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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第二名死者

尖叫聲的傳出打破深夜城堡大廳原有寂靜,所有人都被這如同警報般的聲音吵醒,紛紛解開房鎖,開啟房門,出現在走廊中。

警長是第一個趕到出現叫聲現場的人,連風衣還沒來得及穿上,整個人便從房間的一頭跑到另一頭的走廊。

發出叫聲的是修女莉亞,只見她整個人癱坐在地面上,被昏黃油燈照到的臉顯得非常地恐懼,睜大了呆滯的眼睛看著眼前的一灘血液。

往稍遠處,是一具淡藍色長裙的屍體!

是那個女學生薇特!

警長繞過修女,走近屍體,在女學生倒下的一頭,鮮紅的血液鋪滿了松木地板,彷彿拼命地想要滲透下去。

那些鮮血的源頭正是女學生被劃開大半脖頸的動脈,清晰可見的橘粉色的傷口,以及無數條細小或青色或紫色的血管氣管。

又是這樣的致命傷口!

歪曲到極致的腦袋,瞪大了眼睛,像是見到了什麼極其恐怖的東西,嘴角邊還溢流出血水和地面粘連。

倒在地上的屍體一隻手壓在身體下,另一只手伸展在外,對著滾落熄滅的提燈方向。(提燈被留在走廊,給需要的人使用。)

空氣中瀰漫著兩股不同異味。

警長捂著鼻子蹲下身體,油燈靠近死者的傷口,照亮更加清楚的模樣,血管還在溢位血液,不過顏色顯暗,偏黑紅色。

他注意到致死傷口處存在著不規則的地方,像是被數道銳器同時劃過留下的傷口形狀!

可上一位死者的致死傷口非常平滑,沒有多餘痕跡,這一次為什麼會這樣?

如果是獵魔人說的狼人的話,這一次的傷口痕跡明顯更符合這一特徵,難道兩次出手的人並不是一個人?

這個時候,其他房間門裡的人都來到了走廊盡頭的位置,他們同樣看清了女學生的屍體,有的還驚恐地叫喚了出來。

林十三皺著眉頭看著眼前的這具屍體,胃部又開始不自覺地不停翻滾起來,或許是見過了相似的狀況,稍稍提高了一些接受的能力。

又死了一個人……

為什麼會這樣?她怎麼會在這裡?門難道不都是反鎖好的嗎?

一連串的問題湧上心頭,林十三看向半蹲在地上的警長,正準備問些什麼,商人和郵差從房間裡走了出來,看到死者後,商人面露驚恐,問:“發,發生了什麼?”

“有人死了,你難道看不出來。”警長的語氣有些不善。

這幾乎是在他的眼皮底下發生的殺人事件,而自己卻沒有半點的警覺……

郵差回頭向樓下的餐桌看去,嘀咕道:“獎金翻倍了呦……”

有些刺耳的話語。

警長微怒,腦門血管鼓起,一把拽住郵差的衣領,大聲道:“你的眼裡只有錢嗎?你不知道死人了嗎?!”

郵差被重重的撞擊,胸口一陣發悶,喘不過起來,似乎帶著燻醉的酒氣,反駁說“我又沒說錯什麼!!”

警長怒意更甚,掏出暗銀色的手槍,指著他的腦袋:“既然你這麼喜歡獎金翻倍,不如就讓你成為下一個翻倍的籌碼吧?!”

在危機之下,郵差終於清醒了幾分,連忙道:“我,我不是故意這麼說的,幫幫我,我也不想……”

其他人只是微微嘆氣,也沒有出手勸說的意思。

“哼,”警長重重地將對方往地上一丟,“蠢貨!”

郵差摔在地上,背對著眾人露出了怨毒的眼神……

林十三突然意識道另一件事——

這個夜晚像是有些‘安靜’地詭異了……

其他人也就算了,可為什麼連自己也會如此犯困,幾乎是沾著枕頭就陷入了深度睡眠,並且還是在這樣一個危險、充滿變數的世界。

自己居然選擇相信了一把門鎖和一個櫃子?

當時理所當然的選擇,現在想起來卻是非常不可思議,這是自己的選擇?還是這個城堡發生的詭異事情?

林十三敏銳地察覺到其中可能存在的問題。

“警長,出血量可能有些問題。”在屍體另一側觀察的克里斯汀突然提示說。

警長也沒有在郵差身上多浪費時間,他在剛才也察覺到了這些,轉過身,對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醫生說:“德裡克,你能看一下屍體嗎?”

“啊,這個,好的。”醫生這才醒悟過來,有些猶豫地靠近了屍體,表情略顯僵硬,看起來像是難以接受死者的死亡方式。

“從殘存的體溫上看,她大概是半個小時到一個小時前死亡。”

“諸位,半個小時前,你們在做什麼?”警長問。

回答他的全部都在睡覺……

“能看出來是用什麼武器造成的傷口嗎?”

“我,試試看……”

警長點點頭,抬起頭問被攙扶起來的修女,這時候她的臉色恢復了許多,問道:“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對方低著頭,說:“房間裡面沒有方便的地方,我記得在走廊的這頭有廁所……”

警長低下眼瞼,看了一眼腳下的屍體,說:“恐怕她也有和你一樣的打算。”

眾人順著光源看去,可以看見在少女身體下半部已經看出沾溼的衣裙,如果仔細用鼻子分辨,還能夠從濃郁的血腥味中聞到一些不同的味道。

是第二種味道的來源。

警長從側面向眾人解釋了女學生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沒有人想到人們養成的文明習慣,竟然成為了兇手的下手的契機。

這也證明了兇手其實一直都在他們身邊,觀察著他們,隨時準備下手……

“導致致命傷口出現的,可能是特別設計的器具,有些像是多爪一類武器,沒辦法確定模樣,但可以判斷的是,兇手的力氣應該很大。”醫生檢查完傷口說。

“會不會是那個獵人?”老婆婆一下子聯想到了還留在會議廳的獵人。

警長搖頭:“他不可能掙脫開繩子。”他頓了頓,像是也不能肯定,說:“等會我去看看。”

“你是第一個發現死者的?”警長問。

修女點點頭。

“那個時候,有看到什麼?”

“什麼也沒有,我拿著提燈的探路的時候看到了她的腿……,當時……”

醫生又提示道:“警長,你看這裡。”

圍觀的眾人也順著醫生所指示的方向看去,死者的右手手掌有些不自然——

除了拇指和食指外,其它三根手指蜷縮壓在地面上,留下剩下的兩根手指組成了一個偏‘L’的形狀。

這種手指組合形狀在正常情況下幾乎是不可能出現的。

除非是死者臨時之前有意留下的線索!

給他們留下的確認殺人兇手的線索……

警長快步跨過屍體,來到醫生旁邊,仔細端詳了這只蒼白的手掌,像是察覺到發現了什麼,抬起了手掌,剩下的幾根手指似乎因為失去了壓力,開始以非常緩慢的速度伸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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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他又從地面上撿拾起了什麼細小的東西,靠近油燈仔細觀察起來。

而死者原有的手指姿勢被破壞……

像是一種下意識地判斷,林十三覺得少女手指的形狀,很像警長的那把銀色的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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