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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篇 第九章 春仙樓

霧氣瀰漫的夭江畔,坐落一座巍峨高樓,似有百丈之高,直入雲霄,氣勢雄渾動魄。樓身全部採用瀝粉貼金的古法工藝,鳳鸞青鳥,雕刻栩栩如生。

每天入夜,這樓準時點燈,準備迎客。屆時,整座樓金碧輝煌,熠熠如奪目耀眼之明珠,方圓幾里的人家都無需焚膏燃燈。遊人行走夭江畔,便可見水色瀲灩,波光粼粼,金色高樓倒影水中,浮光躍金,如靜影沉璧。

此樓名“春仙樓”,昔年由皇后娘娘親手提匾,是全天下最負盛名,藏納美人最多的名樓。

傳說那春仙樓的女子美若天仙,無一不是曾經名動一時的仙子,昔年地位顯赫不說,更是被調教的極好,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論才貌,絲毫不輸顯赫門第的千金小姐,且身段柔軟,有“腰細掌中輕”之美譽。

春仙樓之盛,從靖王朝每年修訂美人評便可看出。天下前百位美人,春仙樓佔據三十位;天下前五十位美人,春仙樓佔據二十位;天下前十的美人,春仙樓雖僅佔一位,但卻是榜首,也就是那天下第一絕色姿容。

在春仙樓,動輒揮金霍土只是小事。尋常人家斷然是承受不起那天香國色的代價,所以登臨春仙樓之人大多是朝堂官員和富家子弟。這些人,大多都有自己最為憐愛的女子,每次來時,倒也輕車熟路,付過金子,便迫不及待上樓而去。

有了朝堂這座勢拔五嶽掩赤城的靠山,春仙樓如日中天,聲勢駭人。

而之所以朝堂不去管束春仙樓,反倒是做其靠山,甚至有皇后娘娘親手提匾,親手調配薰香,其實緣由很簡單。

春仙樓盛極而不衰,每年繳納給國庫的稅收皆是一筆驚天鉅款。王朝每年會把這筆錢用於興修水利、擴建義倉、開鑿運河等一系列造福民生的事。

春仙樓聚集紈絝子弟,卻很少有滋事鬧事的情形出現。天下誰人不知,這春仙樓最大的底牌,並非廟堂朝廷,並非母儀天下的皇后娘娘,而是那風流成性的太子殿下。

瘟神太子之名,讓人聞之色變,昔年曾有一名來自隴州的紈絝子弟在春仙樓挑釁滋事,揚言要砸了那塊鎏金牌匾,種種恣意辱罵打擾了太子殿下的雅趣,結果被十幾位惡僕豪奴用棍棒圍毆,被硬生生打斷了雙腿,血濺當場。

夜雪厚重,飄落夭江,寒氣瀰漫。

京城儼然如蟄伏冬眠的亙古巨獸,漆黑沉寂。

唯獨春仙樓熱鬧非凡。觥籌交錯聲,女子歡笑聲,種種聲音混雜在一起,不容得細細分辨。

茫茫雪色下,逐漸走來一名身披白色狐裘的年輕男子。

在他身後,數十僕役肩扛步攆,艱難行走雪地中。看得出來,步攆很重,應是裝滿了什麼東西。

年輕男子顯然是春仙樓的熟人,剛剛走到門口,便有體態姣好的貌美女子為其褪下雪白狐裘,並緩緩施了個婀娜多姿的萬福。

他轉身看了一眼,示意僕役把步攆放下,隨後朝春仙樓內走去。

“呦,莊公子,這可得有數日不見了。”

一位婦人連忙迎上來,她體態豐腴,風韻猶存,不難看出年輕時也是個極其好看的美人。

年輕男子輕笑道:“是

有許多日不見了。這幾日老家主看的嚴,今夜能夠悄悄跑來這裡,都算是萬幸了。說不好,一會就又得給我抓回去。”

婦人捂嘴淺笑,語氣柔媚,“得嘞,那您可得抓緊時間呢。您是有所不知,紅酥這幾日可苦了,日日茶飯不思,每天都哭上四五次,就是盼著您來。”

“那小妮子就是這樣,黏人的不得了。”年輕男子笑了笑,隨即輕聲道:“張大娘,我今日來此,不為紅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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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人愣了愣,然後掩面而笑,玩笑道:“莊公子還真是薄情寡義,紅酥若是知道,估計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心都有了。這事呀,又需妾身幫您瞞著。”

“那便有勞張大娘了。”年輕男子微笑道。

哪怕男子喊的是“大娘”,頗有揩油調戲之嫌,她也未有任何異樣情緒。她只是愣住了,未曾想竟會是這樣,於是小心翼翼道:“莊公子可是有新歡了?亦或是想換個口味,嚐嚐不一樣的鮮?”

