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的夜，微涼來得恰到好處。
這是洪門會幾十年來最不平靜的一個夜晚。
一場出乎意料的比鬥令洪門會的格局發生重大改變，雷家消亡，副龍頭失勢，洪門會幾十年來的強勢被一位年輕的武道神話打破！
雖說最終得利的應該是司徒家族，但其中意味卻並不是很好，失去競爭對手的司徒家族未必需要這種莫名的利益，好似原本健康的良性競爭突然變得索然無味。
然而此時此刻，這一切似乎與始作俑者的周陽沒有了干係。
上一代龍頭老制皇居住的洋樓。
還是那個書房，依然是那個名種木整砌的茶桌。
檀香、茶香縈繞，熱茶溢位的霧氣給靜謐的書房增添些許朦朧感。
茶桌前僅有二人對坐，無其他人在場。
“阿怪，你能否感知他的境界？”趁著煮茶功夫，周陽一邊打量對面老神自在的豐雲子，一邊不動聲色與阿怪交流。
“從之前他祭出寶器的靈力波動，應該是法相境，剛突破不久的樣子。”識海內傳出阿怪的聲音。
竟然是法相境！整整高出我一個大境界，難怪我感應不出，照這樣看，地球上確實存在真正的修真勢力，雖然早有猜測，可答案就在面前，周陽依然感到相當意外。
片刻，茶水沸騰。
“小友可知俗世與道界有何區別？”豐雲子道人給自己斟上一杯茶水，同時也給周陽倒上，風淡雲輕般問道。
“道界？莫非是指地球上的修真界？”周陽只能從對方字面上猜測道界的意思，同時思量對方的問話。
“俗世是普通人生活的世界，道界是修道者修煉悟道之地。”周陽帶著不是很肯定的語氣試探性回道，相信對方所問的答案不可能這樣簡單。
聽到這樣的回答，豐雲子淡淡一笑，“小友若是這樣去理解的話，既對也錯，但要是在道界任何一家宗門，這樣的見解連外門弟子都會恥笑。”
“俗世確是普通人生存的世界，卻也是我修道之人的根基所在，俗世與道界的關係好比唇齒之間，俗世是唇，道界是齒，唇不開，齒不露，唇亡而齒寒。”
“之前我出手阻攔小友，雖存在私心保下洪門會的武者，但的確也在阻止小友造成對俗世不必要的殺孽。”
“道界不可過多干預俗世的運轉，雖在同一片世界，卻是兩種不同的生存法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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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士的實力與境界遠遠凌駕在普通人之上，可以毫不客氣的說，若是道界中人對世俗產生貪圖的想法，你覺得還會有俗世存在嗎？”
“而任何一位修士若是不斷干擾俗世，亦如同作繭自縛，終究會對天道感悟漸行漸遠，天道莫測，我輩修道的目的又是什麼？小友這回可懂？”豐雲子端起茶水，對周陽緩緩解釋。
聽著豐雲子玄妙的解釋，前一刻還雲裡霧裡的周陽，好似靈光乍現，原來如此！
這不能怪他，畢竟接觸修真也才不到一年，眼前豐雲子的話語才令他明白，原來地球上不止有修道者，還存在一個屬於修士的世界，就好像閉門造車這麼久，此時剛剛推開那扇門。
而這些，都是阿怪不曾對他講述過的，當然，這也不一定是阿怪的錯，阿怪的殘魂本身的記憶都缺失嚴重，或者是不在乎這樣的規則，亦或者是記憶中就沒這種基礎知識！
看到周陽目光中異樣的神色，豐雲子不禁莞爾，再次抿上一口茶水，不急不慢問道，“小友可否告知在下宗門何處？來自哪一界？”
