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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幼章走近看了看睡熟的小哥兒,奶媽媽抱下去,幼章心驚才停。

回頭看了一眼,那時站在臺階上的三叔已不見了蹤影,她有話想說,已不知該說什麼了。

進屋看了看姐姐,姐婿就坐在床榻上,姐姐已然深睡,姐婿給她擦手,神情格外的溫柔有情。

不好再打擾,止了來回進出的弄棲,“這會子腿軟的很,姐姐醒了喊我一聲。”

“哎。”

從上元寺回來,老祖宗等人來二房見過,少勤這時已有精神,靠在榻上,有丫鬟喂著參湯。

老祖宗頗有感懷,“這是鬼門關頭走一遭,吃了這個苦,今後大事也無有沾擾,璇兒媳婦,你是辛苦了。”

說這樣的話,戴二夫人身後也抹了一帕子,“終歸無事,這才是命啊。”

少勤點頭,讓弄棲抱了小哥兒來,“原老祖宗給他起了名,喚琪哥兒,卻因著他命大,難有的福氣,是要起個賤名,平常養活才是。”

“自是自是。”

老祖宗看琪哥兒,他忽的笑開了,分外機靈,頓時討了老祖宗的喜歡,“既是寺裡生養的,看來是與佛家有緣,就叫小僧,等年後會走路了,還得請著主持開一道光,到家裡闢一座寺院,得單獨為小僧養著才是。”

家裡是養著兩個姑子,如今老太太又另請了道侶,家裡誰也沒有這樣的殊榮,可真見了小僧哥兒討老太太她的歡喜了。

等屋裡了人各走了一圈,幼章才走到少勤面前。

看她精神大好,只臉色虛白,還得休養。

少勤見著她,喚她前來,一時又有感慨,是想起了那日寺裡大師說的話,她拉幼章的手,“我已無事了,你還煩憂個什麼?”

看她面色,是有心事的樣子,“是不是驚嚇還未緩過神來?”

驚嚇是有的,擔憂才更多,“姐姐,老祖宗不問,但我是知道的,你早產,我總覺得沒有那麼簡單,先前那王佛就提點我一二,想必她是經過偷聽了什麼,將將說完,你就出了事,叫我怎麼好安心?”

“寧兒。”

少勤壓聲。

幼章驚疑,“姐姐是知道此事?”

少勤知有些事不能明說,畢竟已扯到後院之外,“是裕親王妃沒錯,她手裡有我年前莊上的錯處,恨我當年與她約好,卻嫁了葛璇,她輾轉幾何,才嫁給了裕親王。”

“怎麼?”

“她雖不是南方人,但因著舅舅,我見過她兄長幾回,那時不懂事,不知道家裡的決斷,是答應她以後做她小嫂,日後為她謀出路。”說起陳年舊事,少勤心裡也不好受,“只是家裡女子,哪有那麼多如願的事,是我負了那人,第年,他家升遷京中,再後來,她高嫁六王爺,也就是現在的裕親王,我是該恭賀她的,但她終不能理解我,怪我年前耽誤她兄長,進而耽誤了她的婚期,這才鬧得不開,直到了如今。”

“那那日寺裡?”

這裡就不好細說了,她剛從大師的居處出來,心裡恍惚,她就在橋上,聽見了她妹妹的名聲,與她說話,言語不外乎要她補償她當年的錯處,她鐘意她小妹,要拿她來抵償。

少勤笑她痴呆,先不說我妹妹身份,就是她這樣伶俐的人,給了你後宅,你可吃到什麼好處?

她嗤笑,說那裕親王可不是個色令智昏的人,平常丫頭入不得她的眼,只有找了有身份的人,他才能安歇一些時日。

少勤當然不肯,兩人起了爭執,便落了水。

索性她也知虧心,不再提幼章之事,少勤打算看好幼章,便也無事了。

這裡還得跟她說,“就是些小事,她記我錯處,以此威逼我,尋些短處,大抵不礙事,不是有心,她還不至於是那樣的人。”

怎麼不至於,少勤這裡記她一筆,是一定要還回去的。

只幼章還多疑,少勤不願她小小年紀,要思慮太多,便有意壓下,“無事,大人的事你不要管的好,我現也無事,你回去練練小字,靜靜心,與琯之幾個玩玩解解悶才是。”

只這裡幼章心有餘悸,那頭小謝山庭,葛思珉榻上難起,是受了重傷。

三千不忍,“三爺日後出門還得隨上我,切不可再莽撞。”

換了材藥,裹上衣襟,三千扶葛思珉坐起,見他咳嗽二聲,又來案上看音訊。

只要嘆氣,“三爺,你何必非走那一遭,二房大奶奶有事無事跟你又有何關係,平時心冷之人竟然無端做起活菩薩來,是不嫌命短,站都站不穩。”

葛思珉嫌他話多,不答他話,“東流回來了沒?”

三千估算時辰,“應從袁府剛回來,路上還須片刻時間。”

葛思珉沉思,“明日早朝如意便會上訴,拖不得,你去寺裡再走一遭,務必守住。”

“是。”

方從院裡走出來,就見著從山下上來的葛瓊,三千沒得好臉色,疾風要去,葛瓊以禮待他,“望留步。”

三千抱劍,“瓊大爺既也上山了?”

