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老太君屋裡走出來,打正門遇見蘇暮遮與邶夜走來。
蘇暮遮是聽說了這件事,這時遇見還略顯欣喜,“小妹,聽說此次秋圍初獵,你自請隨行了。”
這可是件稀罕事,“打我有記憶以來,只見你從不沾惹此事此為,不肖稍稍有力氣的活計,你也是躲得遠遠的。要去圍場,秋高霜烈,就是遠觀,你可還受得住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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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什麼秋圍狩獵,完全是齊鶴的一廂情願,到頭來,到老太君面前解說一番,幼章是啞口無言,只恐不應下此事,齊鶴這丫頭當真鬧得大發了。
只是在二位哥哥面前,幼章還不能如實說,已經想好說辭,正要開口。
“大哥,我哪有你說得這樣——”
“哎,九哥這你就有所不知了,”邶夜似看好戲般,嘴角含笑,篤定道,“今年不同往年,家中兒郎秋獵祈福為常態,多的是劉家的景真賢弟,你說,就今年,十三還能一樣嗎?”
越說越不像話了。
蘇暮遮聽言,卻頗有興趣,“怎麼說?”
他可記得,在京裡,但凡提起這位劉家公子,幼章的小脾氣就起來了,現下是什麼情況,才幾日的光景,他竟錯過了不少東西。
“還能怎麼說,就是前日,在外湖小聚,恰逢景真賢弟有事要求,哪巧十三也進了外湖,幾番周旋,這不就打了照面——”
“十五哥!”
幼章自己都不知道,私底下,十五哥還有這樣一面。
這話不說最好,言不達意,就未免牽扯甚光,若是引起不必要的矛盾,那就不太好了。
“哎,十三,我與九哥說句話,你急個什麼。”
“好了,”蘇暮遮猜也是猜出來了,瞧幼章模樣,心底一笑,這樣挺好,“如此說來,弘杉也見過了小妹,那倒也好,就不用我私底下找個時間引薦,只是……”
話說到這裡,才知不經意多言了,轉身旋即叮囑幼章,“秋獵自是沒你什麼事,此趟出門,不要勉強,周全為上。”
一旁邶夜接話,“莫擔心,那日我無事,陪帛林走一遭,十三跟在我身後,是一點事也沒有的。”
就是跟在你身後才有問題好嘛,還不如跟著齊鶴鬧一鬧。
轉眼就到秋圍初獵這日。
這中間,幼章不是生齊鶴的氣,是覺得她的脾氣牽扯廣,對女孩子家而言,終究不好,心裡想著,這幾日就沒怎麼與她說過話。
這頭幼章是沉住了氣,那裡齊鶴卻徹底繃不住,靜下心想想,幼章這人,嬌得很,獵場裡風霜大,若是有人硬要她出手,就她這點繡花架子,豈不是太難為她。
轉念又一想,才不呢,她脾氣這樣倔,明明是她的錯,到頭來硬要責怪她,好心還當做了驢肝肺。
出門在即,幼章分外難得地換了一身利索的裝扮,一套短袖過膝的裙邊,頭髮琯了個結,無有累贅,清爽極了。
出門去,齊鶴見了,嘿,哪裡像個男孩子,身板真弱,枉她有這樣一副高挑的個頭了。
又騎不了馬,家裡為她,還單獨僻了一間馬車來。
說是奇怪罷,也不奇怪,只是外出參加這種活動,幼章知道自己著實不在行,便從來都沒去過,這一遭,家裡同她一般脾性的姐妹,許是年紀都大了,還真的沒有說要同行的,去的人,也只有像齊鶴這般,不外乎幾個跟在邶夜等人身後的瘋丫頭了。
適才老太君知道她要去,還高興地不行,“就是去了一趟京,性子也變化了。”
其實沒有變化,幼章落了地,往居住的營帳裡坐下,才叫真的頭疼。
實則她心裡想好了,除非齊鶴真的上門來喊她了,她就一概閉營不出,睡她個天昏地暗。
只是是她太疏忽此次狩獵各戶中劉國公家劉大公子的名氣,還沒躺穩當,就被一群平日裡不大交好的姑娘來擾。
人就在營外,此時齊鶴也不知蹤向。
幼章聽著聲音,問疏影,“你偷偷看一眼,正說話的可是溫家四姑娘。”
一時疏影回來說話,“是。”
幼章就明白了。
再休息也不合適了,讓疏影拿著她的射具,出營了。
早在營外侯著了,見著幼章出來,眾人紛紛停住話語,轉頭來看。
這種同仇敵愾的氣氛是怎麼回事?
