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有離別的地方，就有故事。
莘莊起，每一站都有著數不清的人兒，轉身獨自離去。
於地鐵，火車，客運站放眼望去，皆是送別的背影，這裡都有著自己的故事。
清晨，天空漂浮著薄薄的霧，微涼的冷風，吹的行人臉龐作疼。瞅著那行揹著行囊，推著行李箱的傢伙，心中滿是唏噓。臨近年關，卻始終不能停下奔波的腳步，都為了能吃口飯罷了。
“咳咳……”
喬牧蹲在出站口，裹得很嚴實。他叼著根棒棒糖，端著手機玩著遊戲，孤零零的身影，顯得有些落寞。
“天，你又感冒了？”
黑色的羽絨服，下襬垂到了腳踝處，衣領還遮住了半張臉。倘若不是她那獨特的軟綿綿的糯米音，以及懷中抱著的孩子，一時半會的，喬牧還真沒辦法認出來。
他將螢幕一關，也懶得跟隊友攜手奮戰，手機往兜裡一揣。站起身子，伸手攬住了一一。
抱著孩子說道：“想爸爸嗎？”
一一摟著他的脖子，笑呵呵地說：“不想。”
“為什麼？”
“媽媽說的。”
喬牧轉過腦袋，看著那貨簡直就是無語了，坑人的傢伙。他搖搖頭說：“你不是自稱機場帶貨女王，咋這麼低調？”
大冪冪揪著衣領，將鼻子都遮住了，壓著嗓子說：“沒興趣理你，我得回家去了。”
喬牧騰出隻手，塞到她的口袋中，抓住那小手，朝著機場外走去。
此行，無非就是迎接大冪冪回家罷了。他昨晚就收到微信訊息，說是今早抵達，他早早的入睡，天沒亮就開車來虹橋機場等候了。他說：“我這幾天還憋了封檢討書，你看看嗎？”
大冪冪有些疲倦，沒那工夫，倚在他身上，朝著機場外走去。她說：“我困死了，不看。”
“那你白天先休息，晚上再陪你。”
喬牧白天還得拍戲，一直到月底劇組全體放假，他那一家就得收拾行囊朝花都去。
“拍拍拍，就一部破戲，有什麼意思？”大冪冪有些酸。
“就是垃圾，只要有需求，那就得認真去做。”喬牧笑著說道。
大冪冪看著他，墨鏡下的眼神，讓人捉摸不透。她說：“姓喬的，你是說有人喜歡看垃圾電影？”
“誒，你別想套我話。我是引用著名嘴炮導演——馮導的名言，國內垃圾電影多，是因為有垃圾觀眾捧。”
喬牧才不吃那一套，很好的規避了。
大冪冪摸出手機，點開了錄音功能說：“你忙著拍戲，是因為你覺得垃圾觀眾有需求，對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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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牧瞥了一眼，推開手機說：“採訪嗎？有預約嗎？我分分鐘都是幾十萬的，你這樣，經過我同意嗎？”
“沒。不過，我採訪你還得預約？”大冪冪反問道。
“不用。但我們先回去，好不啦？”喬牧服軟說道。
他已經不會試圖和大冪冪鬥嘴了，畢竟這傢伙剛剛回來，還不曉得有沒有消氣。即使，她沒有再度抱著孩子離開，喬牧也害怕她兩腿一夾，摸出一把利器。
昨晚上，吃完飯的時候，他有和詩施重溫一部《消失的愛人》。作為已經脫離美分狗那種低級趣味的喬牧，也不得不承認大衛·芬奇是個鬼才。
娛樂圈也有著不少演而優則導的傢伙們，包括姜紋、徐婧蕾、徐真他們，都是其中翹楚。
喬牧拍戲好幾年，也算是能摸清了導演的工作，大到調控劇組行程，小至鏡頭構圖、色調。
雖說能力不足，但是看待一電影導演的功底好壞，還是足夠的。
停車場有著很多的車子，一眼看過去，直教人眼花繚亂。
喬牧也是隨著記憶，找到了那輛黑色的保姆車。他那私人車輛曝光的太多，包括那輛reventon和福克斯。
