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了幾句，宋楓藉口出去上洗手間。
離開客廳，宋楓拿出電話再一次打給萬青松。
萬家不僅香城首富，全國各地都有他們的生意。
宋楓打算藉助萬家人脈，聯絡當地辦案部門。
正常情況下，方彤父親現在是嫌疑人，親人都接觸不到方大海。
宋楓更沒有可能。
偏偏，宋楓急需瞭解事情的具體細節。
“宋先生放心，明天一早我給你訊息。”
“多謝。”
結束通話電話，宋楓像是沒事人一樣，邁步回到客廳。
聊天過程中，宋楓發現一個細節。
方彤成為宋楓手下重要管理人員後，收入從當記者時的每月一兩萬，增加到每月幾十萬。
迄今為止，方彤已經向家裡匯了兩百萬。
看上去，方家和村裡其他人家一樣，都屬於不富裕家庭。
沒人知道，他們家光是賬面存款就有兩百萬。
並且方彤在城裡給他們買了一棟大房子。
方彤父母生在村莊，長在村莊，即使女兒在城裡給他們買了房子，二人也不準備去住。
方彤考慮的十分周全。
給父母買的房子是一棟臨街的二層樓。
二樓是住宅，一樓是門店。
三個多月前，方彤父親跟往常一樣和王二牛喝酒，回到家裡以後，翻箱倒櫃尋找房屋產權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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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為老公喝多，謝春花並沒當做一回事。
第二天起來收拾東西，發現放在櫃子裡的房屋產權不見蹤跡。
後來，方大海告訴老婆，產權證被他放到了別的地方。
放在櫃子裡不保險，萬一被人偷走就糟糕了。
“你爸什麼都好，就好喝一口酒，以為喝點小酒不會出什麼事情，萬萬沒想到，會鬧出這麼大的麻煩。”
“早知道幾年以前，就應該讓他戒酒。”
謝春花唉聲嘆氣道：“王家三兄弟，一個比一個兇狠，這次你爸主動承認殺人。”
“搞不好要城裡的房子，當成賠償給他們。”
“或許這樣，能讓你爸早點出來。”
現在見不到老公，就算要賣房子，謝春花也不知道房產證在哪裡。
“阿姨，你先等一下。”
宋楓打斷謝春花，說道：“你再回憶一下，方叔叔真是說將房屋產權證轉移到更安全的地方，目的是為了防盜？”
謝春花不明所以的說道：“事情才過幾個月，我怎麼會忘記。”
“他的確是這麼說的。”
“我想房屋產權證這麼金貴的東西，放在一個更安全的地方也好，也就沒再多說什麼。”
宋楓看了一眼方彤。
方彤面色古怪。
房屋產權證丟失沒有任何危險。
要得到房子，必須和房主本人過戶。
況且，補辦房屋產權證也很容易。
就算被盜，打個電話報失即可。
拿上證件前往房產部門，一兩天就能補好。
宋楓想法和方彤一樣。
認為方大海將房屋產權證拿走，不是將它放在更安全的地方，很可能是要交給某個人。
前一天，方大海和王二牛喝酒，酒後翻箱倒櫃尋找房屋產權證。
怎麼看都不像是耍酒瘋。
更像拿出來用。
至於拿它做什麼，又是不是交給王二牛，宋楓現在沒有任何的頭緒。
留在方家住了一夜。
第二天早晨，宋楓接到一通電話。
幾十分鍾後，宋楓開車來到了距離城裡幾公裡外的一座服務區。
服務區休息長椅上，坐著的一名穿著風衣的中年男人。
宋楓掏出手機看了一眼，笑著說道：“劉探長，你好。”
“宋先生客氣了，你是萬先生的好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
“當年萬先生曾經幫過我，你要是不嫌棄，就叫我一聲老劉吧。”
“劉哥，我這次請您過來，不是讓您違反原則，只是想瞭解一下調查進展到了哪裡。”
宋楓正色說道：“有關部門是不是真的認為，方彤的父親是殺人兇手？”
老劉看了看左右，壓低聲音道：“宋先生，我也不瞞你了，明面證據充足，方大海被認定為兇手，只是程式問題。”
“所有不利的證據都在指向他，並且他多次承認，酒後發怒殺害王二牛。”
“不過，我卻有不同的看法。”
“什麼看法？”
宋楓問道。
“我審過不少殺人案，跟無數殺人犯打過交道，方大海是我見過最奇怪的殺人犯，他打電話自首，常理來說是為了爭取寬大處理。”
“然而在審訊過程中，我發現方大海非常緊張，嘴裡不停的唉聲嘆氣。”
老劉從職業角度，向宋楓描述自己的判斷。
一般而言，殺人犯選擇投案自首後，會徹底開啟心防，將所有事情老實交代。
方大海卻不同。
言語之間充滿了痛苦。
讓方大海模擬殺人時的情況，方大海哆哆嗦嗦拿著道具刀。
完全是一副手無縛雞之力的樣子。
與老劉在王二牛屍體上發現了刀痕極不吻合。
綜合以上種種，老劉心裡有了判斷。
方大海不是兇手，或者說不是直接兇手。
之所以主動自首，一而再再而三的宣稱，是他殺死了王二牛。
或者替人頂罪，或者是其中有不為人知的隱情。
案發地點是村後打穀場。
兩人經常去哪裡喝早酒。
現場沒有目擊者，村裡監控探頭數量稀少，無形中增加了破案難度。
宋楓點點頭，說道：“也就是說，從方大海被抓一直到現在，始終都在說自己是兇手？”
“沒錯。”
許多疑點都在證明方大海並不是兇手，但他卻始終沒有改口，堅持說自己殺死了王二牛，就算老劉想幫他也幫不了。
沒有任何的證據，方大海身上的嫌疑就拿不下來。
再過一段時間，案子移交法庭，等待他的必將是死刑。
“劉哥，謝謝你跟我說這些，我心裡有數了。”
“宋先生，如果你要替幫方大海洗清冤屈，速度最好快一點，表面證據確鑿，隨時都會移交法庭。”
宋楓走前，老劉再三叮囑宋楓，千萬別使用違法手段調查。
不然，救人的人，很可能也會成為違法嫌疑人。
回到車裡，宋楓看了一眼時間。
距離張君雅乘坐的飛機到達當地，還有大概兩個小時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