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怎麼了？”
紅雲一臉驚訝道。
“道友這最後一段元神，不知為何與鴻蒙紫氣相融，如今不分你我，若想要完全取出鴻蒙紫氣，怕是先要將道友抹殺。”女媧娘娘苦笑道。
“什麼？”
紅雲面露驚恐之色，下意識地想要防備，但就他目前修為，防與不防差別當真不大。
“怎會取不出？”黃龍驚訝道，心道，就是因為這樣，所以伏羲大哥在原本軌跡裡沒有獨佔鴻蒙紫氣？
但這樣子，又是怎麼分的？
“紅雲道友這神通強悍，但先自爆，後分身，其實這一點元神是不該存在的，但因為和鴻蒙紫氣連通共生，方才存活。如今依託於鴻蒙紫氣，若鴻蒙紫氣離開，紅雲道友也要隕落。現在兩者之間關係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女媧道。
“所以這鴻蒙紫氣是天賜紅雲道友之物。”伏羲聽後，面上稍稍露出些許失落，旋即恢復常色道。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罷了，日後出門，也學著黃龍一般，說上一句，“吾妹女媧”，或者加上一句“吾友太上”。
“天賜於我，我卻未必能收。”紅雲面色苦笑。
“說是天賜，還為時過早。因為紅雲道友此刻完全依託於鴻蒙紫氣，承受不住鴻蒙紫氣的造化，待時日一久，會逐漸道化，融入鴻蒙紫氣，成為鴻蒙紫氣的一部分，或許可能成為器靈一樣的東西，不對，應該稱之為氣靈。”女媧搖頭道。
“鴻蒙紫氣強悍如此，連準聖元神都難以承載。”伏羲面露驚訝之色。
“鴻蒙紫氣之秘，本不是你們如今這個境界該知曉的。但皆非外人，我且一說，你們皆勿外傳。”女媧道。
黃龍立即坐好，自備蒲團，聽阿姐再講過去的故事。
“金仙與天地同壽，鴻蒙共生，混元大羅更可開天闢地，重煉地水火風，但說天地同壽，那天地的壽數幾何呢？鴻蒙混沌命數又是多少？”女媧反問道。
“阿姐的意思是，天地會滅，萬物輪迴，天道大道也會殞滅，但既有殞滅就有新生，是以天地不斷輪轉，那鴻蒙紫氣是上個天道時代的產物？”黃龍道。
“你果聰慧。理解不錯，不過不是產物，你可以理解為上個時代的天道。不過天道殞滅，自然殘缺，所以阿姐雖然領悟不朽，無生無滅，老師也奈何不了你阿姐我，最多將我封印，卻難傷我，可是這輩子也打不過老師啊。”女媧搖頭。
“既然如此，那為什麼師祖會將鴻蒙紫氣賜下來，而不是自己全要了？”黃龍好奇道。
因為師祖偉岸，大公無私？
“因為修道的終點，就是合道，但合道之後，下一步是離道，可是鴻蒙紫氣吸收的越多，就越會被天道規則所束縛，自身無法離開自身。所以老師的意思是，等他差不多了，我們六個一起頂上，讓他超脫。”女媧道。
“不是七個嗎？”紅雲弱弱道。
“天演四九，遁去其一。七道鴻蒙紫氣，六道是固定。三清不必說，便是鴻蒙紫氣在旁人手裡，他們也能搶了去。其餘吾與接引準提，若是鴻蒙紫氣在旁人手中，未必能搶來，但落入了我們手中，也定然不會被搶走。我們能坐紫霄宮蒲團，除卻機緣氣運外，關鍵是我們夠強。而第七道是屬於罕見變數，老師自己也不確定會不會證道，所以給有緣仙。”女媧看著紅雲，露出一個微笑道。
紅雲低頭，不想說話了。
“所以，我們是無法抵禦鴻蒙紫氣，就像我們無法對抗天道，因為我們和天道的差別，甚至比死物和我們的差別還要大。”伏羲道。
“不錯。洪荒常說，混元之下盡螻蟻。這句話，其實是錯的。因為螻蟻也是生靈，理論上若有機緣也可成聖，並且足夠多的螻蟻是可以搏殺虎豹的。聖與非聖，是不可跨越的鴻溝。就像小弟故事書裡的人和我們的差別，故事的人可以描繪的天下無敵，但假的便是假的，而隨便一個生靈都可以把故事書給撕了。”女媧道。
