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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五十五章 怕死還是要死

站在巷口兩邊的四人中只有嚴道濟見過沈況,其餘三人都是第一次跟隨宋宛來南梁執行任務,更是第一次見到這個在大魏江湖名氣極大的年輕人。

他們自然都聽說過沈況的大名,只不過當真正看到的時候又是另一種感覺。

平淡,不驚豔。

站在巷子另一邊的兩人低聲交換言語,其中一人輕聲道:“這年輕人看著也沒什麼特別的地方。”

與他並排站著的另外一人看著不遠處的沈況緩緩笑道:“正因為沒什麼特別才正是最特別的地方。”

他說完,問話那人自嘲一笑。

一語雙關卻也意思明顯,就像人一樣,你一眼看得明白卻說不清,一樣看得清又說不明白。

普通嗎?自然不是。特別嗎?也就那樣。

可往往一個也就那樣就夠了。

自從沈況知道對方身份且是宋宛後,他就沒了繼續與她閒話的興趣,他對監天司甚至對宋宛都沒什麼好感可言。

沈況看著宋宛緩緩道:“我其實對宋天司此來甘遂城的目的一點也不好奇,所以我以為我們就此別過井水不犯河水最好。”

宋宛聞言卻是笑道:“但我想你會對大魏的局勢,對樓外樓,對宇文家甚至是獨孤家的選擇感興趣。沈況,其實我們也算不上仇人。”

沈況淡然一笑:“仇人?犯不上,沒必要。”

“大魏局勢如何無須我操心,宇文家和獨孤家如何選擇,樓外樓又如何站隊更和我沒關係。他們不會因為我感興趣而改變,我也相信他們會審時度勢做出最正確的選擇,只要你們監天司不橫插一腳。”

對於沈況指桑罵桑的直白言語,宋宛也沒有生氣,沈況會有怨言甚至有仇恨都再正常不過。

宋宛道:“你應當知道我們監天司和樓外樓如今是盟友。”

宋宛說完,沈況直至看著他並給有接話。

沈況雖然不說但宋宛也能知道他的意思,只是笑了笑道:“沈況,我勸你還是早些離開潮平郡,如今這裡的危險程度不亞於一場康竹城的圍殺。如果跟過來的人不是你,現在他已經死了。據我所知甘遂城如今最少聚集了四波人馬,其中兩撥你也知道,而另外兩波則是針對秦朗背後之人,圖謀很大。”

雖然宋宛沒有明確說清楚事情緣由,但沈況心中已然有了判斷,甘遂城的水渾的厲害。

得了宋宛的提醒,沈況也不吝謝道:“多謝宋天司提醒,我本來也沒打算在此地久留。”

宋宛笑著回道:“沈況,怎麼說我們也算同鄉,在這異鄉你我大可放下戒備。”

沈況聞言笑著拒絕:“不是一路人走不到一起,不做仇人已是最好的結果,所以宋天司我們還是就此別過為好。”

一個徑直走,一個不挽留。

沈況三兩個起落就離開了巷子,宋宛看著閃身離開的沈況,心中忽而泛起一句話,當時少年今猶此,不是未變,恰是全變。

一直等在巷子兩邊的嚴道濟四人在沈況離開後也都聚集到宋宛身邊,嚴道濟察覺到了宋宛心境上的細微波動,他抬頭看了眼夜色裡已然沒了的那道身影,有些想說的話終是沒有說出來。

過片刻,宋宛收拾好那些複雜心緒,與其餘四人一同離開了巷子。

返回客棧的沈況後躺在床上,漆黑的房間裡他藉著微弱光亮看著床榻頂部,冥冥中心中總是無法平靜。

—————

甘遂城的另一邊,醉雲樓七樓上的最大包廂裡,極大廂房中的一方圓桌上,真正有資格上桌的人只有四人,其餘都是隨侍下人。

潮平郡太守賀連雲和典籤(類似於如今的紀委,沒什麼實權,不過直屬於皇帝)方茂雖然上了桌但總覺得坐立難安,特別是欽差秦大人還不怎麼開口,更讓他們心虛。

賀連雲和方茂一個坐在了桌子右側,另一個則坐在了最下方。

坐在正上方主位的自然就是長樂公主,賀連雲和方茂都對她知曉不多,只知道長樂公主閨名蕭湘。

坐在最下方的典籤方茂一直在留意賀連雲的反應,兩人同氣連枝一損俱損,如今看樣子這位欽差不似之前的那些,就是不知道能否用同樣的方法擺平。

氣氛冷清了許久後,賀連雲覺得再這麼坐下去也不算事,所以他硬著頭皮端起酒杯起身對秦朗恭聲道:“秦大人,您與公主一路舟車勞頓,卑職敬您一杯。”

仕途起起落落,已年過五旬的秦朗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骯髒事沒見過,所以他只是瞧了眼賀連雲的表情就知道他心裡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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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連雲端酒起身後,秦朗也沒有故意讓他難堪。不過他沒有起身,只是端酒隨手示意了一下後就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賀連雲見狀也急忙喝完杯中酒。

