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靖執劍人 > 王朝篇 第一百四十二章 名將許溫

王朝篇 第一百四十二章 名將許溫

方才已經打消念頭的許溫,在聽到這句話之後,瞬間心起殺意。

他緩緩轉身,看向眼前這個極不尋常的男人,冷聲道:“你是誰?”

瑰流平靜道:“起初我就想不懂,一個高官厚祿的城門校尉,為什麼要兩面勾結,甚至都不給自己留條退路。”

“但是你剛才拔刀的那一刻,我就明白了。不管是大奉叛軍和正統皇室,都不可能將一個亡國之徒視為心腹,就像歷朝歷地的皇帝不可能真正容下異姓王。今後不管是大奉叛軍真正掌權,還是正統皇室奪回天下,你都不可能被真正地重用,或許還會兔死狗烹。既然兩面都討不到好,你乾脆兩面通敵,中飽私囊,待時機成熟後消失。”

許溫摩挲刀鞘,說道:“好一雙洞若觀火的眼睛,能夠辨別出反手半握刀,原來是位轉益多師的武道大家。”

瑰流笑道:“武道大家不敢當,不過是和那位白衣拳仙共列天下第十而已。”

許溫愣了愣,猛地抬頭,不敢置信道:“你是那位大靖太子?”

“現在看起來可能不太像。”

瑰流說著,一隻手捏住下顎,撕開一張易容麵皮。

許溫深吸一口氣,渾身微微發顫,這雙金瑰色的眼眸,錯不了,就是他!就是那個大破三萬宮中禁軍,過宮如過廊,猶入無人之境的大靖太子!

一想到剛才,自己還以四品武人的身份大放厥詞,好似一個天大的笑話。

許溫不說話了,摩挲刀柄的手也頹然垂落,內心充滿苦澀。

一直眼觀鼻鼻觀心的小丫頭悄悄松了口氣,看樣子危險應該是化解了。

瑰流看向眼前這個頹廢的城門校尉,輕聲道:“你們南詔公主還活著,我見過。”

許溫猛地抬頭,瞪大眼睛,“不可能......她不是已經死了嗎?連屍體都被找到了。”

瑰流搖搖頭,“有時候眼見不一定為實。陰陽家大修士的分身,江南道御史吳佩弦,用一個九分神似的替死鬼瞞過了所有天下人的眼睛,甚至連我娘和國師都信以為真。”

“當然,你可別覺得吳佩弦救那位南詔公主是出自善心。他只不過是為了一盤棋而已。在梵柯山,我和他打了一架,把他殺了。我娘也闖入陰陽家,把那位作為吳佩弦真身的陰陽家修士給殺了。但是如果在梵柯山上,死的人是我,他吳佩弦棋盤上的最大對手就沒了,他就可以一步一步繼續下棋,最後擁那位南詔公主為女帝,復辟南詔,然後養兵強國,發動戰爭,加快末法時代的到來。”

許溫沉聲道:“既然你說的那個吳佩弦死了,那南詔公主呢,現在在哪?”

瑰流笑了笑,“這個你放心,南詔公主現在生活很好。她已經和姚眺結為眷侶,十分恩愛,羨煞旁人。我之所以會闖入大奉皇宮,拿走那塊玉璽,便是為了救她的命。”

許溫點點頭,怔怔出神,似是想起往事,喃喃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

瑰流猶豫一下,小心醞釀措辭,說道:“許溫,聽說你用兵如神,南詔烏塘大小七十二場戰役未嘗一敗?”

許溫平靜道:“打的全都是一些蝦兵蟹將而已,你們鐵甲浮屠一線湧過,不還是潰不成軍?”

瑰流搖搖頭:“鐵甲浮屠是用國庫銀兩砸出來的,馬匹和戰裝是全天下最精良的,這是國之差距,不是用兵將領的差距。”

許溫不溫不火道:“所以太子殿下什麼意思?想招我入大靖?別忘了,正是你爹親自率兵滅了我的國家,論關係,你是我的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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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人安人,殺之可也。攻其國,安愛其民,攻之可也。則以戰止戰,雖戰可也。那位南詔皇帝繼位三十年時間,不斷騷擾攻伐大靖王朝邊境,次次引發戰火,百姓民不聊生。先帝在位時期的最後兩年,也就是嘉定五十八年,戰火導致的流民竟足足有十餘萬!這樣的南詔皇帝,這樣的南詔朝廷,留著有什麼用?這也是為什麼南詔朝廷覆滅之後,那麼多南詔遺民願意湧入我們大靖王朝,因為比起你所緬懷的那個水深火熱,民不聊生的南詔,我們大靖四季笙歌,六橋花柳,四海昇平。”

許溫臉色鐵青,咬牙道:“無論好與不好,那是我的國家!”

瑰流怒斥道:“民為邦本!社稷次之,君為輕。苛政猛於虎!百姓水深火熱,難道這樣的國家也值得你去守國門?你這是助紂為虐,你這是蠢!”

許溫不知為何用憐憫的眼神看了眼瑰流,他不願再去爭辯,搖搖頭,說道:“罷了,站在史書高處的你,不會懂的。”

他轉身欲離開。

瑰流猶不罷休,上前一步,抓住他的胳膊,“我給你一天考慮時間。”

許溫回答一字“好”,然後離開了房間。

瑰流為什麼願意和他細細掰扯前朝舊事,為什麼如此心切,不肯善罷甘休?

