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於文文和白冰，一臉不信。
她們覺得，林楠就是在瞎扯澹。
“你要是說你是青雲宗的人，我們說不定還信了。”
“就是，一張口，便說自己是煉製絲襪之人。是明擺著，我們查不出來，所以才這般說辭的吧？”
於文文和白冰除開不信之外，也是在為談判桌上減少林楠的砝碼。
她們也猜到了，七三分並不能讓林楠滿足。
若林楠當真扯著虎皮拉大旗，只怕分成要被他談到八二分了。
林楠不去管那二人的態度，他知道這裡管事的就只有妃萱一人。
妃萱抿著嘴，眉頭緊皺。
她在想，此事若是假的，她該如何。若是真的，她又該如何？
只是幾個照面，事情已經朝著妃萱從未料想過的方向發展。
她覺得有些頭疼，面對這樣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她也不知該如何應對了。
‘這小子，大機率在騙我吧？他小小年紀，怎麼可能創造得出絲襪這種東西。而且，能這般懂得女修的愛美心思，大機率是青雲宗裡的一名女修。’
想到這裡，妃萱正欲開口。轉頭又想，若不是他，他為何突然來這樣一句，這種事太容易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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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般說，倒不是給了我機會？
不對，這小子雞賊的很，不可能無端放失。
妃萱沉吟片刻，抬手止住了於文文和白冰二人的話。
“住嘴，這裡豈有你們多嘴的地方？”
說罷，狠狠瞪了二人一眼，語氣愈發重了。
“林楠乃是我侄兒，他怎會哄騙於我呢？他說了，我便信。你們，無需多言，揣測他的心思。”
林楠心裡暗歎，妃萱這招先發制人，倒是還有些門道。
不愧是百寶拍賣行駐高塔寶舟的管事。
林楠直接挑明：“妃姨，也不用這般說，我知道你也是不信的。現在這般說話，只為了能拿到更好的分成罷了。我就直說，八二分成，一步不讓。”
隨著林楠的話說出口，場面當即冷了下來。
無論是妃萱一夥，還是葉知秋，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妃萱臉色看不出什麼變化，可後面的於文文和白冰臉色鐵青。
如此不給她們百寶拍賣行面子的人，她們見過的，也就只有林楠一人。
她們百寶拍賣行的勢力，可不小。
得罪她們百寶拍賣行的人，下場可不比得罪大宗門來的好。
眼前這個年輕人，竟然絲毫不懼。
莫非，此人來頭更大？
於文文和白冰，再一次盯著林楠，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些什麼。
妃萱眯著眼睛，還是頭一次發覺自己這位認得侄兒，如此的難看明白他。
“你想要八二分，除開是煉製絲襪的作者之外，還必須要和我們百寶拍賣行保證，只能供應我們一家。”
妃萱也把她的條件限制得死死，看起來沒有退讓的餘地。
林楠從乾坤袋裡，取出一疊蝴蝶結絲襪。
“這是，在下個月推出的蝴蝶結絲襪，如今市面上從未出現。”
當蝴蝶結絲襪出現的時候，於文文和白冰眼睛都從這上移不開了。
於文文當即攤開一件，在膝蓋位置有一個蝴蝶結，整個樣式是她從未見過的。
“我的天，這種款式之前從未出現過。這個手感，這個材質，絕對是正品無疑。”
白冰也是一臉不敢置信，林楠竟然真的是創造出絲襪的人。
“在絲襪圖鑑一書上，也沒有出現過的樣式。看來，他說的是真的。”
於文文和白冰的話，似在提醒妃萱，林楠所說不假。
妃萱看向桌子上的蝴蝶結絲襪，緩緩開口道：“這批蝴蝶結絲襪，放在我百寶拍賣行拍賣，我可以給你八二分。之後，新款都是這個分成，如何？”
林楠聞言，不免的大笑起來。
“妃姨，你以為我是在和你商量嗎？”
此言一處，於文文和白冰都愣住了。
她們從未看過，有人竟然敢這般和妃萱說話。
林楠接著說道：“我創造出絲襪，當然是知道它有多大的吸引力。現在，不是我需要你們百寶拍賣行，而是你們百寶拍賣行需要我。就剛才那個條件，我放到外面，自然有大把的拍賣行願意。我來和你談生意，也只不過看在姨侄一場的情分。”
說罷，妃萱的臉色首次變黑。
她也清楚，林楠說的都是大實話，可如此直白的大實話說出來，她的面子真的掛不住。
妃萱還有著自己的倔強，她還跟林楠講條件。
“我可以給你九一分成，只不過從今以後，別的拍賣行沒有絲襪可以拍賣。”
妃萱認為自己給出了極大的退讓，林楠也應該答應下來。
可林楠沒有。
“妃姨，若是由你們獨家，那便是另外的事了。除開十零分成之外，你們百寶拍賣行還需要額外付我一筆錢。”
話音剛落，於文文便忍不住了。
她譏諷林楠道：“不給我們分成不說，還要我們額外給錢？你可真是好大的臉。”
旁邊的白冰一言不發，卻也是同樣的態度。
林楠懶得理會二人，看向妃萱。
“妃姨，你是如何想的？”