葛瓊臉色不好,坦言,“是溪川硬來之,沒有通報,還望見諒。”

三千不願與他多話,“你道這小謝山是什麼地方,就憑你身邊這人手無縛雞之力就能闖得過來。”

葛瓊身邊站立的青下將要拔劍,葛瓊攔住,“不得無禮。”

三千嗤笑,“大爺來也來了,還不快進,只說話注意些,免得我回來——你是知道我厲害的。”

葛瓊不計較他言語無禮,望向屋內,神色憂忡,“三叔,可還好?”

三千呵呵一笑,“大爺看了不就知道了。”

葛瓊往常不會無令來小謝山,只今日——

門口等了片刻,屋內丫鬟推門說,“大爺請。”

留著青下候在門口,初初推開門,手還有一層薄汗。

三叔就坐在書榻上,黑髮未琯,左手持書,聽見門房響動,也無有反應。

再踏入此間,葛瓊心悸有餘,檀香還是那時的檀香重,案上一面玉雕鷹石也還是他從前送來的模樣,被擦拭的仔細。

葛瓊行禮,喊,“三叔。”

葛思珉聽見,放下書卷,“來了。”

“來了。”

三叔只定定看他,他愧疚異常,“是溪川的錯。”

葛思珉搖頭,問,“如今可知真相?”

葛瓊低頭,繞手裡的玉扳指,“此事確是裕親王有錯,我定當讓他登門賠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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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還覺得只是這一件事?”

葛瓊不語。

葛思珉索性坐正,正面看向他,“溪川,我之情,就當真比不得裕親王與你一點恩惠?”

葛瓊心驚,掀開白袍跪下,腰背挺直,“三叔。”

他悲慟異常,不能作比,“三叔照顧我已有十年有餘,便是溪川生身父親,三叔之恩,世上無人能及,三叔之情,非裕親王等人可提。”

他將要哭泣,生生忍住,“只是裕親王曾與大寶相國救過侄兒性命,為官數年,他也是恩威有加,從未讓侄兒邁入一步錯處。三叔於侄兒,是師是友,裕親王於侄兒,卻是諍友,三叔與裕親王,侄兒不能比較。”

葛思珉剎時冷臉,“溪川,我是教得你太好,忠孝節義,這天下誰也沒有你學得精益,將仁義當做枕上針劍,是為大君子也。”

他費力笑兩聲,“果真是京中為人稱道的溪川君,你與你父親,真是沒兩樣。”

“三叔——”

“請回罷,道不同不相為謀,如今你與我早無話語可言,我能教你的也已教盡,你忠義至此,我還能傾授什麼,從今日起,不要再將我當做你的父親、先生,回你的朝堂宗廟裡,那裡有你的錚錚好友,且去把酒言歡罷。”

“三叔——”葛瓊堅忍,不堪言語,“三叔何苦逼迫侄兒至此,自古忠義兩難,我不明三叔志向,做不得一個通透的人。裕親王之人我自問甚是瞭解,他絕非不顧侄兒家族安危之輩,既如此,三叔為何還百般阻攔?”

“裕親王之人,你甚是瞭解。”

葛思珉冷眼不願看,“你口中朝堂用你,顧你家身的人,可是做過殺害司馬遷光一家上百餘人口之事,又可逼迫過曹閣流落關外慘遭泥石傾塌,亦或因不滿前太子舊黨施恩,是燒得平城半個草屋殆盡銷燬。”

葛思珉再問他,“你還不明白嗎,裕親王生性暴虐,他用你一時,就會防你一世,你承他的恩,殊不知十年功夫不到,整個葛家就要因你一時仁義頃刻荒蕪,你如何忍心?”

“三叔,”葛瓊不是沒想過,但始終沒有葛思珉想得深遠,“葛府臺承先帝賜居,裕親王既需我扶持,就不會枉顧人倫道義。”

“三叔,三叔,”他向前兩步,“三叔為何就不信我,我助裕親王是為報多年之恩,他日若成大位,怎就會第一個魚肉昔日功臣,裕親王並非這樣的人,侄兒可以以性命擔保。”

“你擔保,裕親王是否有仁君之相,他之性,你還要我多加解釋?”

“三叔且聽侄兒一言,裕親王是不比CD王宅心仁厚,但古來做大事者當得決斷有責,他縱然行事毒辣,但不是不能壓制。況昔年司馬遷光是有意背信棄義,東窗事發,攜家眷被裕親王護衛腰斬,此事裕親王亦不知情,另者曹閣之徒,生平頗受王爺愛戴,只因政見不用,被皇帝貶至關外流放,王爺知時,去城門親送已來不及,何況天災**,遭遇泥沙侵蝕,王爺怎能阻隔。平城被燒殺,或是裕親王虐政難消,但事後不是又請旨捐造,如平城未毀,又何有今日輝煌——”

榻上葛思珉已聽不完全,一口氣沒憋住,咳了出來,再咳一聲,胸口刀傷,血水吐出。

葛瓊大驚,直直站起,“三叔——”

“滾,”葛思珉多咳兩聲,氣已不順,“滾——”

門外聽到響動,是東流待侯,推門而入,持刀相向,“瓊大爺請回。”

葛瓊捏拳,心痛不止,三叔什麼時候這樣狼狽,“侄兒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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