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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萁 第二八九章 誰動了我的棺材

辰時六刻,天下群雄會。

“什麼情況?關凌霄人呢?”有嘰嘰喳喳的聲音早等的不耐煩。“莫不是消遣各位!”

“擦,這人怎麼關鍵時刻掉鏈子?不會是怯戰了吧?”

“諸位兄臺莫急,我與關少盟主有過幾面之緣,他可不是怯戰的人,到現在都沒來可能是出了什麼狀況。”

“我告訴你們,可別長一張嘴淨嘮屁磕,關盟主是我結義兄弟,你們這些背後嚼他舌根子的,敢不敢跟我比劃兩下?”

“哎,你知道長生盟的少盟主為什麼今兒早上沒來嗎?我可聽說昨天晚上他好像被人襲擊了!”

“被人襲擊?他都跟人爭武林盟主了,誰敢襲擊他啊!再退一步說,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膽,誰還有那個本事啊!”

“呵……你可不知道這世上在野的隱世高手有多少,別說是一個關凌霄了,就算是十個、二十個又能如何?不瞞您說,我就曾經有幸得到一位前輩指點,他還給我留下了一個修煉金剛不壞身的秘籍,只可惜我資質愚鈍無法參悟——這樣,你給我二十兩銀子,我把這秘籍就賣給你,你要是自己練不成——也可以去轉賣給其它人嘛!”

“甭聽他放屁,他那秘籍我買了,上面就幾幅畫教你拿鐵棍子往身上敲,你要真想練神功,不如買我這靈丹妙藥——把這藥囊日日放到浴盆裡泡他個九九八十一天,保管你外功再上一個境界!”

“咋傳著傳著都說關凌霄被襲擊了呢?我跟你說,昨兒我可是親眼可見,關凌霄在妓院跟人爭風吃醋打起來了,最後被帶到衙門去啦!這一時半會兒是真難出來哎!”

這到了爭奪武林盟主的最後一天,場內可以說是人聲鼎沸、八方擾攘,江湖上有名兒的沒名兒的,民間各種看熱鬧的,是一窩蜂地往會場裡擠啊,沒地方坐都不要緊,找個牆角靠著、土坷垃墊一墊屁股都要看一看這新任武林盟主究竟花落誰家——這些可都是將來的談資,等到自己七老八十的時候往涼椅上一躺還能跟晚輩追憶追憶當年的風光。

別人的風光也是風光。

老話誠不我欺,這人一多啊,嘴就雜——打負責清理場地的小工第一個走進會場起,已經是一個多時辰了,單說關凌霄遲到之後,便有那饒舌的、罵街的、和稀泥與吹牛逼的,也有那造謠的、傳謠的、瞎胡鬧和賣假藥的,你來我往,唇槍舌劍,端的是聽取蛙聲一片。

而正看臺這邊兒,三教大能等的情緒也產生了些微變化,歲數最大、定力也最強的寶相大師還好,齊小乙的性格也決定了他對此不是很在乎,而一貫比較講究規矩的祝詰夫子則比較忙活了,不時的長吁短嘆不說,每隔一會兒便差人到會場之外去等候訊息。

嘈雜的會場隨著一支稀疏人流的滲進而漸漸沉寂了下來,只剩下竊竊私語。

因為這支隊伍的行進沉重而緩慢,從天空中俯視彷彿一條將死的白蛇留下最後悲壯的形跡。

“這……”有人訝異起來,這支白衣隊伍是長生盟的人,但其中並沒有關凌霄的身影,而仔細看他們所有人的表情,所蘊含的都是一種名為悲憤的情緒。

而站在隊首引領整支隊伍的左丘槐也是賣力,只見他額頭上系著一條白絹,身披素白麻布外衣,走近正看臺前,“砰”地一聲雙膝便磕在了地上,連土地都被跪凹陷了兩塊,而他身後長生盟人也俱學著他的樣子跪成一片,嚎哭之聲悲怮傷人,遠看一條殘龍伏倒在地,真叫個慘烈動天。

“這……這是……”縱然是三教大能也未曾見過此等場面,不由得一時語塞,但心下便也知曉了這長生盟自頭領及幫眾俱是一身孝服,關凌霄又不在此列,恐怕便是出了什麼意外。

“請三教前輩為關盟主以及我長生盟千萬幫眾討回公道!”左丘槐砰砰地便朝著三人磕了三個響頭,嗓音較平日裡沙啞許多。

“請三教前輩為關盟主以及我長生盟千萬幫眾討回公道!”身後長生盟幫眾也跟著一起喊,有樣學樣地用腦門兒鑿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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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長生盟肯定是沒有千萬幫眾那麼多的,不然江湖早讓他們給統一了,這麼喊顯得氣勢比較足而已。

三教掌事彼此交換了一下眼神,最後還是祝詰夫子從看臺上走了下來——誰讓他最年輕、資歷最淺呢!他雙手扶起了左丘槐,慢聲道:“左丘少俠莫急……至少也要先跟我們說一說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我們才好幫忙。”

左丘槐也是定了定心緒,略一思索從何說起,然後便聲淚俱下道:“就在昨夜,我與我家盟主一同去拜訪了田木大俠,但田大俠身體有恙不便見客,之後我們又去丐幫探望了一下景神相景副幫主,從丐幫那裡回來的路上吃了一口飯,便打道回府——結果就在半路,有幾個人使火槍偷襲了盟主,當時對方一共開了大概三四槍,盟主背後中了一槍,我把他搶回了客棧,讓大夫處理了一下傷口。哪裡想到前半夜還好好的,後半夜人突然就沒了啊!”

