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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來自賭坊的反擊,神修者出現

這幾天以來,黃庚可謂人逢喜事精神爽,不但走路都有了勁道,就連這晦暗的天色在他眼裡,也覺得好似晴空萬里一般。

連續幾天下來,在他們師徒兩人完美的雙簧配合之下,著實贏了一大筆,非但將他那只細描紙鳶贖了回來,還多了一筆極為豐厚的收入。

趁他心情頗好,硃砂小心翼翼請求道:“師父,咱們要不就此收手了吧,我最近這精神狀態,怕是實在扛不住了。”

硃砂說的是實話,這幾天來,由於多次強行放出神識,不僅身體也瘦了半斤,甚至感覺自己的精神,也隨時都會發生崩潰,說不定來個猝死當場。

黃庚看著小臉蠟黃的硃砂,似乎也於心不忍,可他心中委實捨不得大把的誘人錢幣。

“最後一次。”

黃庚伸出一個指頭,極為痛心道:“咱們再去最後賭它一次,就收手不幹,你就堅持一下嘛!”

硃砂苦笑道:“師父,千萬別這樣說,但凡講到是最後一次,往往都是會倒黴出事的。”

“呸呸呸。”黃庚連忙制止道:“這孩子瞎說什麼呢,怪力亂神,不可亂說。”

硃砂反倒十分認真道:

“真的,難道你不看電影的麼,那些抓捕賊人的警察,只要說了最後一次任務,基本要挨槍挨刀;小偷強盜們只要說了最後一次犯案,基本也要被逮捕入監獄;那些出千的賭徒也是一樣,往往都因為最後一次的貪婪,才被剁去了手腳。”

(又開始胡扯了。)

黃庚雙眼一蹬,拍案而起道:“住嘴,什麼亂七八糟的,雖然聽不懂你小子在胡扯什麼,但是我告訴你,你敢不去,我就敢扒你小子的皮。”

他冷冰冰的道:“小子,不妨告訴你一句話,只要你敢死,我就敢埋。”

……

他們不知道的是,如今東山鎮的三大賭坊,已經分別派出了代表,並且聚集在一起,正式開始進行磋商洽談。

這一切都是因為,目前在各賭坊內出現了一對自稱父子的老千,可謂犯案頻頻,最令人難以接受的是,他們每次下注都是“抄家注!”

所謂“抄家注,”指的便是每次下注,都是全部籌碼下完,絲毫不留後手。

這分明是要逼死賭坊的節奏啊!

在這種嚴峻的形式下,身為競爭對手的三家賭坊,居然難得的進行了簡短會晤,得出統一的結論:

假如任由這兩個不知死活的老千,繼續這麼贏下去,只怕後果不堪設想。

有鑑於此,三家賭坊的代表終於坐到了一起,並且就此事開始了商談談論,該如何應對和阻止這兩個猖獗的老千。

率先開口的乃是撲京賭場的何掌櫃,他疑惑不已道:

“我反覆觀察過他們的動作,卻沒有發現任何的端倪,既沒有出千的道具,也沒有快速的手法,這不正常,而且不應該,能夠躲過我眼睛的千術,似乎還不多。”

富貴賭坊的錢掌櫃苦笑道:“他們兩個來我的場子時間最久,出手最多,輸錢也就罷了,這份憋屈可是真難受。”

拉加斯賭坊的玉掌櫃,瞥望了他一眼,心中暗笑。

他知道富貴賭坊的真正老闆,其實另有其人,這些天來,這位錢掌櫃應該壓力巨大。

幸災樂禍之餘,也禁不住有些同仇敵愾的感覺,其實他自己的壓力,比錢當家也少不到哪裡去。

他出主意道:“假如我們聯合發出一紙通告,禁止他們入場。這樣好不好呢?”

何掌櫃搖頭否決:“這法子不可取,賭坊是打開門做生意的,無法限制任何客人的進入。而且在沒有當場抓出對方出千,更是不能輕易發出強行規定。”

錢掌櫃皺眉道:“歸根結底,還是需要從技術性方面入手,可至今也沒抓到他們出千的證據啊。”

玉掌櫃心中一動,忽然產生了一個極為大膽的想法,沉聲道:“若是對方使用的不是千術,也不是手法,那麼有沒有其他的可能?”

然後他默默指了指自己的腦門正中,含意卻是不言自明。

另外兩人相互對看一眼,登時眼中一亮。

他們雖然不是修武之人,但是彼此都深諳賭道,自然知道在這世上有一種修門,正是賭坊的剋星。

“精神修。”

玉掌櫃頗是得意道:“我們千猜萬想,卻始終沒有向這個方面去猜,目前來看,這反是最大的可能。”

錢掌櫃狐疑道:“可整個東瀾劍宗內,也只有‘三才府第’才有精神修者吧,他們自然沒有這個可能,莫非這父子二人,是外來的強龍?”

