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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0、我好恨

為了證明自己的說法,蕭木石把小貓丟在地上,用腳踩住貓尾,空出來的手對著柳蘭芝的額頭點畫了一道符,柳蘭芝身上一陣白光閃過之後,腰以下變成了一股濃郁的黑煙,還帶著些難聞的味道,臉上的溫柔可人也變成面孔青紫,眼睛凸出,舌頭長長的慘狀。

那是柳蘭芝死時的狀態。

“瞧瞧。”蕭木石很體貼的用衣服遮住了她那大半鬼臉,才喚蕭明珠來看。

蕭明珠有了些心裡準備,倒也沒被柳蘭芝的死後慘樣給嚇著,不過瞧著那小半塊臉,大概也能猜得出柳蘭芝的死狀該是極為痛苦的。她挪開臉,衝著蕭木石道:“我有話要問她呢。”

蕭木石沒動。

蕭明珠無奈,只得道:“她是柳蘭芝。”

這下輪到蕭木石驚訝了,他瞪著手中的柳蘭芝,不解:“姐,你沒認錯,柳蘭芝不是還沒死嗎?再說,這可不是一隻新鬼!”

他辨認得出來,手中的鬼也不是含著極大怨氣而死的厲鬼,而是在陽間飄蕩了些年頭,吸食了不少鬼氣怨氣而形成的厲鬼。

蕭明珠道:“我不會認錯的。你鬆開她,讓她說說來找我的理由。”見蕭木石猶豫,她又道:“放心,這些鬼崇近不得我身,以前老道士就也沒少領我出去抓鬼除邪。”

蕭木石記起往事,臉色很難看,還是聽話的鬆開了掐著柳蘭芝的手。

柳蘭芝被摔在地上,她就那樣爬了了一會兒,慢慢的,身下的黑霧散去,整個人又幻化成生前的模樣,她這才抬起頭來,衝著蕭明珠磕了一個頭,道:“還請蕭姑娘讓小公子放過小貓兒。”

蕭木石將小貓拎起來,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什麼,他想了想,咬破自己的手指,血指頭徑直點在小貓的額頭,小貓嚇得尖叫,一個小小貓魂就從貓身上脫離了出來。

蕭木石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小貓兒:“原來只是七尾狸貓在做怪。”

柳蘭芝轉過來頭衝蕭木石哀求:“還請小公子瞧著它從不做惡的份上,原諒它的冒犯。它……它也是為了救我,才會冒犯小公子的……”

蕭木石拎著小狸貓的主尾在空中晃盪著玩:“那看你的表現了。”這一鬼一狸,要是敢有半點歪心來騙姐姐,他哪怕頂著姐姐的罵,也是不會不饒它們的。

“別欺負它。”蕭明珠伸手將小狸貓奪過來,放在掌心裡,被蕩得暈頭轉向的小狸貓討好的舔了舔她的掌心,一雙手爪子抬起,也一再地做求饒狀,逗得她格格直笑:“能有七尾,也是及不容易了。”

據說狸貓百年才長一尾,兩尾時開靈智,四尾時懂變幻,六尾能口吐人言,八尾能實現人的心願,九尾歸一,那可就得道了。可是狸貓本就是林中弱者,想活上百年談何容易。開了靈智也是抓妖驅鬼之人極愛獵殺之物,能熬到七尾,已及為不易了。

這只小狸貓能靠近她,還真如柳蘭芝所言,它身上是沒有殺孽。

“它本是八尾。”柳蘭芝幽幽開了口:“是它耗廢了一尾,送我回來的。”

蕭明珠極為詫異,七尾已是不易,何況八尾。

一但有人發現了八尾狸貓的存在,必定世間轟動,世人蜂擁而至,抓捕八尾讓之實現自己的願望。可是八尾狸貓替人實現願望是要付出尾為代價的,少一根尾巴,不僅代表著它要多熬上一百年,還是與得道又遠了一大步。

這只八尾捨得拿尾巴幫柳蘭芝,他們之間的羈絆必定不淺。

她指了指床邊的繡墩:“起來,如實說。”

柳蘭芝乖巧的起身,側坐在繡墩上,低垂著頭道:“昨夜我命本該絕,死於林箏之手。死後,我滿心的疑惑,我不明白,她是我的親侄女為何要對我下這種殺手。我更不明白,為何我無故死於林箏之手,大姐不僅不責怪林箏,只是一心想著如何粉飾太平,護林箏周全。”

“頭七那夜,我回去找她們問個究竟,可是她們卻說逝者已逝,生者如斯。她們怕我怨魂不散,找她們報仇。讓人在我的墳上釘了七根桃木釘,佈下了七煞陣,讓我永世不得超生。”

說到這時,柳蘭芝已經是淚流滿面了,她抬起臉,看向了蕭明珠掌心裡的小狸貓:“我前世救過它,它來找我報恩,見我被桃木釘墳,就替我拔出桃木釘,要送我去枉生。我不願意就這樣離開,我要找她們要個說法,讓她們知道世間有報應之說。”

“我沒有害人,耗盡了五年的時間,靠著吞食惡鬼,終於成自己了厲鬼。可是她們卻利用我身死之事大作文章,甚至有了大福運,成了人上人。我無法再靠近她們,替自己討回一個公道……於是,八尾用了它一條尾巴,將我送回到了昨夜,我借自己的屍身還了魂。”

【boss,她有大用處。】008突然道,【她是從五年後來的,換句話說,她知道五年後的情況。如果能擁有先機,那就可以解決許多事了。比如,知道白蓮那個任務者做了什麼,能知道林箏她們的將來,當然,還能問出您和逍遙王的事兒,一切將事半功倍。】

蕭明珠知道008說的話很對,不過心裡就是有些不舒服。雖然不知道將來會發生什麼而心生恐懼,但更多的是有一種期望。如果有人強制的定好了軌跡,只能照著做,那與被別人支配著生活有什麼區別?

【boss……】008似乎知道了蕭明珠的不悅,想勸,蕭明珠阻止了;【我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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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蕭明珠半天也沒有言語,柳蘭芝跪倒在地上,以頭貼地,“蕭姑娘,我好恨……我好恨……我還那麼年輕,就為了她們的將來的榮華富貴,就讓我不明白地慘死,還不讓我去投胎轉世……我好恨……我好恨啦……”那一聲聲的恨,那一聲聲的淒涼,讓人感同身受到她的恨意。不過,也就僅此而言,她的那些恨意並沒有攻擊性,也沒有誘惑人一起在恨意裡沉淪的意思,可見她並沒有傷人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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