這番話雖然簡短,但信息量極大,幾乎每一句話都值得提出不少問題,到了這個節骨眼兒上,寶相大師和齊道長也從座位上走了下來,站在左丘槐身邊確認細節。

“哦?又有丐幫?敢問田木施主與丐幫的諸位施主可在場?能否為左丘施主作證?“寶相大師聲如洪鐘,不過心中也是暗自腹誹怎麼回回出這檔子事兒都有丐幫的參與其中。

田木一夥兒雖然不在,但丐幫當即便跳出來為左丘槐作證二人昨夜的確走訪過丐幫,順帶還解釋了一下原因:“因為我們景副幫主與皇甫讓有過交手的經歷,關盟主便想來打聽一下有何經驗,只可惜景副幫主至今還未甦醒,所以他們不久之後便離開了。”

緊接著,三位掌事又詢問了其它的一些細節,比如說他們遭遇襲擊的位置,左丘槐也是順手便呈上了證物——昨夜與賀難畫策後,關凌霄便讓左丘槐去當時的地方將鉛彈碎片重新收集起來——而這一舉動也並無絲毫不妥,甭管人死沒死都要儘可能地去把證據留存。而左丘槐更是“非常老實”地說出了:“這是盟主生前的意思,當時他醒過來之後便讓我回原地將鉛彈碎片收集起來留作憑據——盟主有先見之明,可偏偏卻被奸人所害……”說罷,左丘槐又嚎啕大哭起來。

“這武林盟主之位誰愛要誰要吧!我們長生盟卻只想查明殺害關盟主的兇手,將他千刀萬剮!”哭著哭著,左丘槐便來了一招“以退為進”,這無疑也是賀難教給他的話術——天下群雄會場外的暗算害死了武林盟主的候選人,這事兒是絕對不可能一句“你們自己查”就揭過去的,不然只怕寒了眾多江湖正道的心,但如果你要直說懷疑是競爭對手皇甫讓搞的鬼,拿不出證據反而不佔理,只有這以退為進,才能讓武林盟主之位的爭奪暫且停止,為賀難等人爭取出時間來。

果不其然,左丘槐這有意無意地提到了武林盟主之位的爭奪,反倒是點醒了三教眼下最先該解決的事兒是什麼,三位掌事也是低聲商量了片刻,最後還是由寶相大師出面:“列位英雄,想必你們也看到了,長生盟的關盟主青年才俊,但卻在昨夜被人暗施毒手遇害,甚是可惜。依老衲愚見,這武林盟主的決出便先告一段落,待查清兇手以告慰關盟主在天之靈後再議盟主之事如何?”

老和尚喘了口氣,又把目光望向了一直面無表情的皇甫讓:“皇甫施主,這番舉措並非是針對於你或是懷疑你是兇手,而是為了公平起見——畢竟兇手一日不除,也有可能加害於皇甫施主你。當然,諸位同道在這段時日也要萬分小心那真兇再次作惡。”

理是這麼個理,但其實多多少少也有懷疑皇甫讓的意思存在——假設今兒就直接讓皇甫讓繼任武林盟主,但最後查清真相,皇甫讓居然真的是謀害關凌霄的兇手——那你這盟主是不是還要重新選?又或者皇甫讓不是兇手,但真兇也把他給害死了,結果也是一樣的。

皇甫讓盯了老和尚半天,最後幽幽地來了一句:“既然寶相大師都這麼說了,我要是拒絕顯得我太不懂事兒了點兒,關兄不幸遇害鄙人也深感痛心,畢竟少了一個與我年紀實力都相仿的好對手十分可惜。但我醜話說在前面——但這查兇手也不是說查到就能查到的——當然我也沒有說長生盟的人故意拖延時間的意思,但真要是十天半個月的查下去……好像對在下也不太公平呢!”

寶相大師也是沉默了一下,低聲與左丘槐以及其它二位掌事商議了片刻,旋即回應道:“三天,若是三天之後還未有眉目,那武林盟主的就任便按照群雄會一直以來的規矩繼續進行。”

“既然寶相大師作保,那在下便等上三天好了。”皇甫讓點了點頭。

皇甫讓這個正主兒都這麼說了,其它人也不好再張嘴——畢竟人家是當事人,其餘人無非就是個看熱鬧的而已,想繼續看的便留下,覺得這時間太過冗長的想走也沒人攔你。當然,每十年一屆的天下群雄會也不是回回都能看到的,更別說今年的戲碼格外精彩——先是前盟主陳風平欲攪得江湖大亂的陰謀被揭發當場自戕,這會兒新盟主的選拔又死了個關凌霄。

總之,現在心情最為沉重的人就是那些和關凌霄有交情的朋友們了,不少人都對這個結果唏噓不已。

但……變故終究還是來了,就在皇甫讓前腳剛點完頭的功夫,他冷不丁又冒出來一句:“那要是關盟主根本沒死,只是因為負傷怯戰所以詐死的呢?”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一向不與人作口舌之爭的齊道長都看不過去了,皇甫讓這話對於一個過世之人來說真是大不敬。

“沒別的意思……既然要查,不妨就查到底唄!反正現在我也是最大的嫌疑人,我說這話反而是為了讓案子更快的推進下去,找到真兇就能洗清我的嫌疑。”皇甫讓的嘴角出現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冷笑:“開棺驗屍,這也是查案必須的流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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