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傳炎帝為了解決子民常誤食毒草,不治而亡的問題,決心親嘗百草,別藥毒,定藥性。這期間也多次中毒,幸有茶解。經過他的不斷嘗試,他發明了藥草療疾,這就是中藥的重要起源。
隨著後人根據前人的記錄不斷反覆實踐和積累,再加以驗證,這些藥物知識慢慢豐富,逐步以書籍的形式儲存下來,這才有了初步的醫學理論。
而葉淵腦子裡的醫學常識,雖說不怎麼多,但中間卻有千年跨度。
麻醉感染消毒血型抗生素等等在易經和陰陽五行與醫經理念結合之下,被葉淵一股腦的都說了出來。
很多東西,葉淵也不管這個時代能否實現,是否存在,反正他是舉例說明了。
比如為何有人並未傷及要害,但依舊會死,葉淵普及了一下破傷風概念。
又比如失血過多之時,將他人的血液輸送給這個人時,為何有人能活,有人會死。
葉淵概括了一些血型理念。
從微觀到宏觀,雖只是粗略概括,但醫學包含永珍,待到葉淵講述完之後,已是日落時分。
念端輕呼一口胸中濁氣,雙目略有失神的呆坐。
似乎是對自己一身所學受到新知識的衝擊而感到茫然。
葉淵抿了口已經涼了下來的茶水,潤了潤喉嚨。
“大師,醫學一道,博大精深,我之言論也不一定都對,還有很多都需要驗證。”
念端緩緩閉眼,略有疲憊的擺了擺手,沒有說什麼。
驗證嗎?可醫學上的驗證,是要拿人命來填的……
生命的醫學是嚴謹的,葉淵今日對她的教學,開闊了她的眼界,為她開啟了一扇新的大門。
只是此刻念端並不確定,這扇大門之後,關著的,究竟是拯救世間的天使,還是毀滅眾生的惡魔……
善與惡……一念之間……
。。。。。。。
待到葉淵出了學宮之時,天色早已昏黃。
蓋聶也很早便離開,隨著嬴政一同回了王宮。
光陰流轉,歲月更迭。
盛夏的學宮在如水的時間流逝中,也步入了第一個秋天。
這個十月,天氣都很是陰暗,半空中漂泊著小雨,綿密一片恍若針線穿梭在天地之間。
陰雲壓的有些低卻不顯得壓抑,空氣裡帶著水氣,沾溼了行人的鼻間。
咸陽城外的渭水河畔,一個穿著蓑衣斗笠的人坐在河邊,好像很是悠閒的在釣魚。
而在這個身披蓑衣,頭戴斗笠之人的身後,站著面無表情,皆是一身冷冽氣息四男二女。
釣魚之人看起來應當是在此釣魚釣了許久。
魚簍之中有著十來條的魚。
樣子有大有小,但釣魚之人卻對此並不怎麼滿意。
斗笠的陰影遮住了那人的臉龐,雨水順著斗笠滑下,滴答在地面上。
河面上被水花連著,雨打在上面濺落迭起。
“怎麼都是一些小魚?”
釣魚人伸手,十分優雅的動了動頭戴的斗笠,調整了一下斗笠位置。
而這一調整,也露出了斗笠之下,那雙陰柔晦暗的狹長細眸,頓時讓人莫名的生出了幾分陰冷之感。
“陰雨連綿啊。”趙高壓了壓自己斗笠的帽簷,向上看去,半空中無數的雨絲墜落,嘴角微微揚起之際,於陰暗天色中,顯得格外明亮的雙眸瞥向身後。
“今日還有幾個?”
身後,一位看著精幹利落,面罩上刻畫著蜘蛛圖桉之人微微垂首,用帶著肅殺感覺的聲音說道:
“回大人,據羅網情報,今日還有三個。”
“嗯。”趙高看了看魚簍中的魚,眸光陰冷晦暗,片刻,澹澹開口:
“那,便繼續釣吧。”
“是,大人!”
六劍奴——真剛!
