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大碴子味的奶聲，喬牧不知道有多少個，但自己就認識一個。
他聽完那二傻子的調侃，就知道肯定是爽妹子來了。回頭一看，那倆妹子穿著一模一樣，還都戴在太陽帽、墨鏡，瞧不出啥模樣。
但是喬牧一眼就看出差別了，看腿識人是一項絕技，熱巴的腿好看，但是爽妹子的腿更有辨識性，太細了。他笑著說：“你們怎麼來了？”
“胖迪不會做飯，就過來蹭盒飯吃了。”
爽妹子做菜水準，勉勉強強，至少飼養熱巴是沒有問題的。估摸著就是過來報仇，隨便找的藉口。
喬牧歪著腦袋，眯著眼睛望向天空。他想著被自己灌入芥末的包子，這倆指不定都嘗了口，那滋味的刺激程度，也就僅次於風油精了。他打了個冷顫，說道：“這劇組不是我的，自己跑一邊去吃，不提供盒飯。”
“咋的，你也忒小氣了。你自個就不會點餐的時候，多點幾份？我們還能吃窮你不是？”
“能，你丫的都比以前胖了。”
說起來，爽妹子逗留東海的日子，胖乎了不少，都有些肉了，即使依舊很瘦。
論身材，還是熱巴看著養眼，賞心悅目的。他說：“這樣吧。你可以走了，熱巴留下，我請她嚐嚐我的定製盒飯套餐。”
熱巴說：“謝謝喬牧，我就吃一點點，不會全部吃掉的。”
說完，她做了個一點點手勢。
喬牧笑了，然後以大拇指和食指衝著那丫頭比了個心。
這手勢，13年的時候，他們還是單純的比劃“一點點”的意思，可隨著追星的熱潮，已經頻頻用於比心了。但，喬牧知道，他們依舊沒變，啥意思心裡都清楚。
爽妹子按下熱巴的手，說道：“為什麼我就不能吃了？”
她的普通話，其實挺好的，正常交流是沒有東北腔的。也就看著喬牧學她那邊的腔調，才會跳出來。
喬牧說：“我們的熱巴秀色可餐，看著她我會食慾大開的。你就不一樣，讓我想起雞肋。”
“啥意思？”
“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我不是胡建人，你吃我做什麼？”
這話題一跳，就跳到了南粵人的口味，喬牧笑道：“吃香菜的人，還會挑剔東北人和胡建人的口感差異嗎？”
熱巴一聽，論口味都來了，吃香菜的招誰惹誰了？她無語了，她說：“喬牧，我們是過來的玩的，你們現在在拍戲嗎？”
“嗯。”喬牧應道。
“那怎麼就你跟攝影師？其他人，去哪裡了？吃飯去了？”熱巴觀望四周，好奇地問道。
喬牧雙手懷抱於胸，搖搖頭，嘆氣道：“別提了，我們那導演就是腦子有問題。心血來潮，加了段走路的戲，說那種弄堂、人、陽光、影子的感覺很厲害，就是我瞎走。”
爽妹子就說：“那你還在拍攝中啊？”
喬牧回頭，看著端著攝影機的傢伙，這傢伙不分場合，怎麼還在拍？他指指手勢，示意那哥們關掉攝影機，然後衝著她們感嘆道：“算了，不拍了。我都沒感覺，不知道拍什麼。我們上去坐坐，這裡老熱了。”
這破舊的老房子，是沒有電梯的，燈光也壞掉了。全憑藉著窗戶口灑進來的日光，照亮著，有些地方就顯得很暗。
爽妹子第一次來，她說：“這老暗了，別摔壞了。”
喬牧說：“這樓，也就這樣了。你知道的，這不是我投資的電影，不然憑我的性格，還不給樓道都按上燈？這才幾個錢？”
熱巴聽著，頓時就想到了，她說：“喬牧，你等會訂餐的時候，是不是算劇組的賬？”
“嗯，怎麼了？”喬牧問道。
“我們蹭飯，然後記到劇組的賬目上，是不是不太好啊？”熱巴說出了自己的顧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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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牧則是搖搖頭，他笑著說：“沒事，天貓影業雖然不是我的，但終歸是我家的。就幾百塊的事情，還有人說閒話不成？”