周陽再次啞口，思緒了半晌，神色極不自然地欲言又止。
他哪有什麼宗門，一切修煉都是阿怪教的，而阿怪的身份相當特殊，自然不能在別人面前透露。
要是在武林中，誰問他師承何處，都可以隨便搪塞，但在豐雲子面前，以不明所以的道界作為理由去說謊顯然是不現實。
豐雲子見狀，眉心一挑，詳裝篤定道，“小友來自五大姓界域？還是十氏族宗門中除了我金鼎門之外哪一家？”
雖然周陽看起來面生的很，但修為境界在這個年紀絕對能算出類拔萃，尤其是靈力基礎異常雄厚，而且之前施展的法決更是霸道凜然，不像普通宗門出身，豐雲子不免往修真望族上猜測。
聽到這些，周陽更是頭大如鬥，什麼五大姓界域，十氏族宗門，他聽都沒有聽說過。
見周陽依舊不開口，豐雲子開始有些不愉，“莫非小友來自祖村？”
“你總不會來自佛門吧！”聲音略顯拔高。
“長老莫怪，我……我沒有宗門。”思索片刻，周陽如實說道，這是他深思熟慮後的結果，與其胡謅被對方點破，倒不如在這方面誠實交代，真是想說謊都沒辦法圓。
“什麼？你沒有宗門？”聽到與想象中的答案相差甚遠，豐雲子一愣，“那你修行……？”
連宗門都沒有，這小子是怎麼走到這一步的。
“小子數年前，偶然經過一處古景區，意外獲得某位前輩的傳承……”周陽解釋得半真半假，實在是真實情況無法明言。
幸好前段時間，阿怪告訴過他有關傳承與覺醒的知識，眼下用傳承這個理由再好不過。
聽完周陽解釋，豐雲子露出恍然之色，頓時明白眼前這個年輕人為何剛才對俗世與道界的見解那樣膚淺，且連他所說的修真望族宗門都模糊不清。
原來他是真的不懂！
“造化啊，小友真是有造化。”數息過後，豐雲子長噓一口氣，眼底閃過一絲驚喜之意。
對於周陽的解釋，豐雲子雖存在少許質疑，可也未多慮，經過數千年衍化，地球上的傳承已經少之又少，但不代表完全沒有，能夠遇上，那對周陽而言確實是一場大造化。
而且，聽聞周陽沒有宗門，豐雲子瞬間起了心思。
當然也不是什麼壞心思，氣運造化屬於個人，況且，幾千年來，地球上的修真道統逐漸沒落至低谷，不論是道界中的規定，還是各家宗門限制，無故奪人道基都會被修道之人群起攻之。
再說，周陽之前的表現還不至於讓他豐雲子起什麼歪心。
年紀輕輕就修煉到了凝丹三層，不說鳳毛麟角，但在道界絕對可算為天驕之類，若是能夠收入自家宗門，未來前途可見。
尤其是這小子相比同境界渾厚了不知多少的靈力，活脫脫就是為煉器而生！
“長老可否對小子多講述些關於道界的事情？”豐雲子的讚歎並未讓周陽內心升起半分自傲，順勢替對方斟茶，神色恭敬問道。
“唔……道界啊，道界不是指哪一個地方，而是眾多修真勢力所佔據的福地世界統稱。”周陽的態度令豐雲子很是受用，抿上一口茶水，眯著眼睛看向窗外，好似目光能夠穿透這片空間，緩緩說道。
“福地世界不屬於現實中的地球空間，而是由上古大能所開闢，相信你的傳承應該就是無意中闖入一片遺蹟福地獲得。”
“之前跟你提過的五大姓界域，十氏族宗門，祖村，還有佛門便是現在道界最具資格的十七方勢力，當然還有許多其他小福地宗門，只是不入流罷了。”
“所謂的五大姓界域指的是黃姓、姜姓、周姓、姬姓、劉姓，五家頂級宗門，他們所在的福地之大被稱為界域……而十氏族宗門指的是……”
隨著豐雲子的娓娓道來，一個新世界大門彷彿在周陽面前慢慢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