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緩緩停穩,谷陽走下舷梯,周圍已是人山人海。更多的人隨後湧來,很快將客機團團圍住。這畢竟是元明大陸有史以來第一架飛機,意義非凡。至於谷陽是誰,倒沒有多少人認識。
谷陽是來淘換佈陣材料的,無心節外生枝,收斂氣息便鑽出了人群。前排隨後響起一片歡呼,是隨機的大老闆下來了。彷彿一場黃金雨兜頭澆下,激昂的交響樂聲隨後響起,氣氛瞬間白熱化。
谷陽走出人群,才發現這元明大陸和群島王國有很大不同。如果說群島王國屬於西方海洋文化圈,這裡則屬於東方大陸文化圈。遠處的航站樓是一座山嶺般的大殿,朱漆碧瓦,飛簷翹角,日光下熠熠生輝。
人們穿的也是東方古典服飾,各種面料款式的長袍或端莊、或威嚴、或飄逸、或貴重,形形色色,氣象萬千。女子穿的則是華美的衣裙,一件件別緻的釵環首飾光芒璀璨,讓人忍不住多看幾眼。
常言道“人靠衣裝,佛靠金裝”,眾人的服飾雖然千姿百態,但也分為三六九等,這裡顯然是一個等級社會。
谷陽走進航站樓,裡面還在裝修,到處都是穿著長袍的陣法師和腳手架,一片熱火朝天。這裡和地球果然不同,各種花紋、用料和擺設都是谷陽前所未見,讓人眼花繚亂。
走出大殿,迎面是數百輛各式各樣的小汽車,谷陽一眼就認出了自己設計的“金星”和“木星”,卻沒有他想要的計程車,看來這裡的汽車也剛剛開始普及。
機場坐落在一望無際的田野中,清風拂過稻香撲鼻,讓人心曠神怡。一條大道通向遠方,盡頭隱隱可見高樓聳峙,正是流月王國的都城,流月城。
道路由陣法澆築而成,踩在上面鬆鬆軟軟,汽車開過揚不起一絲灰塵。路邊是剛剛種下的樹苗,樹葉蒼翠欲滴,一派生機盎然。
谷陽心情大好,手一翻,一把摺扇出現在掌中,揮手展開,沿著大路信步走去。忽然,一陣清脆的銅鈴聲在耳邊響起,抬眼只見一輛獸車悠悠駛來。拉車的卻不是馬,而是一頭大花豬。谷陽定睛一看,竟然是一頭一級仙獸。
車伕是個黃臉中年,穿一身素淨的青布褂子,笑著招呼道:
“老闆,打尖還是住店。”
“打尖怎麼說,住店又怎麼說。”
谷陽笑了笑,摺扇一收上了獸車。
“嘚……”
車伕趕著大花豬掉了個頭,笑道:
“一般的地方就不說了,好地方我也說不上來,總之您去了就不會後悔。不過有一點小的要提醒您,千萬不能招惹姓白的。”
“哪個姓白的。”
谷陽揚了揚眉頭,指尖轉著摺扇,心中大是好奇。
“只要是姓白的,都不能惹……”
車伕生怕人聽見,左右看了看還故意壓低了聲音。
谷陽明知他故作神秘,卻還是忍不住好奇,揮手佈下一道隔音結界,問道:
“流月城白家很有勢力嗎?”
“豈止是有勢力……”
車伕狠狠吸了口氣,咬著牙低聲說道:
“人家上面有人……”
“有人?”
