷。
佛耶公當即開口：“臣子參見君主。”
黑霧面孔稍稍扭曲，天地間忽然響起幽幽鬼音，猶如九冥世界的迴盪，讓人不寒而慄：
“你確定……有起源血脈問世？”
佛耶公恭敬抬手，沙啞出聲：“臣子無法確定，但那女子體內之血，具備白骨重生之效，可勝三世修為。”
“若君主獲得，定能突破，力壓鬼谷和太羅兩君，甚至登上那不周山巔！”
此言落下，鬼樓陷入沉默。
那黑霧面孔繚繞不斷，同樣一言不發。
東洲大地浩渺如煙，時代內的強者數不勝數，人間鬼神更是這片大地上，最古老的存在。
他們作為戰力的巔峰，卻依然有無法橫越的門檻。
從上古妖魔戰爭爆發，‘她’的降臨開始，無慘就明白了這個道理。
遁藏的這些年，不僅在恢復傷勢，也在向著更強的道路前進。
可如果真的有起源血脈問世，那麼東洲的格局，六十二人間鬼神的行列，都將徹底洗牌！
半柱香過後，無慘似乎沉思得果。
那黑霧面孔扭曲，天地再起九幽之音：“及早動手，切勿走漏消息。”
佛耶公點頭：“臣子立刻去辦，另外……酆都山的鬼卷魔魔，在一處十分偏遠的國度出現了，名為大衍，還打傷了柱靈。”
這則訊息，有些敏感。
黑霧面孔忽有顏色變化，從灰色變為一片猩紅。
佛耶公見狀，身軀當場僵硬。
好在這個變化只持續了半晌，便很快恢復正常。
“此後，莫要再入大衍。”
佛耶公松了一口氣，這算是無慘大人做出的退步了，實屬不易。
畢竟另外兩大至高鬼神，也有牽制作用，斷不可莽撞行事，免被亂了佈局。
佛耶公再度開口：“臣子立刻去辦，只是那位名號閻羅王的強者，已經踏進了黃泉道深處，需要干預嗎？”
話語問出，黑霧面孔忽然崩潰了，鬼樓意志煙消雲散。
卻有天音擴散，泛著漠然：“你拿什麼干預？”
佛耶公望著散去意志的無慘大人，耳畔迴旋著最後這句話，一度沉默在原地。
黃泉道法共計有兩件，其一是輪迴判官印，其二是擺渡鬼書。
這兩件都是法則神器，意味著黃泉道的歸屬，以及令人垂涎四尺的法則力量。
無慘大人早些年頓悟，獲得了黃泉道的一部分法則之力，但始終難以拿走判官印和鬼書。
這並非是實力不夠，而是武荒大陸的某種潛在氣運，是需要被認可的。
那被酆都山鬼神封為輪迴府君的閻羅王，正是被認可的存在！
他能踏進黃泉道深處，並且讓彼岸花開，就證明了這一點。
顯而易見的是，他本就不簡單，興許在某一個時代裡，他曾收穫了難以想象的鬼道氣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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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無慘大人的確干預不了。
另外酆都山這個龐然大物，是具有絕對話語權的。
不僅有威懾天下的六天陰司之主，那酆都山鬼神的十二位伴生鬼卷，也曾在祭祀時代內，展露過令人膽寒的實力。
縱使四大祭祀部落，也對其十分忌憚。
無慘領界當年和酆都爆發過不少衝突，但畢竟都沒有正面開戰。
這個始終有些神秘，難以揭開真正面紗的鬼道巨擘，一直都無法使其忽視。
念頭至此，佛耶公心神微嘆，最終拱手退下，前去安排接下來的事宜。
無慘府依舊陰仄，兩大門將鎮守鬼樓。
閻摩子還在黃泉道領悟道法，外界鬼神柱興浪，一片瘡痍。
而此時此刻的陳玉，已經帶著甦醒的霧月，和神魂狀態的白璃，趕回大元州蜀山地界。
天醒之路一別後，他對妻女甚是想念，雖然知曉有八面鬼佛趙無極在，蜀山暫且不會出現任何狀況。
但那尋覓霧月的鬼魁山君，必須要弄清楚緣由，有個交代。
按照趙無極所說，這位鬼魁山君，是來自於另一個地方的強者，可能和霧月的身世有關，也和人間祭祀溼婆的行動軌跡，有著密切聯系。
很有可能，那溼婆府還隱藏著什麼秘密，是他沒有發覺的。
隨著不斷前進，巨鬼王掌託陳玉和霧月，凌空踏行，已然看見大元州的山脈輪廓。
“終於回來了。”陳玉望著前方景象，嘴角不禁露出了笑意。
在某種程度上，蜀山這個劍宗聖地，也是他的家！
“酆都君好像對人族的庇佑，有些超乎情理了？”祭祀女王白璃看見了大量酆都旗幟，插遍了大元州山脈，頓感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