爽妹子說：“哎呀呀，胖迪簡直就是你小子人生中的一盞明燈啊，給你照亮了前路，生怕你走歪了。”
“你也是啊。”喬牧笑道。
“我也是明燈？”爽妹子沒聽懂，指著自個的鼻子，驚訝地說道。
“當然，熱巴負責照亮我的人生，然後你負責亮瞎我的眼。”
“要死了你，你才是亮瞎我的眼。”
他們吵吵鬧鬧中，就回到了劇組的休息室，也就是拍攝用的屋子，也是法哈蒂的臨時住所。
喬牧這一上來，臉都氣黑了，這導演就是膈應人，啥玩意呢？
自己跟攝影師，頂著太陽溜達了一個多鐘頭，他居然睡著了。真的，那家夥就躺在躺椅上面，也不看監視器中的內容，坑的要死。
喬牧平心靜氣，沒有吵醒他。而是安排場務，給自己的訂餐，加點分量。
他們回到了一件小房間內，吹著空調，心裡都舒暢很多了。對於法哈蒂的怨恨，瞬間就消減了不少。他拿條毛巾，往衛生間一鑽，他打溼之後，說道：“我被那家夥害慘了，你知不知道我們拍攝了很長時間，一直都困在這小屋子裡面，遲遲沒有拍完。好不容易跟我說，出去拍外景，就是擱太陽下面狂曬。”
“你得罪過他？”
“沒有，他拍攝的時候，就跟神經病一樣，腦迴路不正常。但是私底下，生活中還是挺不錯的。不然，他剛剛這樣整我，我肯扒了他的皮。”
爽妹子撐著桌子，探著腦袋看著門外熟睡的傢伙，她說：“幸好我沒過關，不然就得氣死了。”
這話，喬牧聽的那是嗤之以鼻，她有什麼氣的？他說：“你就拉倒吧，你就不可能撐到氣死的環節。你知不知道，拍攝的第一天，我們一個鏡頭都沒有拍好。他都還差點罵死高媛媛了，那毒舌，好在高媛媛英語水平差，就聽得懂法克和謝特。不然，就不是躲在衛生間哭了。”
就剛剛拍攝那天，中場休息的時候，高媛媛就憋不住了，跑去廁所抹眼淚。她出道很多年了，也合作了不少大導演，包括沉凱哥這種大神級別的，也沒見過這種壞脾氣的。
不滿意，怎麼還要定角色？
當年沉凱哥找姜紋拍攝《霸王別姬》，那小子頭鐵，非要演程蝶衣，直接就拒絕掉了。行為辦事多果斷，哪有法哈蒂這樣？
表面笑嘻嘻，簽完合同就是滿嘴MMP。
“說起來，你就好了，能跟知名大導演合作。他都是戛納電影節拿過獎的，你那到時候去戛納走紅毯，那不得帥死了。”
爽妹子說了一句，很酸的話，但是語氣卻顯得很平和。
“沒事，你要不掛名個場務，到時候我帶你去走紅毯？”喬牧摸著她的腦袋說道。
喬牧曉得，這丫的就是單純的羨慕，戛納紅毯不是那麼好走的，沒有作品就只能等品牌贊助商邀請了。
時尚資源，也沒有那麼容易拉。
爽妹子也是這麼想的，只是，她忽然想起件事情，她說：“我想起來了，我有投資，你還記得嗎？”
“什麼投資？”喬牧一臉茫然。
“十月啊。就是那時候，你騙我砸了好幾百萬的時尚品牌啊。”爽妹子激動地說道。
亞洲沒有奢侈品牌，除了October。
這個13年出現的龐然大物，最初面對的市場，是中高階的客戶，聯手阿里引領一波波的時尚熱潮。可謂是亞洲時尚的風向標，無論是服裝、珠寶、箱包都是如此。
他們的作品，或許有些奇怪，並不是很好看，但總是能炒起話題，引領全亞洲地區的話題熱度。
僅僅憑藉熱度，就足以說自己是時尚的風向標了。尤其是今年，15年初，頻繁的收到邀請，出現在歐洲各路時尚會展中。
喬牧也關注過動態，但是依舊在投入資金狀態，盈利的錢，繼續往裡砸，就是為了營造時尚劇透的概念。
前兩年的財政，都是赤字，申請了銀行貸款才撐過去的。也就是一堆國內女明星的自來水安利，引起大家的重視，發讓推廣力度輕鬆不少。這一切也都歸功於國內的奢侈品購買能力，至少今年的能夠順利的歸還一些債務問題了。