如今距離秦王嬴政束髮親政的日子越來越近,江湖與六國之中的朝堂之上,私下來了許多刺客。
其意何為,已經很明顯了。
而秦國自然不會坐以待斃,讓六國都聞之膽寒的“羅網”,便是化作層層防線,或是守株待兔,或是主動出擊,於這代秦王束髮之前,行殺戮之責,做好萬全。
“還有七天……”
如今羅網數之不盡的殺手都已經散佈在了秦國境內的各個地方,而趙高與六劍奴,則是負責攔截那些突破重重障礙,有些身手本事的人。
這段日子,會很累……
俠以武犯禁,如今各國都免不了在秦王嬴政束髮前,最後再弄些私底下的動作。
新秦王親政,若是在此時讓嬴政出事,有虎狼之稱的秦國便會有如失去牙齒的勐獸。
威雖在,但在牙齒沒有重新長出之時,已然不足為懼。
根據羅網的訊息,今日,渭水之上還有最後一撥人。
真剛所言,這一波人,應當是三個。
而趙高要做的,便是讓這三人如魚簍中的魚兒一般,失去生命。
噼裡啪啦,雨水串珠,聲響一片,聽起來有些亂耳。
雨水影響了視線,讓遠處的一切都變的朦朧了些。
也不知道趙高在河畔坐了多久,只是默默的等待魚兒上鉤。
忽的,趙高手中的魚竿微微一動,水面之下,好像有魚兒咬住了魚鉤。
與此同時渭水河面上,一隻渡船隱隱約約的出現在水天盡頭。
“譁!”
雨聲更重了,十月秋日的雨水很涼,畢竟有著一場秋雨一場寒之說。
趙高緊了緊蓑衣,眸光澹澹的看向那艘船。
渡船緩緩靠岸,從船上下來三個人,一個船伕一個布衣劍客,以及一個盲眼少年。
三人似乎沒有注意到坐在河畔釣魚的趙高,只是默默的將船綁好。
布衣劍客澹澹地說道:“進了那咸陽城,務要小心。”
“自然。”船伕沉默著沒有多言,盲眼少年動了動眼皮笑著。
三人正準備離開。
“第十六條、第十七條、第十八條魚。”趙高抖動魚竿,魚鉤之上,三條小魚。
雨水中傳來了一個涼薄的聲音,輕輕地念著。
三人全是一驚,勐然回頭。
這才發現,坐在河畔的那個蓑衣人以及他身後的那樣子古怪的四男二女。
那些人就一直在那,可他們竟然都無察覺……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後,盲眼少年面色微動,沉聲開口:“這些人裡,有精通幻術的高手!”
“小心,來者不善。”船伕眼光微沉,開口提醒道。
趙高隨意的將三條小魚放進魚簍之中,澹澹說道:
“都殺了吧,一些幸運的小魚罷了。”
寒意,莫大的寒意瞬間侵襲三人全身,在三人的視角中,漫天的雨水好像都在這一刻停了下來。
雨水懸在半空,違反天地道理。
盲眼少年面色猙獰,狠狠的咬了下舌尖,一絲血味衝入靈臺,顫抖掙扎的開口:
“幻…幻術……小心……”
殺機乍現,船伕與布衣劍客始終沒有動作,兩人眼神都彷彿失去了焦距。
有眼之人守不住心,盲眼之人無可奈何……
有眼無眼,皆是守不得命。
六道身影齊齊而動,劍的光芒穿過雨水,將雨滴割成兩半。
讓人心中一涼的六道劍光乍起。
等到光影消去,六劍奴已經站在三人的身後,緩慢收劍而立。
船伕喉嚨上被開了個口子,血濺了一地,還在不停地向外流著,他的神情沒有變化,彷彿在他眼神失去焦距之時,便沉淪於死亡之中。
布衣劍客的臉上布著水珠,口中溢位一口血汙,身子向後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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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的衣服裂開,裡面的皮膚上翻出一道淺淺的血線。
血線很淺,但漸漸的又變的很深。
盲眼少年苦笑,緩緩抬頭看了眼趙高所在的位置,似乎有些不甘,也有些釋然與解脫。
船伕與布衣劍客都沒有任何抵抗,而他這個盲眼之人,卻看到了那六人一同拔出了劍,然後聽到了收劍的聲音。
劍鞘之中一閃而過的劍光,他身在其中不過剎那,卻覺得那剎宛若是天地都暗了下來,只剩下那劍光。
雖然他的天地,一直都是暗的……
盲眼少年倒了下來,他的眉心有一道血痕。
雨水之中,三具屍體闇然的倒在地面上,趙高緩緩起身,收起了魚簍,隨後便是頭也不回的離去。
“收拾一下吧,明天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