年輕男子搖搖頭,“張大娘,您誤會了。我今日前來,不是為了春宵一度,而是要贖一個人。”

說罷,他轉頭吩咐道:“將步攆裡的東西抬過來。”

數十名僕役,每人都肩扛著個沉重的巨大箱子,緩步艱難地朝這邊走來。

箱子重重落地,發出巨大的沉悶響聲,連婦人的長裙都險些被掀開。

年輕男子蹲下身子,將其中一個箱子掀開。下一秒,婦人驚訝不止。

一箱子,整整齊齊擺滿金錠,光澤流動,熠熠生輝。

或是為表誠意,接下來,年輕男子親自將所有箱子都開啟。只見清一色的金錠,在燈火照耀下,更顯耀眼璀璨。

“張大娘,我為拿出這千兩金子,偷了我爹十幾箱金錠。我爹發現之後必定給我一頓毒打,甚至把我打殘廢都有可能。我莊子墨之所以願意付出這麼大代價,不為其他,只為向您贖一個人。”

年輕男子看向婦人,“她是誰,想必張大娘早已心知肚明。這天下美人,誰又配得上這千兩金子?”

一聲嘆氣忽然響起,婦人看了眼遍地的黃金,搖了搖頭,輕聲道:“莊公子,這千兩金子,還是請您拿回去吧。”

年輕男子頓時皺眉。

“春仙樓的規矩,莊公子您不會不知。白姑娘從不侍奉任何客人,更不會隨意拋頭露面,只是每年的元宵燈節縵舞一曲。”說到此處,婦人笑了笑,柔聲道:“這天下第一絕色的名頭,如若只用金錢稱量,則未免有些俗套了。”

“莊公子如若心裡過意不去,今夜這場,便算作妾身請您,四樓花魁任您挑選。”

年輕男子忽然嗤笑一聲,仰頭看了看那虛無縹緲的第五樓,語氣譏諷,“都說禍國殃民的那位,一直藏匿在春仙樓最頂層,可從未有人能夠親眼目睹。既然姿容冠絕天下,為何要遮遮掩掩?前朝天下第一美人,舞殿冷袖,一曲劍舞,觀者如山色沮喪,天地為之久低昂,世人見其絕色姿容,方知人間有仙女。可這位白姑娘,從不肯拋頭露面,這是為何?依我看啊,這天下第一美人的名頭,很有誇大其詞之嫌,倒像是子虛烏有了。”

婦人安靜聽完,微微一笑,愈發顯出儀態雍

容,“莊公子多慮了,這美人評向來由皇后娘娘親自審查。”

她語氣陡然冰冷,“還是說,莊公子您,是在質疑皇后娘娘的權威呢?”

年輕男子突然大笑出聲,笑出了眼淚。“哪有哪有,張大娘您可莫要亂說,皇后娘娘乃一國之母,我莊子墨心悅誠服尚且不及,又怎敢忤逆?這種無心之言要是讓娘娘聽見了,萬一解釋不清,我豈不是要掉腦袋了嗎?”

說罷,他又大笑起來。

婦人也跟著捂嘴輕笑。

“得嘞,我去看看紅酥。這麼多金錠,您就拿去一箱,權當莊子墨今日失禮之賠付。”

婦人淺笑出聲:“那妾身可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年輕男子微笑點點頭,朝三樓走去。

春仙樓劃分品秩,四樓是名動天下的花魁,一共八位,皆為國色天香之姿,各自都已名花有主。三樓稍次之,價格不像四樓高得離譜,故而大多紈絝子弟多登此樓。二樓又稍次之,多為朝廷官員尋花問柳,聽琴飲酒。至於五樓,則禁止所有客人踏足,哪怕是朝中屈指可數的高官大臣,甚至是地位尊貴的太子殿下,也不得入內。

那第五樓,是春仙樓頭牌,也就是那天下第一美人的私有之地。

除皇后娘娘外,任何人都不準涉足。

望著莊子墨的背影,婦人眼神陰翳。

皇后娘娘曾特下密令,不準任何人對那五樓之人有所染指。

哪怕你是莊子墨,你莊家的地位,是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夭江,霧氣繚繞。

女子手提火爐,並未撐傘,任憑漫天大雪打在身上。她沿江邊慢步,輕輕哼唱一首調子,嗓音輕輕柔柔,很是動聽。

“煙籠寒水月籠沙,夜泊夭江近酒家......”

水色瀲灩,隨波千萬裡。

她走了許久,忽然停下了腳步。

下一秒,連帶著,她的柔婉歌聲也停了。

她走到樹下,輕輕拂開一層雪,立刻瞪大了誘人的水潤眸子,輕訝一聲。

竟是個被雪覆蓋的男子,看樣子已經昏睡過去。

她眨了眨眼,眼前這個男子,白色長髮披散,還挺好看的嘛。

猶豫一下,她從袖中拈出幾枚袖針,輕輕扎進他的幾個重要穴竅,然後微微湊近,呵出一團金霧。

蘊含純粹生命氣機的金霧透過銀針進入他的體內,流經四肢百骸,衍生出一股小小火流。

火流如蛇,來回竄動,逼出五臟六腑的寒氣。不僅如此,被寒氣侵傷的經絡和腑髒都得到一粒芥子星火的溫養。芥子納須彌,其內彷彿蘊含無數炙熱氣息,將所有寒氣都侵蝕殆盡。

男人身上覆蓋的冰雪逐漸消融,化水流淌。

她這才看清楚,在這個男人的胸口處,有著殷紅斑駁的血跡,那是很嚴重的傷勢。

女子忽然愣住了,眼前這個人,似乎在哪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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