幼章驀然,看來劉景真劉大公子的名號不為虛假。
幼章裝作不知,問,“溫善姐姐,可看見齊鶴了,一會兒功夫,她就不見了。”
眾人怔然,哦,這原來就是齊鶴的十三妹,名不經傳的蘇幼章啊。
好罷,是長大了些,就衝這副溫婉可人的模樣,溫善還是與她搭話了,“在箭場,方才見著了。”
哦,猜也是,幼章裝作恍然明白,“哎,幾位姐姐怎麼都在這裡,可是有什麼事。”
“沒有什麼事,恰巧經過,看見你營前這棵樹有些年頭,就停下議了議,可巧,你是要去前頭尋齊鶴罷,我們亦是,不妨一起。”
“自然好。”
就箭術而言,齊鶴比帛林還要略勝一籌。
幾番秋圍,齊鶴的名聲早打了出去。
她是一位奪人耳目的姑娘,這股子幹勁,很是讓人服氣。
場上正在試箭,就當是狩前熱熱身,齊鶴自然在,且是一箭穿心,精準無比。
作為女孩子,幼章給她鼓了鼓掌。
敲摸摸看了幾眼,幼章打算散場。
正轉身要走了,哪知溫善跑來喊住她,“十三小妹,既來圍場,不知道你的手藝如何,這剛剛好的,下了一撥人,我們上去比比。”
初下場的齊鶴就聽到溫善對幼章的這番言語。
她別的不知道,就是知道十三最受不得別人言語上的挑釁,半點虧都不讓人佔去。
她這點把式,肯定上不了場,自有辦法忽悠地溫善下不了臺。
齊鶴就當看好戲了,抱著弓箭從她身後走來。
哪裡知幼章是言辭誠懇,一五一十地與人說,“啊,你說試箭。這個我恐怕不行,幼章不才,觸得這弓箭少,且不上場了,溫善姐姐你請便。”
再三推辭,溫善磨出了脾氣,“我又不是執意要與你一較高下了,你的箭術差,我又不是不知道,你犯不著多加推辭,顯得我好沒脾氣。”
幼章卻也是溫和地,接她的話,“你誤會了,我沒有這個意思。”
“實則你也沒誤會,既見著你到場上來了,我自然也明白你在想什麼,不過你可掂量好了,景真哥哥向來真刀實幹,你多是花架子,別討了嫌來。”
說完身後人也哈哈笑了起來。
哎,果然聊不到一塊去。
正是關鍵時候,遠處有人喊她了,“十三。”
真是又高又遠,幼章趕忙去了,“哎。”
小姑娘家鬧著玩,老遠邶夜就見著了自家小妹一副端笑無措的樣子,“叫你別亂跑,你又不是齊鶴,這些小姑娘,我都沒辦法,可跟緊我,別自討沒趣。”
“哎,好。”原來邶夜不是說著玩玩的。
擦了一把汗,幼章才看清,哦,身邊還站著旁的人,亦行禮,“見過劉公子。”
這頭幼章走遠了,一群姑娘也沒了趣,自然安分上場試箭。
一箭射中,溫善還沒有竊喜,身後又一箭擦發而後,直打的她的箭偏落,而後正中靶心,一箭穿透。
溫善驚嚇,回頭看。
身後齊鶴眼神凜冽,“再恐嚇我十三妹,當心我才叫你出盡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