“所以吾命休矣？”紅雲苦笑道。
“不對，道友有劫，但既然沒有死在三重劫數下，就不該死在這裡。”伏羲卻搖了搖頭，我還需要接班人呢，想著，看向黃龍道，“賢弟，可有法子？”
“大兄，你們堂堂混元和洪荒第一智者都沒有法子，我一個大羅金仙能有什麼法子？”黃龍苦笑道。
“我們所思是正途，正道無法，你總有些出乎意料的不正道法子啊。”伏羲道。
黃龍抬頭看著伏羲，什麼叫不正道的法子？這是誇自己，還是貶自己呢？
“小弟，可有法子？”女媧也問道，她也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變數，以她能耐，現在就一個法子，強行抹殺了紅雲元神。
但且不說，和紅雲一向交好，抹殺紅雲，有違道心。
單說，紅雲命不該絕，關係人族，這涉及天道氣運發展。
還有真的抹殺了，真的就能得到鴻蒙紫氣嗎？
自己面對太一幾個，是隨心所欲，但也並非無敵啊。
紅雲聽得莫名有些荒謬，自己一個準聖的命運，這邊一個聖人一個準聖沒有法子，反倒要交在一個大羅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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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黃龍小友，這般了得嗎？
“具體法子沒有，只是有些簡單的想法。眼下的的問題是，紅雲前輩一個生靈無法抵禦鴻蒙紫氣的侵蝕，會隨著時間的流逝，逐漸忘我，道化，歸於天地。那就從實際出發，能不能多找些生靈，替紅雲前輩分擔一下壓力，一起吸收呢？”黃龍建議道。
“一起？此法難，如今鴻蒙紫氣和紅雲道友不分彼此，就像肉身與靈魂一般融合，怎麼分擔？”伏羲搖頭。
“這不一定啊，肉身和靈魂是彼此依託，但也可以奪舍啊。還可以有第二元神的說法。像魔神一脈，先天靈魂不強，曾經就有膽大包天的天兵，直接元神奪舍，搶佔了他們的身體和屍體，然後反殺魔神族的。所以後來，魔神一族但凡隕落，全都化作桃林、泥土這些，美名其曰是造福天地，但主要是不給人佔便宜。”黃龍道。
“這只是比方，但紅雲道友這情況卻比肉身和靈魂都要嚴重的多啊。”伏羲道，相似但不同。
“小弟說的未必沒有道理。”女媧卻忽然眼前一亮道，“唯有混元可對抗混元，鴻蒙紫氣固強，但在我面前也只能屈居第二，至於規則，且用規則對抗規則便是。紅雲道友如今殘缺，難以單獨抵禦，會被鴻蒙紫氣道化，但又無法離開鴻蒙紫氣。那假如有大能進入其中，便可補齊分擔。”
“可這要如何補齊？能與紅雲道友媲美的，必是先天神聖，而先天神聖根腳各不相同，若是你我，或是三清這樣的還好，可以各種補齊，紅雲道友這樣的，如何補齊？”伏羲道。
“那就換個跟腳啊。轉世為人，以人之氣運為依託，再以這點依託為媒介，尋仙分擔。”女媧道。
“可人族中，能分擔者又有誰？再者紅雲道友殘缺，圓滿之身無法相融，必須也是殘缺狀態。”伏羲道。
“所以大兄，您也轉個世唄。”黃龍笑嘻嘻道，圓滿的不行，那就只能您也殘了唄。
正好，紅雲殘了轉世，你也殘了轉世。
絕配！
啊咧？
伏羲從容的表情罕見得一呆，他先天神聖之軀，根腳玄妙，當世一流。
至於人族固然不凡，但人族最終的進化，也就是他現在這地步，甚至能不能達到還是個問題。
他這好端端地就要把自己弄殘了？
而更讓他悲傷的是，不僅是黃龍這樣，自家妹子似乎意動了。
伏羲深吸一口氣，旋即笑著看向黃龍道：“賢弟，你也一起吧。”
你也殘了吧。
大家一起殘，誰也別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