因為治國入廟堂的讀書人,他已經把握兩位,一個是張沽,一個是李子昕。

但是能夠在沙場上“乘騏驥以馳騁兮,來吾道夫先路”的武將,像許溫這種既用兵如神又深明大義的武將,世間難逢,若是就這麼錯過,那未免太可惜了。

不難看出,瑰流已經開始籌建自己的“統治集團”,往近處說,此舉可以避免受到諸多限制。往遠處說,更是在為登基繼位做準備。一個剛登基便有權臣擁戴的帝王,才能安安穩穩坐住龍椅。否則就會像那位薄弱無所依的大奉新皇帝,臥榻之側,已經酣睡了八位諸侯王,而且這八位諸侯王一同用力,已經快要把他從榻上擠下去。

因此,在瑰流登基繼位之前,李子昕必須成為京城禮部尚書,張沽必須至少是個紫印玉授的御史,許溫如果願意投靠大靖,則必須是位將軍。

當爹的,自然也要在自己退位之前幫兒子掃除異己,提拔來日之臣,所以他在宰相莊天機病逝後抄了莊家,所以他才力排眾議,讓一個剛入職的禮部官員擔任春闈主考官。

其實他這個當爹的,對兒子的關心並不比秦芳少。只是不同於秦芳的絮絮叨叨,細水長流,天寒加衣,按時吃飯。他的關心,是想給兒子掃平一切障礙,想給兒子一個天朗氣清,能夠暢快而行的江山。這種關心,或許人前不顯,或許不細心的話很難發現,卻深沉厚重,倘若一旦發現,就巍峨如山嶽。

瑰流也是在被瑰清逼出家門,遊歷很久很久之後,在那場酒樓與李子昕喝酒的時候忽然想通的。小丫頭忽然拽了拽瑰流的衣角,示意他把耳朵湊過來。

“嗯?怎麼了?”

瑰流疑惑地放低身子。

小丫頭壓低聲音道:“牛吹那麼大,要是被他發現怎麼辦?”

瑰流愣了愣,“吹牛?”

“對啊,就是剛才他把你認成那個大靖王朝的太子。咱倆要是被發現,不就完蛋了嗎?”

小丫頭忽然神色緊張起來,“要不然咱倆乾脆連夜跑路算了。剛才你倆吵的那麼兇,萬一他突然反悔,或者是緩兵之計,真把我報給了朝廷,那樣的話就連你都走不掉了。”

小丫頭看見他非但不害怕,還衝自己眨了眨眼,就更加著急,直接用力扯住男人的袖子,“走吧!走吧!現在就走,我真的有不詳的預感!”

瑰流蹲下身,揉了揉她的小腦袋,輕聲道:“那你難道就沒有想過,萬一許溫說的是真的呢?萬一我真是大靖王朝的太子呢?”

“不可能,不可能。”小丫頭堅決搖頭。

瑰流見她這幅肯定的模樣,疑惑問道:“為什麼這麼確定我不是?”

小丫頭理直氣壯,“那當然,那可是太子誒,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怎麼可能自蹈險地?”

“還有就是......”

小姑娘低下頭,不說話了。

瑰流耐心柔聲道:“還有什麼?”

“就是......我賤命一條嘛,怎麼可能遇見那麼富貴的人。”

“住嘴,以後不許這樣說自己。”瑰流用手指在小丫頭臉蛋拭了一下,敲了她一個不輕不重的板栗,輕聲道:“這個世界上,誰和誰都可能萍水相逢。不是身份地位越尊貴,他的命就越值錢,不是身份越卑微,他的命就越卑賤,天底下沒有這樣的道理。你現在還小,不懂什麼叫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但是你要知道,每個人都是平等的,不存在卑賤和高貴之分。”

小丫頭點點頭,忽然咧嘴笑了笑,“還是分人嘛。比如傍上你,我就不覺得自己命賤了,你看你人生地不熟,孤苦伶仃的,沒比我好哪去嘛。咱倆屬於...那個詞是不是叫報團取暖?”

瑰流笑道:“現在嘛,是挺孤獨的,但是以後就不會孤獨了。你啊,以後會有一個好大好大的院子,冬天隨便你堆雪人,夏天隨便你抓蝴蝶,你會穿上最好看的衣服,吃上天下最好吃的菜餚。”

小姑娘半信半疑,“真的假的?天下最好吃的菜餚有多好吃,比烤紅薯還好吃?”

瑰流笑了,“烤紅薯算什麼?佛跳牆,黃燜魚翅,荷包裡脊,吃過沒有?”

小丫頭搖搖頭,聽的心神搖曳,下意識砸吧砸吧嘴。

瑰流溫柔道:“沒關係,以後都會吃到的。”

他站起身,走到窗外,看了眼風景,然後倒頭躺下。

小丫頭或是剛才吃麵鹹到了,跑去茶桌灌了一口茶,然後爬到床榻上,在瑰流身邊靜靜平躺下。

大的睜著眼,似乎若有所思。

小的也睜著眼,也似乎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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