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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永夜市

“大聖號”一步邁出,周圍空間扭曲,蕩開道道無形波紋。谷陽神識橫掃之下,彷彿數十顆星辰被直接拉到了面前,但並有他要去的地方,於是控制“大聖號”繼續前進。

太空中沒有重力,“大聖號”卻似行走在天地之間,每一步踏出都令星河起伏。一步,兩步,三步……谷陽一身真元飛速流逝,“大聖號”掀起的空間漣漪越來越大。

終於,一顆遙遠恆星似被拉到了面前。谷陽精神一振,再次一步走了過去,身影消失在陣陣空間漣漪中。

這一次穿越空間感覺與以往大不相同,周圍不再是一片混沌,而是清晰的星河,只不過他彷彿遊離於時空之外。

從時空之外看時空,空間不再是什麼都沒有,而也是一種存在。這種存在並非古典物理學中提出的“以太”,而是一種哲學上的存在,類似於佛家所說的“空”,或者道家所說的“虛”。“虛空”一詞,便是對這種存在最貼切的稱呼。就連那飄渺的時間,從時空之外看去,也是一種存在。如果修為夠高,勢力夠強,谷陽都覺得自己能夠抓之猶如流水。

溪流之外有江河,江河之外有海洋,海洋之外有星辰……時空之外,同樣是更加浩瀚的宇宙。谷陽此時所見,便是那浩瀚宇宙的一角。

作為小宇宙的生靈,無法確切感知大宇宙的時間。谷陽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只看見真元耗盡,眼前一黑之下,再次回到了現實的星空中。

周圍一片漆黑,遠遠沒有到達目標星辰。他更是一陣頭暈眼花,心神一動,直接回了“小世界”,一閃身出現在靈泉池旁,一個踉蹌栽倒進去。

彷彿身體被掏空,無盡的虛弱感從心底湧起。谷陽強打起精神,才沒有昏迷過去。整整兩個小時之後,才勉強恢復過來。

一池靈泉終於消耗殆盡,要重新積滿,至少也需要一個月時間。靈能核心同樣消耗殆盡,谷陽將之泡在靈泉池裡,再次一閃身出了“小世界”。

周圍是無盡黑暗,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哪怕墨子能駕駛“星域級”飛船趕過來,想在這空曠宙域中找到他,也需要耗費數年乃至數十年時間。不是墨子不先進,實在是搜尋範圍太大了,而且只能用常規航行。

谷陽拿出通訊器一番掃描後,終於確定了自己的大致位置。“大聖號”這一跳不算近,他距離目標恆星已經不足十光年,剛好是他可以接受的距離,於是再次駕起劍光,朝一個方向破空而去。

或許是有了遠距離跨越空間的經歷,谷陽這次明顯把握到了一些東西。猶如剛學游泳的人學會了踩水,他也開始有意識地扭曲空間,效果果然不同。

劍光迸射,卻撕不開宇宙的黑暗,隨後一陣模糊,便被黑暗吞沒……

谷陽眼前一花,一顆太陽映入眼簾,距離大約一個天文單位。這裡的物質明顯比星團中稀疏,太陽也不是特別亮,屬於一顆“K型”主序星。不過讓他意外的是,太陽旁邊居然有一顆行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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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陽精神一振,駕馭劍光衝了過去……

那是一顆巖態行星,距離太陽三分之一個天文單位,朝向太陽的一面有一片熔岩海。而背對太陽的一面,則完全處於冰封當中。

這樣嚴酷的環境,並不適合文明發展。然而隨著谷陽臨近,一個精神力波動闖入了他的神識——永夜市。

與古代的港口城市設有燈塔一樣,現代星際城市同樣設有星際燈塔。不過這種釋放精神力波動的燈塔,谷陽還是第一次見到。他神識隨即將那股波動鎖定,便感應到了一幅空間陣圖。略一感悟,抬手一道空間陣門打出,一步走了進去。

眼前一花,視野便被一片皎潔的月光照亮。面前是一座石碑,上面三個星光大字閃閃發亮——永夜市。腳下是一片水池,自己正向下墜落。不過這裡的重力並不大,還不到“2G”。

周圍一道道人影相繼閃現,同樣向下落去,不過都穩穩站在了池水表面,沒有落進水裡的。谷陽仔細一看,便是一凜,這些人的修為最低的也是“王級”和“問道期”,“帝級”更是有數人之多。不過眾人的神情甚是淡漠,似乎早已習慣這種場景。

谷陽同樣輕巧落上水池,隨著眾人行走的方向放眼望去,周圍是一片數百米寬闊的寒冰廣場,廣場周圍則是一棟棟寒冰壘砌的建築,有燈光、有街道、甚至還有行人,赫然是一座繁華的城市。

“難道穆欣然來了這裡?”谷陽一喜,閉上眼卻沒有感應到穆欣然的方位,同樣也沒有感應到“火龍獸”的方位,心中又是一凜:“距離我收到資訊不到十天,她就離開了?”

