硃砂心知這許多人中,以這位段冷師兄對自己最為關切,他的這份開心神情,卻是無論如何也裝不出來,心裡不禁一陣感動道:
“師兄,我目前不過勉強到了修師期,悟得的這些修技也是拿不出手,想要追上你們卻是萬難。”
“師弟說的哪裡話,所謂世間無難事,只怕有心人,當初師弟被鑑定為庸碌命格,又何曾想到今日。”
段冷笑道:“如今被選中進入生死祭壇,便是最好的證明,所以這甚麼大修師期,想必也不會是什麼太難的事。
硃砂笑咪咪道:“恩,多謝師兄,我一定努力。”
風缺微笑的面向眾人道:“如今我們三人已經晉階完成,起碼已有初步的安全保障,所以接下來我們要加快步伐,希望儘快趕到望鄉臺去!”
“望鄉臺?”唐小角詫異道:“莫非我們不先行在荒蕪森林裡殺上一陣,奪取一些本命薪火麼?
“想要奪取薪火並不急於一時,在那修羅場內有著大把機會,我們當下最為重要的是先行趕到望鄉臺。”
風缺微笑道:“因為一旦進入望鄉臺後,那裡有著安全區域,可以休養生息,蓄精養神,然後以逸待勞,進行狙殺,可以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而且……”
他微一沉吟道:“這望鄉臺的後方,則直接進入修羅場,那裡可是被稱為殺戮之地的地方,這所有的族群祭壇獻祭者,將會在那裡直接消亡一半,我們若沒有充足的準備,恐怕也很難過關。”
“這所謂修羅場,真的有那麼恐怖麼?”唐小角變色道。
風缺點頭,神色凝重道:“同這荒蕪森林不同,這裡不過是遭遇戰,如果不同族群相遇,自然是生死搏鬥,直到一方死亡,但是也有人可以逃脫,而且相遇的機會並不是那麼大,但是修羅場不同……”
他面帶驚懼道:“修羅場內只有固定的一處狹小區域,在那裡將會發生直面對撞,四大族群如同一鍋粥般燴燉在一起,進行混亂夫人戰鬥,你們想下,那將是一副何等慘烈可怕的情狀?”
他此言一出,在場所有人聯想到那畫面,不由得各自顯現出驚懼之色來。
……
天色陰翳,細雨連綿,這荒蕪森林之內的天氣似乎一直就沒有好過。
如今還不算最為糟糕的情況,但是雨絲隨風淅瀝打落在眾人的臉龐,加上天氣陰鬱及煩悶感極強,也著實使得大家的心情為之黯淡不少。
在陰雨擊打的眾人,神態卻是各不相同。
風缺面無表情的走在最前面,而上官小燁一臉冷然,緊跟其後,在之後則是雲皓軒愁容滿面,時時抬首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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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雲皓軒身後,則是面帶喜色的硃砂,他如今極為突兀發現,原來自己挺享受這種落雨時光,只覺得骨子內似乎有種親近的天性,是以神情同身邊眾人各不相同。
在硃砂的身後,則是段冷和黃衣弟子兩人,這兩人都是滿面堅毅狠厲神色,一言不發跟在後面。
倒是走在人群最後的唐小角,此刻神情倦怠,無精打采,正沒好氣道:
“風老大,咱們進入生死祭壇之後,到如今已經足足有一個禮拜了,究竟還走上多久啊?”
風缺扭身回頭望他道:“速度如我,應該大半個月左右,而速度如你,估計要一個月之後。”
雲皓軒此刻強作笑容,對著唐小角道:“這才剛個進入生死祭壇不久,你就已經這般忍耐不得,簡直我跟硃砂都不如。”
唐小角冷笑道:“雲老大,莫要假裝正義辭嚴了,這一路上,我看你那一臉愁的比我還嚴重。”
雲皓軒苦笑道“:我們乃是精神修者,修為不足你們深厚,這行路起來自然費些氣力。”
唐小角一抓腦袋,惡狠狠罵道:“到底誰想起這樣的餿主意,居然不允許御劍飛行,想當初咱們在靈獸山脈試煉,就被固定不可以御劍,可如今到了這生死祭壇,卻依舊不可以御劍而行,我看出這規則的人腦袋八成有病。”
他似乎愈說愈上勁道:“依照我說啊,不如大家夥全部一起聚集一處,來個大混戰,誰死扛到最後,自然乃是勝者。”
風缺回頭望他,冷冷道:“放心,等你到了修羅場後,就會立刻改變想法。”
……
望鄉臺是一個什麼樣的所在?幾乎所有進入生死祭壇的獻祭者,都會在剛進入荒蕪之地
的時候,從而產生這樣的疑問。
望鄉臺是一座巨型的城牆,據說也是生死祭壇中最高的建築物。
單是高度,就達到九十九丈零七尺,在臺上頂端還有各色建築,垛口房屋,多為斗拱飛簷,雕樑畫棟,富麗堂煌,豪華蓋世。
而它正是通向那修羅戰場的唯一途徑,所有獻祭者們到達望鄉臺下方後,首先便是要經過數千層的石階,競相攀登而上,而達到高臺頂峰,便即刻向修羅戰場進發。
只是在出發的那一刻,幾乎所有獻祭者,都會下意識的佇立高臺回望身後一眼。
據說在臺上回望,眼前便會顯現自己一路而來的艱難歷程,如過眼雲煙一閃而過,直令人感慨流年似水、歲月如夢的感觸。
而再度回轉頭來,所面對的方向,便是通往令人談虎色變的“修羅戰場”的不歸路途,所以又有“登高憑欄唯一望,回首深閨夢裡人”之說。
而“望鄉臺”之名,也正因此而來。
明明知道此行生死不知,傳言修羅戰場內最為殺戮慘烈,大部分的獻祭者,都多半埋骨於內,但是他們卻依舊義無返顧,慷慨赴死。
蕭瑟的冷清高臺,卻飽含著無數青年獻祭者的悲壯蒼涼、而又士氣高漲的豪情。
這回首一望,則代表著慷慨赴死前的最後一眼,而後則是無限殺戮之地的所在:修羅場!
此刻已經有不少的族群獻祭者已經出現在望鄉臺下,雖然彼此有了一定的距離,但是似乎都不曾打算主動進攻,大家注意的要點,反而是眼前高聳入雲的城牆上。
任誰面對眼前的巨大城牆,如何攀緣而上,都成了第一大難題。
所有獻祭者們,自然不會太過將對砍消耗再放心內,何況要想殺戮,進入望鄉臺後,下一站的修羅場還有著大把機會。
“乖乖,一眼望去,只感覺聳如雲深處,這臺是不是也太高了點?”
唐小角望臺興嘆,他一向以輕身功夫自詡,如今面對如斯城牆,也不禁有些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