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是景陽街的一家酒樓。
“任大人，我們張家的人來了，比試可以隨時開始了。”張君正拱拱手道。
“那便兩天後吧。你們想要比試什麼？”任八千手中把玩著一個小盒子，在嘴裡面吸上一口，再張嘴就從噴出一股帶著水果香氣的霧氣，連面孔都看不清了，彷彿神鬼誌異中精怪在吞雲吐霧一般。
這讓張君正三人的眼珠子都定在任八千手中的盒子上了。
“任大人，敢問這是什麼？”張君正實在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問道。
“一個小東西。我們叫蒸汽煙。”任八千擺弄下手中的盒子放在桌子上。實際上這種東西地球早就有了，只是他一直沒太在意。某次回去的時候，身邊經過的人就抽著這種東西，當時他覺得味道挺香的，就去蒸汽煙店轉了一圈。
然後他就覺得這種蒸汽煙裡那些冰涼的水果煙油簡直太舒爽了。
尤其在大耀這麼熱的地方，抽上一口，整個喉嚨和肺都是涼的，嘴裡都是水果的香甜味道。
幾天下來他都對這東西愛不釋手了。
張君正聽任八千說了名字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又看了幾眼才將目光放回任八千臉上：“任大人，賭約還是按照之前所說？”
“自然。若是我輸了，便將你們引薦給陛下，而且一力擔保。若是你們輸了，整個張家都遷到大耀來發光發熱，也可以和我學些東西。
說起來，你們賺大了。”任八千將整個張家著重念了一下。
不管從哪方面來看，張家確實賺大了。雲國這條船本身就將傾覆，若不是他們這個時候找到任八千，等雲國被滅後再想投奔可就不是這個待遇了。
更不用說能在任八千這裡學些東西。
哪怕只是一些製作技術，就足夠讓張家受用不盡了。
張君正聽了這話不置可否，開口道：“比試總要有個見證！”
“有陛下作為見證！”任八千笑了笑道，對方將比試時間放在這個時候，不正是想要在女帝慶生之時，各方大員抵達之時揚名嗎。
張君正露出個笑容，只要女帝作為見證，這場比試便是最好的展露張家實力的機會。
“比試三項，都算不上複雜。但這三項想要做好，卻不容易。第一項是染布，赤橙黃綠青藍紫七種顏色，我們比的是耐久不易褪色！”張君正道。要知道耐久不易褪色的布料可不是那麼容易染出的，雖然每個染布坊都有自己的方法，可效果卻是有差距。
這也是非常直觀就能分辨出輸贏的一種方法。
他不提比試顏色純正，便是因為顏色純正沒有一個統一標準，完全依靠個人的喜好。這個可以作假，褪色輕重卻做不得假。
到時下水後，用胰子一洗，很容易便能分辨出來。
還有一個原因，便是染布需要的時間起碼要半個月以上。張家有一種特殊方法能在短時間內染色，但顏色就達不到正常半個月染出來的布匹那樣了。
因此張君正對這個比試很有信心，對方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染上一遍色就不錯了。
說完話他還仔細看看任八千的表情，見他沒什麼反應，心中多少有一點失望。不知道對方是真的有把握還是壓根不明白這裡面的難處。
“第二項，便是打造彈簧。”張君正稍停一下又繼續道。
“彈簧？”任八千琢磨下這兩個詞，沒想到張家竟然會做彈簧，這倒是有些意外。將彈簧拿在手裡扭動一下，需要用很大的力氣。
大夏的神弩營，自己之前一直以為是用的彈簧，結果後來才發現是多重上弦，每次發射一排。
因此他一直沒對這個世界的彈簧技術抱有什麼期望的。
要知道彈簧最大的問題是在於材料上，材料才是限制彈簧發展的最大難題。
張家既然提出來，想必是在這方面有相當的水準，在材料上可能也有獨到之處。
“不錯！這個便是彈簧，至於這東西是做什麼用的，任大人先恕在下賣個關子。我們比試的是彈簧的張力和彈性。”張君正將一個拳頭大小的扭力放在桌上，充滿自信道。
要知道這可是雲國的最新科技，如今雲國戰場上的那種連弩車，便是用這種扭力彈簧製成。
雖然他知道任八千手中有出一種能夠爆炸的小東西，可他相信一次一百支弩箭，射程達到二百步連弩車一定會讓齊紫霄感興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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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八千看著桌上的扭力彈簧，雖然早就知道在科技碾壓下會是這樣的結果，可看到對方信心十足的樣子仍然有一種啼笑皆非的感覺。
和現代科技比合金，比彈簧……這是誰給你的自信？
不過任八千對這張家倒是更看重了些。
能做出達到一定標準的彈簧，就足夠說明張家匠人的價值了。
“第三項是什麼！”任八千將彈簧放在桌子上淡淡道。
“釀酒！當日任大人說過自己會釀酒之法，而我張家對釀酒也有一定心得。用同一種酒作為基礎，再次進行加工，我們比試酒的烈性。”張君正再次道。實際上這次比試，最重要的是彈簧，對於這種彈簧的製作難度他心知肚明。
就連用料他都是讓人從雲國帶過來的。
他相信任八千絕對做不到。
至於其他只是添頭，但卻不是沒有意義。
比如釀酒，齊紫霄一直深愛雲國的烈酒，大耀的那支商隊每次來雲國都要採購不少美酒回去，而雲國最好的酒都是出自張家匠人的手裡。
他相信單單釀酒這一項，就足夠讓齊紫霄欣喜了。
而扭力彈簧和連弩車對於整個大耀都是有大用。
於公於私，這次自己用來比試的東西都足夠讓張家在大耀站穩了。
不但如此，為了防止大耀起其他心思，這次來的所有匠人都是抱著必死之心，事先服了毒藥的。
這也斷了大耀想要從他們嘴裡得到這些制作方法的可能性。
對於張家掌握的技術，他絕不會允許洩露出去。因為這是他們日後在大耀立足的根本。
“那便這樣吧！兩天後開始比試，你們還有什麼要求嗎？”
“需要一個院子，分成兩部分，只可以運材料進去，互相不允許觀看對方的制作方法，只有最後拿出成品來比試。任大人是否同意？”雖然這些技術不是看一眼就能學去，其中還有許多獨到的手法和配方，可張君正仍然保持足夠的警惕，生怕有一絲技術洩露的可能。
任八千想了想，自己好像沒什麼可說的。自己本來就是抱著欺負人的心思，如今對方已經自信滿滿的將整個張家都推到了坑裡，自己還有什麼好說的？
深深吸了一口蒸汽煙，仰頭噴出一大口煙霧。
唉，人生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