有些不方便的時候，就需要這些低調到骨子裡的車子。
上了車，大冪冪闔著雙眼，躺在車後座休息。
她是忙人，昨晚上殺青。
卸了妝，換身衣裳就帶著一一往機場趕，趁著夜色，離開了京城。
一宿沒睡，即使是時常晝夜顛倒的藝人，也都得保持基本的睡眠，不然妥妥的精神失控。她在幾年之前，一年十來部戲，大多數時候都是擱在飛機、車上睡覺的。
雖說不舒坦，但也能安然入睡。
她小憩一會兒，翻翻身子，眯著眼睛說：“你車裡有東西吃嗎？”
喬牧搖搖頭說道：“沒，這車都是詩施在用，我沒怎麼開過。”
“她的車，那肯定有吃的。至少辣鴨脖什麼的，肯定有。”大冪冪癟著嘴，小聲的嘟囔著。
喬牧說：“那你找找，我不清楚。”
大冪冪坐了起來，看了眼兒童座椅上的一一，那家夥於飛機上，鬧騰了很久，終於是睡著了。
她找到車載冰箱的位置，翻開一瞧，好傢伙滿滿的零食。
詩施那家夥是吃貨，只是藏得深，嘴饞的時候，總能翻出一堆好吃的。
瞥了眼，肚子適時地傳來一聲輕響。
喬牧笑道：“我先去買份早點。”
大冪冪的回來，就好像一隻離家幾天的貓兒，終於曉得回家了。
可惜，詩施不是貓奴，她就不在乎大冪冪。她瞧見了，也不過是有些突兀的說：回來了。
今早晨，她被喬牧吵醒之後，輾轉反側，始終都無法繼續入睡。於是就裹著睡袍，在暖洋洋、乾燥的屋子裡煮起了小米粥。
等待的時候，她坐在沙發上，盤膝看著本厚厚的書籍，一頁頁的翻著。
“醒了？”
喬牧剛剛進門，就看見沐浴在朝陽下的詩施，捧著本書，輕聲地誦讀。
“我煮了——”
詩施轉過頭，欲跟他炫耀下自己的勤快時，看見了大冪冪。話音戛然而止，她說道：“你回來了。”
“嗯，回來了。”
大冪冪脫掉那羽絨服，理著有些雜亂的頭髮問道：“你剛剛說，你煮了什麼？”
詩施淡定地說道：“沒什麼。”
喬牧抱著一一，坐了過去，問道：“一一，想不想詩施媽媽？”
一一那不要臉的，朝著詩施伸開懷抱說道：“好想詩施媽媽。”
詩施也樂了，擱下書，抱著那小子笑道：“京城好不好玩？”
“不好玩。”一一嘟著嘴說道。
喬牧愣了，這傢伙睜著眼說瞎話，之前跟自己可不是這樣說的。
他拍拍一一的屁屁，說道：“你丫的，嘴裡就沒一句真話。”
詩施推開他，斥責地說：“你不一樣，有臉說孩子嗎？”
喬牧那個鬱悶，他低著頭，看了眼擱在茶几上的書籍，上面印著《framed ink》幾個大字。
這一剎那，他有了靈感，學習是自己進步。
其實，自拍攝法哈蒂的《東海風暴》之後，他就隱約覺得自己，要突破了。
演《喜歡你》的時候，就越發的成熟。他預感，自己只要一個契機，就能突破界限成為超級賽亞人……
厄，也就是看著詩施的那本書，他才想明白，自己應該多學學，鞏固自己的能力。即使他已經沒有多大興趣，去投身於演藝事業。他問：“說起來，你有沒有表演方面的書？”
“沒，以前有看過《演員的自我修養》，覺得很枯燥就丟到一邊去了，也不知道扔哪兒了。”詩施帶著回憶說道。
“哦，這樣啊。”
喬牧咂咂嘴，有些遺憾地說道。他翻翻茶几上的書籍，再問：“那有沒有類似的書籍？”
“厄……有本好像叫《電影是什麼》，還是別的什麼，我就有點印象，忘得差不多了。”
“講得什麼？”
“忘了。”
“算了，過會兒，讓徐導推薦幾本書給我。”喬牧無語了，自家那缺就是不靠譜，看過怎麼都有點印象吧。
詩施想了想，問道：“你怎麼了？”
喬牧笑著說道：“吾生也有涯，而知也無涯。”
大冪冪端了杯熱水，站在他背後，說道：“以有涯隨無涯，殆已。狗帶的帶。”
喬牧眼角抽搐著，他說：“你個學渣，自己不好學，好像毀掉我好學的心。”
“就你？”
大冪冪俯下身子，摸著他的臉說道。
……