他眉頭輕皺,跟著人流向廣場邊緣的街市走去。神識卻只能延伸到廣場邊緣,然後就被陣法禁制阻攔。

廣場周圍樹立著一座座資訊欄,首先映入神識的,便是這永夜市的地圖。城市坐落在黑夜的中心,呈蛛網形佈局。這片燈塔廣場所在,便是城市的中心。

永夜市從內向外分為五環,五環之外是貧民區,三環之內為商業區。廣場周圍,更是有十二家宏偉猶如宮殿的超級店鋪,強烈吸引著所有旅客的注意力。

永夜市為一個修士建立的自治市,在名義上屬於洛神國,實際上由市民議會授權的市政府管理。整座城市同樣有自己的法律,第一條規定就是市區內不允許打鬥,否則無論緣由,格殺勿論。

第二條規定則是任何外來者只能在永夜市停留七十二小時,超過七十二小時必須辦理臨時身份證。

……

谷陽將市規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眉頭微皺,心中頗有些不爽。或許來自自治區的人覺得這種規定很正常,但對於習慣了一卡暢遊星空的“洛神國”人,卻是難以接受。

出於謹慎,他還是將廣場周圍的所有公告牌瀏覽了一遍。當他看到最後一面公告牌時,眉頭頓時一皺。

那是一張通緝榜,排名第一的是一位容顏精緻的少女,一頭銀髮猶如星河燦爛,不是穆欣然是誰。排名第二的也不是別人,正是目光通紅、神情陰曆的霍雲飛。

能提供兩人線索者,獎勵一萬“元氣丹”;斬殺兩人者,獎勵十萬“元氣丹”;活捉兩人者,各獎勵一百萬“元氣丹”。至於第三名,賞格只有他們的二分之一。

谷陽不知道兩人在這永夜市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硬著頭皮向一條街道走去。

大街由一塊塊雕琢精美的冰磚鋪成,堅硬無比,卻沒有任何寒意。街道數十米寬,兩邊是一座座寒冰凝練的閣樓,無不是雕樑畫棟,美輪美奐。

街上最多的自然是客棧,一座座風格各異,大大小小的客棧門對著門,牆挨著牆,之間夾雜著幾座酒館和茶樓。

別看永夜市地處荒蕪宙域,市面上的物產卻是豐富至極,許多都是谷陽見所未見。不過價格也是高得離譜,所有物品一律以“元氣丸”或者“元氣丹”支付,最便宜的東西自然也就是一顆“元氣丹”。

神識在市區內受到了極強的壓制,普通修道者根本無法外放一丈。谷陽一番轉悠後,看中了一家門口立著一面任務牌的茶樓,上面既有交易資訊,也有組隊資訊,其中一條組隊資訊的目標便是追殺穆欣然和霍雲飛,只要“帝級”強者。

谷陽狠狠咬了咬牙,走進茶樓,本以為十分空曠的大堂竟是十分熱鬧,大廳中數十張精美的小圓桌前都有人在座,交談熱烈非常。青袍夥計的招呼同樣熱情:

“客官,您是要釋出任務還是要喝點什麼。”

谷陽看了一眼價目表,隨意說道:“給我來一壺冰咖啡!”

“好嘞!”夥計四下一看,笑道:“客官,不介意的話,就和一位道友拼桌吧!”

谷陽仔細看向整間大堂,大家都是兩三人一桌,修為無一不是“王級”和“問道期”,甚至還有幾個“帝級”。唯有角落處一張桌前坐著個假面女子,只露出一雙星辰般的眼眸,顯露出的修為只在“神遊期”,算是和他一樣。

不過谷陽的神識還是敏銳地察覺到,此女還是一個“王級”武者,只是收斂了氣息。既然她有意隱瞞,谷陽也就當不知道,走上前一抱拳道:“這位道友,不知道我能不能坐在這裡。”

女子臉上帶著半張雕琢精美的寒冰面具,露出尖尖的下巴和粉嫩的雙唇。哪怕沒有顯露全部容顏,配上那雙猶如星辰大海的眼波,也足以讓人心動。

她淡淡掃了谷陽一眼,既沒同意,也沒拒絕,顯然是預設了。夥計卻是嚇了一跳,正要說什麼,見是還是忍住沒說。

售價一“元氣丹”的冰咖啡很快端上,谷陽給自己和對面的女子各倒了一杯,隨意問道:“夥計,打聽一下,排通緝榜前兩名的人到底是什麼修為,怎麼看上去很年輕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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