看著喝完酒緩緩坐下的賀連雲秦朗開口道:“賀大人,方大人。”

“卑職在。”兩人立刻回應道。

“二位大人也都知曉我此來所謂何事,陛下對於潮平郡人口失蹤一事極為重視,久久無法解決更是惹得陛下龍顏大怒,這件事二位大人都脫不了干係。”

說到這裡秦朗稍稍停頓看了眼賀連雲和方茂的反應,很快他又繼續道:“不過既然陛下派我來了這裡全權處理此事,那我定然不能再辜負聖意。往後時日還望二位大人可以多多配合,我們齊心爭取早已解決此事。我秦朗為官三十載,大大小小的案子處理過不計其數,我不會冤枉好人,但也不會放任壞人,二位大人不用擔心。”

也都是官場老人的賀連雲和方茂看著皮笑肉不笑的秦朗哪還不知道他的話就是特意說給他們聽的,潮平郡的事明眼人一看便知,只是敢不敢管又如何真正管的事。

賀連雲和方茂相視一眼,知道此事不是他們可以擺平的了。

秦朗說完片刻後,他稍稍看了蕭湘一眼又對賀連雲和方茂道:“長樂公主此來甘遂城的訊息還希望兩位大人不要洩露出去,事關重大且還涉及公主安危,此事比人口失蹤一事還要重要百倍,所以兩位大人萬不能有半點馬虎。”

秦朗的語氣裡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嚴,賀連雲和方茂聽完急忙起身說是,不敢有絲毫怠慢。

坐在主位上的蕭湘見狀一邊吩咐他們坐下,一邊緩緩道:“有勞兩位大人了。”

賀連雲聞言急忙回道:“下官職責所在,公主言重了。”

一頓簡單的接風宴不說吃的劍

拔弩張但也氣氛冷冽。

吃完飯後,秦朗和長樂公主蕭湘返回了早已安排好的別院。

賀連雲和方茂之後都沒有各自回府,而是不約而同回了郡衙。

偌大的衙門當下就只有賀連雲和方茂兩人,兩位一郡的一二把手毫無顧忌的席地坐在廊道欄杆邊。

看著中庭內灑下的月光,方茂愁道:“賀大人,此事......”

賀連雲聞言道:“一個秦朗已經不好處理,又來了個長樂公主,難道那位是不打算保我們了?”

方茂有些訝異地看向賀連雲,這樣的情況也不是沒有可能。

不過他還是搖了搖頭道:“我們替他做了那麼多事,他有那麼多把柄在我們手上,他不敢這般魚死網破的,不敢的。”

聽著方茂甚至有些滑稽的言語,賀連雲冷笑一聲道:“方大人,你我都不是第一天進官場了,這樣的話你自己信嗎?哪裡會有一天輪到狗反過來以咬不咬人威脅主人?”

方茂哀嘆一聲,自欺欺人也好,臨時誦經也罷,總不能這般坐視不理。

“賀大人,那我們該怎麼辦?且不說長樂公主此行的目的,單單一個秦朗就已經打算與我們死磕到底了。”

相比於方茂的緊張,賀連雲則更沉得住氣一些,他目視前方眼中陡然露出一抹狠厲之色。

“沒道理你我能殺,他一個秦朗就不能死了?若是早晚都得死,拉幾個做墊背咱也不虧。”

方茂聞言有些詫異的看向賀連雲,此刻賀連雲的眼神陰翳,他甚至有些不認識了。

賀連雲沒去管方茂的驚訝,只是淡淡道:“還是老樣子,先通知上頭的人,我們不要自亂陣腳。至於長樂公主的目的,他們要久居在此,我們早晚會知道。”

賀連雲說完,見方茂依舊洩氣便轉而笑道:“方大人,既然早知走的路是死路,如今還怕什麼死路一條?”

方茂自嘲笑道:“我沒有賀大人那般大度,我怕死。”

賀連雲跟著笑了笑,沒有說話。

怕死?怕死難道就真的不用死了嗎?

————

與沈況分別後,宋宛帶著四人來到了秦朗一行人下榻的別院,他們此來南梁的目的其實是長樂公主蕭湘,不是刺殺而是談論雙方罷手言和的條件。

秦朗和蕭湘也早就等在了別院裡,偌大的客廳裡,左右兩邊各自坐著蕭湘、秦朗和宋宛、嚴道濟。

蕭湘早就收到訊息知道宋宛的身份,所以開門見山道:“大魏皇帝派你來,你的話真的可以算得了數?”

蕭湘作為南梁唯一可以參與朝政的公主有此話不是輕言也不是戲弄,雙份身份差距懸殊,有此問再正常不過。

宋宛聞言並不覺得自己被輕視了,她只是淡淡道:“長樂公主不知曉情有可原,我想秦大人應該不會做此想。”

蕭湘聞言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秦朗,秦朗緩緩點頭。

大魏老皇帝的駕崩來的突然,本以為洛陽會因此有場見血的爭鬥,卻不曾想平息之勢也來的如此迅疾。

知道些內幕的老人秦朗知道眼前這個年輕女子所代表的絕非她本身一個小小的監天司小天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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