“鬱鬱不樂的？咋了？”
片場，喬牧削著蘋果，坐在詩施的旁邊。
去到片場的時候，詩施就不開心了。她的演技，沒有多少問題，大家都知道缺陷在哪裡，細心規避就好了。
唯獨，不來電這部分，很麻煩。
拍拍停停的，就磨蹭到中午。詩施沒胃口，他就吩咐場務，去買了些水果過來，他說：“吃點東西，別餓著了。”
詩施摟著他，帶著哭腔說：“我委屈。”
“怎麼了。”喬牧拍拍她的後背，說道。
哭了陣，她說：“那一回來，我就委屈。”
喬牧抹掉她的眼淚，愧疚地說道：“sorry。有下輩子，我就是你一個人的。”
詩施破涕為笑，她說：“下輩子，你就別賴上我了。”
“為什麼？”
“你太渣了。”
喬牧無語，將蘋果遞了過去，他說道：“吃點兒。”
詩施接過，咬了口，指著劇本說：“你今天的那幾段戲，演得不錯。”
喬牧舒心一笑，他說：“無聊，能說些大家不知道的嗎？”
“就隨便誇你兩句，還上天了。”
詩施白了兩眼，情緒穩定了，說道：“我總覺得，你醞釀了股情緒，可就是慢了半拍。說真的，你是不是有些面癱了？”
她的手，掐著喬牧那張臉。
那張臉可委屈了，他說：“我的情緒，是y back進的，比節奏點稍微晚一點點。”
詩施說：“你就是走神了。”
被揭穿的喬牧，沒有回答，低著頭繼續削著蘋果。
“對了，胖迪試鏡的結果怎麼樣了？我都不清楚。”詩施忽然問道。
雖說，都是一個劇組。
詩施卻有著導演的稱呼，這並非掛名，諸多拍攝的決策，她都有著參與。
她乃是大忙人，沒能和喬美男一般，到處瞎晃悠。
“過了，她的演技都挺不錯的，沒多大問題。”
“那就好。”
“你提這個做什麼？”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喬牧試探地問道。
“就問問。”
削的乾乾淨淨的蘋果，被咬的一個個缺口，形狀忒奇怪。那缺非得咬一口，換一個區域。
喬牧瞄了眼，然後低著頭，將手中的蘋果遞在嘴前，咬了一大口。
他自己，也因為詩施，沒胃口吃飯了。他說道：“我總覺得奇怪。前段時間，你總是提小爽，現在換熱巴了？”
“沒，我就是隨口問的。”
詩施皺著眉頭，看著喬牧說道：“你這反應有點不對勁啊。”
喬牧低著頭，說道：“石樂志，你這不是一回兩回。我有句怨言，都很正常的。”
“哼，你自覺點，我就不會疑神疑鬼了。”
“我還不自覺？講道理，其他的損友，換的女朋友都快過換衣服了。”
“你呢？那你上學的時候，換了多少個女友？”詩施問道。
“上學，那就數不清了。”
喬牧似乎陷入了回憶，他說：“我這麼有魅力的傢伙，一天起碼得換七個女朋友，不然都對不起我的身份。”
詩施啃完之後，將蘋果核擱在說上，抽出手帕擦著手，問道：“高中，還是大學？”
喬牧吹噓的時候，向來都是沒譜的，哈哈大笑道：“你覺得，我這種情場老手，會等到高中才談戀愛？開玩笑，我小學的時候，就親過同桌女孩。”
“哈，好不要臉。”
“開玩笑，我小學時候，可是無惡不作的。”
“是嗎？”
“每年的開學季，花都，天河區。李殺神、王誅魔，還有劉斬仙再度聚首斷罪小學，你知道為什麼嗎？?”喬牧咬著蘋果，望著天空感慨道。
詩施問道：“這名字，一聽就是編的。”
“你不懂，這是化名。”
喬牧搖著腦袋，他說：“曾經，斷罪小學有個大魔頭。**擄掠，他肯定都不敢，但是他愛欺負人。就他一個，大庭廣眾脫人褲子；就他一個，別人撒尿給提褲子。而那個人就是……”
“趙日天啊。”
“咦，你知道啊？”喬牧詫異得說道。
詩施揉著他的臉，笑著說：“你笨，這都多少年前的段子了，我又不是不上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