他說道：“你想查賬的話，我可以隨時給你看了。我們的時尚公司雖然熱度很高，但是沒有盈利的，沒有騙你。”
“我不是說查賬的問題。”
“你不是要分紅啊。那你是想說什麼？走紅毯？”
“嗯。”
戛納的紅毯，是鍍金的好地方。自從範爺，於戛納的紅毯上打響名頭之後，無數女性紛紛效仿，跑去那邊秀一波。
國內有些病態，得到國外認可，就是等於有檔次。
所以就出現了某聖衣的奧斯卡暈倒事件。
說實話，奧斯卡就是好萊塢的狂歡，不僅是針對區域性的，他頒獎也是有種族針對的。無數導演、編劇都有諷刺過奧斯卡。
論含金量，甚至不如歐洲三大。
喬牧理清楚了，他說：“其實，你走紅毯不好看。你這身材，穿禮服難看的。你上次走金馬紅毯可難看了，都被熱巴豔壓了。”
熱巴羞澀地道：“還好啦，爽姐也挺好看的。”
她倒是沒否認豔壓的事情，那天的通稿，就有一大群都是將熱巴豔壓各路女星。
爽妹子低著頭，瞧瞧自己的身材，她說：“我怎麼就不好看了？我的粉絲就喜歡我這樣的。”
“弱智理論，他們見到你的時候，你就已經瘦成這樣了。他們正好是這樣的一群人，你就正好針對了這群人的審美。你要是胖一點，肯定能有更多人喜歡。”
“我能有一群喜歡自己的粉絲就夠了，我為什麼要去迎合大眾？”
這說法，喬牧就明白了，他說：“你混娛樂圈，不就是為了吸粉、賺錢？你不去迎合大眾，怎麼賺更多的錢？”
什麼演員的夢想都是屁話，沒錢說毛線。國內有幾個不談錢的？
除去秦海路那麼幾個……
但，大多數都是很俗的，就是為了錢。新一代的所有演員，幾乎都是如此。爽妹子很老實，她不會否認初衷，她說：“我是為了賺錢。可是，我已經有了一群喜歡我的粉絲就夠了。我為什麼不珍惜他們，反而跑去討好大眾？我要是胖了，他們還會喜歡我嗎？”
“會。”喬牧斬釘截鐵地說道。
“那我跟胖迪誰好看？”
“熱巴好看。”
喬牧覺得這種事得說實話，不能違背良心。
爽妹子趴在桌上，她說：“你都說了胖迪好看，我要是跟她一樣的身材，怎麼會有人喜歡我？”
“哈，無稽之談。你這是什麼破理論，還有人喜歡喜歡宋倩呢。”喬牧笑道。
爽妹子說：“她不挺好的嗎？”
“是挺好的，但是論身材，她身材一般般吧？論顏值，也不出色吧？我不是黑人家，就是想告訴你，蘿卜青菜各有所愛。”
“那我瘦，也有人喜歡。為什麼還要去變？到時候，大家都不喜歡我了，怎麼辦？”
喬牧笑了聲，他說：“咋了，你怕以後餓死還是咋的？”
爽妹子抬起頭，看著他說：“怕餓死。”
喬牧摸摸自己的鬍鬚，然後伸出小拇指挑挑自己的眉毛，他笑著說：“別擔心。小姑娘，你喊我聲爸，我養你啊。只要我不破產，保管你不愁吃喝。”
爽妹子說：“那你過來。”
“叫甜些，不能比一一弱，越甜越好。”
喬牧站起身子，將腦袋湊過去了。
爽妹子微微起身，靠在他身邊，醞釀了會兒。
“滾。”
她喊的很大聲，嚇得法哈蒂在躺椅上跳了起來，說道：“WTF。”
而喬牧則是捂著耳朵，吸著冷氣說：“你有毒，有我這樣年少多金的幹爸爸，你得多幸福啊。”
爽妹子說：“你神經病啊。”
“我記得，那次我去東海探班，聽見有人說喬爸爸，我……”
他沒說完，爽妹子就推了他一把，羞紅了臉。她說：“你傻，我就是開玩笑，說網上的調侃而已。”
“我記得很清楚，你……”
爽妹子捂住了他的嘴，看著熱巴說：“胖迪，你去看看有沒有送餐過來，都過去好久了。”
這屋子裡頭，一群人呢。
就天台部分，還搭建了休息棚，也躺著不少工作職員。盒飯到了，肯定有動靜的，壓根就不用出去看看。
但是熱巴站起身子，配合的走了出去。
口中嘟囔著：“以後不跟爽姐一起來了，我都插不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