谷陽抬頭望天,只見風輕雲淡,奇道:
“哪裡有人……”
車伕臉一黑,半晌無語。
谷陽一陣暗笑,見車伕被“雷”得外焦裡嫩了,笑道:
“找個休息的地方,床要乾淨,菜要可口,酒要好喝,姑娘要漂亮,價錢還要便宜。”
“我懂,我懂……”
車伕會心一笑,一抖韁繩,再次提醒道:
“記住啊,碰到姓白的,一定要繞著走,千萬不能招惹。”
“人家姓什麼又沒寫在臉上,我怎麼知道誰性白。”
谷陽暗暗翻了個白眼,心中靈機一動:有沒有一種丹藥可以讓人一吃就知道誰能惹誰不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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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花豬拉著二輪車緩緩前行,一旁不時有車駛過,也有拉客的其它獸車,挽獸除了豬,還有鹿、羊、狗和地球上不曾見過的走獸,比起群島王國,這裡的物種顯然更加豐富。
時間悄然而逝,一座巨城在谷陽眼前緩緩展開。城牆高足十丈,由大青石砌成,表面血跡斑斑,一簇簇符文若隱若現,一看就知是一套厲害陣法。城上旌旗招展,一門門大炮烏黑鋥亮,看得人眉心發緊,心驚肉跳,顯然是極厲害的法器。
隨著獸車駛近城門,周圍的空間也越來越硬,天地間的元氣越來越難以吸收,神識也被漸漸壓回了體內。谷陽終於知道為什麼不能惹姓白的了,這種地方,當然是人多力量大。
城門只有一扇,五六丈寬高,“流月城”三個鎏金篆字躍然匾上,釋放出無盡威嚴。入城的車輛排起了長長的隊伍,汽車有守城的兵丁引路開道,長驅直入,谷陽的豬車則停在了一輛鹿車後面。
周圍議論紛紛,卻都壓低了聲音,不知是素質高,還是在忌諱什麼,總讓人感覺怪怪的。
豬車緩緩前行,谷陽無心旁顧,只將心思沉入自己的世界中推演剛剛想到的“氣勢丹”配方,如何讓人一眼看出誰能招惹,誰不能惹……
時間悄然而逝,谷陽回過神時,獸車已來到城門下,前面的車正在交稅。外人入城要辦理一塊身份牌,作用和身份卡類似,可以往裡面充仙幣。
“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老子的招這麼快就被人學會了……”
谷陽一陣腹誹,翻手取出一枚黃燦燦的丹藥一口吞下,接著眼前一亮,一種莫名的感覺福至心靈,所有人的氣勢一覽無餘。
谷陽立即將周圍的人看了一遍,隨後一陣無語,這流月城的人,他似乎一個都惹不起,眼前所有人的氣勢都比他強。不是他們的修為有多高,而是他們的背後都有人罩。尤其是遠處一輛白鹿香車中的女子,谷陽的目光剛掃過去,就被人察覺了,嚇得他趕緊收攝心神……
“襄姨,有高人在側。”
一間精緻的車廂中,一名白紗蒙面的紫衣少女忽然開口,聲似清風,沁人心脾。一雙晶瑩的妙目四下張望,眉宇間盡是疑惑。
“嗯?”
對面一名青袍道姑突然睜開雙眸,眼底精光迸射,四下掃了一眼後也是秀眉微皺,疑惑道:
“周圍並無‘天位’修士,青兒,何出此言。”
蒙面少女輕輕搖頭,心有餘悸道:
“只是剛才一瞬間,有一種被人看破所有秘密的感覺,這種感覺只在面對太上長老時有過一次,所以記憶深刻。”
青袍道姑聞言,臉色漸漸凝重,纖手一翻,取出一柄玉如意來,再次掐訣望向周圍,片刻後長長呼出口氣,一臉疲憊道:
“並無可疑人等,若你所言是真,我的修為遠遠不及對方,直接亮明身份進城吧,只要與我們無關便好。”
“嗯。”
少女略一點頭,眼底光芒一閃,抬手一道法訣打出,車外隨後響起一片呼喝聲……
片刻後,一眾銀甲軍士從城中跑出,分開一條通道,一輛越野吉普車隨後駛來,在一輛精美的白色鹿車前停下,車上一名頭戴紅纓的金甲將軍一抱拳,大聲說道:
“恭迎大公主回城!”
“呼……”
眾人聞言,一片譁然,有大膽的紛紛伸長了脖子朝鹿車看去,想一睹公主芳容,卻只見車門緊閉,錦簾低垂,車窗閃爍著懾人的冷光。
谷陽的豬車都到城門口了,為了讓公主的儀仗先走,又多等了一刻鍾,心裡不由將那位大公主詛咒了一百遍。
外人入城要辦理一塊身份牌,谷陽在車伕的帶領下,繳納一千仙幣後拿到了一張巴掌大的青色卡片,上面符文斑斕,流光溢彩,探入神識便看見了流月城的地圖和律法,其中還可以儲存仙幣。
谷陽拿出一萬仙幣存入其中,卡片表面便顯示出一個金色的“萬”字元文,表示裡面的存款,今後買賣,只能以此交易,倒也方便。
豬車駛入城中,熱鬧的吆喝聲帶著勃勃生機撲面而來,眼前是一條十丈寬的青石板道,路上車車水馬龍,車鈴聲、獸吼聲、汽笛聲此起彼伏。路邊是各色各樣的商鋪,或高或矮,一家挨著一家,鱗次櫛比。鋪面後似是工坊,叮叮噹噹的敲打聲不絕於耳。
路中間是汽車專用道,豬車在路邊緩緩前行,各種氣味撲鼻而來,又讓谷陽覺得這裡也不是那麼繁榮,至少大糞味是他第一次在街上聞到。仔細一看,流月城也就那麼回事。
谷陽很快收回目光,將心神沉進了剛剛到手的身份牌……
流月城律法森嚴,社會分為王族、貴族、平民和流民四個階層,流民持有的就是青色身份卡。
流民不能擁有地產,只能從事最底層的工作,想晉升為平民,必須繳納一定數額的賦稅。平民可以擁有地產,從事行政和軍事以外的任何職業。平民若想晉升為貴族,必須立下戰功。不定期爆發的獸潮,便是流月城軍民作戰的主要物件。
谷陽看到這裡,方知這裡還有厲害的妖獸出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