他眉頭逐漸舒展開來道:“好傢伙,居然有精神修者,敢來哈大供奉的場子出千!簡直是班門弄斧、自尋死路。”

“既然已經知道症結所在,事情就簡單多了。”

錢當家此刻心中石頭總算落了地,他向另外兩人拱手道:“多謝二位提醒,在下要即刻前往內門,請示大供奉他老人家,順便請來‘大夫’醫治……”

他笑容之內帶有冷厲道:“接下來,咱們就‘請君入甕’吧。”

……

當黃庚再度進入富貴賭坊後,赫然發現,賭坊已經起了一些變化。

各個檯面之上,都更換了執色盅的新菏官,而且在那些賭客中,有一些看似尋常的普通人,不經意的在賭坊內四處走動著。

他們眼神遊移,似乎在觀察所有賭錢的人,他們的臉孔都是默然而又陌生的。

這自然是賭坊設定的“暗燈。”

所謂“暗燈,”就是專業盯梢抓千的賭術高手。

黃庚暗叫不妙,立刻意識道:賭坊已經有了防備,他們已經知道了有人出千。

雖然知道該來的總是要來,卻沒想到來的這麼快。

不過也難怪,自己這幾天贏錢**太強,每次都大包大攬,通殺四方,連偶爾一次放放水,去麻痺一下賭場方面這種事情,都是不願意去做上一次。

這樣吃人連皮啃的瘋狂賭法,不引發賭坊的強力反彈,才是咄咄怪事。

黃庚面無表情,心內卻是四下留意,很快在這群面色不善的人群中,發現了一名很特別的人。

此人站立在他背後不遠處,不動如山。

這是一位儒雅打扮的青年,穿著極其考究,身材纖長,只是那張平淡無奇的臉上,似乎一直都是面無表情,甚至有些呆滯。

這青年喜怒不驚,卻自成一股威勢,周邊的人群望向他的時候,都有一種畏懼之感。

即便他的眼神一直落在別處,但黃庚也能清晰的感覺到,他那雙目中流露的犀利眼神,時常會瞟到自己的身上。

看來,早就注意到我們了。

黃庚表面渾然不覺,心中卻是波濤洶湧。

當一名青年能夠眼神犀利,而表面上卻不曾出現任何表情的時候,基本上是兩種可能性:

一種是這個人雖然年輕,卻早已擁有著遠超本身年齡的成熟心智,對待任何事情都是雲淡風輕。

而另外一個可能就是:這個人想必精通易容之術。

這個人定然是後者,黃庚立刻想通了這一層。

但凡故意掩藏自己相貌的,要麼是長相醜陋,不敢見人,要麼是不願拋頭露面,行事低調。那麼假如是不願意拋頭露面,自然說明這個人的身份,可能是來頭極大,抑或身份尤為特殊,不願意被人認出。

眼見這位易容人物,已經徹底盯上了自己的時候,猥瑣如黃庚,也不禁在露出尷尬的笑容。可沒成想,更令他尷尬的事情,旋即再度出現。

因為一臉天真無邪的硃砂,再次嘶叫哭喊著,奮力衝到了他的旁邊。

黃庚心中一動,分明感覺身後那名易容青年的目光中,似乎盪漾開了一絲笑意。

滿意的看著他和硃砂,如同看著送上門的兩板豬腿肉,也許是嘲弄這兩隻獵物,居然自行投入羅網之中。

硃砂自然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而且經過了這幾日來,連續的實戰經驗,他還對自己的神識印記,無疑增添不少信心,所以他依舊義無返顧,直接衝了進來。

黃庚知曉這種時候,已經無法回頭,似乎唯一能夠寄望的,就是硃砂的精神之力發揮出色,不會被人抓到現行。

當然,這也只是他的自我安慰,既然賭坊方面已經有了防備,自然也會做足準備。

如此一來,能夠涉險過關的可能,自然很低。

黃庚不動聲色,繼續裝作若無其事的賭錢落注,不再理會其他。

硃砂卻不明就裡,他仍舊按照劇本在走,雙眼微閉,繼續使用神識印記,一如既往的窺伺著。

尤其是見到荷官再一次落定色盅,他的神識印記宛如一條閃電般的銀線,迅疾向那色盅方向突進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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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度快了不少,看來這些天來,自己的進步還是滿大的嘛。

他甚至有些滿意,只是在下一刻,他卻是臉色大變,心頭猛然狂震起來。

原來這道神識印記,非但沒有探知進入色盅之內,更是在那色盅外圍,盡數被一層無形的氣息,給阻擋了開來。

這是怎麼回事?

莫非是自己的神識出了問題,凝聚的不夠集中?

硃砂當下繼續閉目,再度匯聚神識印記,窺伺而出,只是這一次,自然又是失敗告終。

不對,有問題,而且肯定不是色盅的材質問題。

他心念一沉,神識中已經對那色盅周圍,進行了一番仔細察看。

現如今他的神識已有小成,比起以往更加熟練,這一掃視之下,就立刻發現在色盅周遭,已經有了一道無形的氣牆,而自己的那道神識太過弱小,根本無法穿入。

他很快明白過來,這分明被人用同樣的精神之力,強行下了禁制。

與此同時,他猛然感覺周糟空氣一滯。

那道無形氣牆已經全部散開,反向他和黃庚的方向侵壓而來。

他猛轉過身來,眉宇一聳,神識覆蓋周遭,向那氣息的源頭望去,果然發現在黃庚身後不遠處,正有一名面無表情的青年,亦是雙眼緊閉,沉吟不語,似乎在閉目調神。

硃砂心中狂震起來,立即醒悟道:

“不好,這人乃是一名貨真價實的精神修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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