妃萱不語，她在思考剛才林楠所說的可行性。
半響，妃萱開口問道：“這一筆錢，大概要在多少？”
妃萱的話，倒是把於文文和白冰震驚住了。
她們百寶拍賣行，向來都是別人相求的份，哪裡見過她們要讓步的。
尤其還是，十零分成之外，還要額外給別人錢。
“妃姨，這事是不是還要和上頭商量一下？”白冰忍不住，婉言相勸。
“是呀。”於文文也跟著開口，“我到沒覺得，這絲襪有那麼難求。”
妃萱沒有理這二人，而是盯著林楠，接著問道：“要多少？”
林楠在心裡琢磨一下，獅子大開口：“我要你們百寶拍賣行全年一成的分紅。”
此話一出，於文文和白冰坐不住了。
接連拍桌子站起來，指著怒喝道：“不可能！你可真是白日做夢！”
妃萱饒是見過諸多貪心之人，此刻也還是忍不住感嘆，林楠也太敢要了。
“當真？”她問道。
林楠點頭：“當真。”
就在林楠以為，妃萱會妥協時，妃萱長嘆了一口氣。
“唉，看來只能八二分了。”
林楠笑了，他知道，妃萱是做不出這樣大的決定。
“很理智的決定，妃姨你要是答應了，我只怕會反悔。”林楠如此說道。
妃萱沒有回話，開始用商家契約紙來擬定條約。
這種商家煉製的契約紙，有著極大的契約能力，在上面協定好的事情，不可違約。
違約者，就算是死了，也會強制執行。
畢竟，商家雖然不是諸子百家中最強的一家，但必定是最有錢的一家。
商家用他的錢，來強制推行這種契約紙，本就是用自己的信用做背書。
違約者，會遭遇到商家僱傭的強者上面追討。
如果沒錢執行，直接強制為奴隸，幹夠換錢的年數，才能重返自由。
如果自己一個人幹了一輩子還不行，那便從你的兒子孫子那繼續扣，子子孫孫無窮貴也。
直到，把債務還清。
這商家契約紙，也是如今各個商人最常用的。
妃萱擬定好合同之後，大大方方簽上了自己的名，把合同遞給林楠。
“要看看合同不？”妃萱調笑道。
林楠接過之後，回道：“好！”
說罷，林楠一條一條，仔細看了起來。
時不時，還提出一些自己的疑問。
妃萱本來以為，林楠會為了面子，說不用看。
可沒想到，林楠竟然絲毫不要面子。
這種人，還真是天生的生意人。
做生意，最重要的便是不要臉。
林楠在確定合同沒有問題之後，才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商家契約紙上靈力大作，林楠明白這是合同生效了。
這股契約靈力，纏在他的小臂上，不仔細去感知，根本感應不到。
估計，是商家怕人跑了，特意留的。
合同簽好，妃萱恢復了之前的模樣。
她笑著給林楠盞茶，彷佛回到了好阿姨和好侄兒的樣子。
“林楠侄兒，你是怎麼料定，我一定能接受八二分呢？我若是寧可虧損，也不做這場生意，你會如何？”
林楠飲完一杯茶水，笑著回道：“也不會如何，我知道這商品的影響。若是改天，外別的拍賣行有它賣，可唯獨你們百寶拍賣行沒得賣，外人只會覺得是你們百寶拍賣行夠不上檔次。我敢肯定，你們拍賣行來的人必當減少。”
林楠這一番自信的話，讓妃萱暗自心驚。
長時間如何不敢說，可短時間裡，的確會如此。
畢竟，如今絲襪，在各個修士的念頭裡，已經是高檔的象徵。
若是自己道侶突破大喜，自己未能送上一件絲襪，便是夠不上檔次。
君不見，都是那些人穿著絲襪的。
是一洲之地最頂尖的女修，是一座天下最頂級的大老。
她們都穿，你不穿，確實是你夠不上檔次。
林楠是篤定妃萱會答應的，因為他百分百確定，如今的百寶拍賣行需要絲襪的流量，而不是絲襪需要拍賣行的流量。
畢竟，林楠嚴格控制絲襪的生產數量。
流傳到外面，基本上都算稀少。
可不是一人好幾件的爛大街貨色。
任何一件流出來的絲襪，都能引起一陣追捧。
林楠把那些絲襪，放任何一個拍賣行，都能賣出去價格。
到時候，來的人只會多不會少。
這也是為何，林楠吃定妃萱最後會答應的原因。
林楠不缺百寶拍賣行這一家賣家，反而是百寶拍賣行卻絲襪這一貨物。
“侄兒可真是對自己的東西有信心。”妃萱眼珠子轉了轉，而後看了一眼白冰。
白冰立即領悟，開始當起了黑臉。
“哼，你就這麼吃定，你的東西能火很久？”
林楠也是知道對方在玩，一個扮黑臉一個扮白臉的套路。
不過，也沒拆穿，直接說道：“不瞞你們，這絲襪的產量早就能提起來，可我一直不提。你們知道，這是為何？”
幾人都看了過來，想知道原因。
林楠繼續說道：“因為，只有少了，才能顯得它珍稀。如此一來，才會提高檔次。再者，一個款式出完之後，基本上不會再上量，也是為了保證，每一件都是世間絕版的。轉而，讓所有人心甘情願為此付錢。”
林楠沒有說得很明白，可懂的人已然懂了。
例如妃萱，她已經明白其中的道理。
不懂的人，林楠也懶得去解釋。
畢竟，他又不是老師，沒有義務給人傳道解惑。
妃萱感嘆於林楠對於生意之道專研精妙，想來這才是林飛玄特意讓自己結交好他的原因吧。
妃萱接著問道：“這一批貨，如何賣，才能利益最大化？”
於文文和白冰二人都吃了一驚，她們可沒想到，被譽為商業奇才的妃萱，竟然還要問林楠的意見。
莫非，這林楠比妃姨還要懂做生意？
林楠沒有絲毫停頓，張口就來。
“這個簡單，放出訊息，說每幾日就拍賣一批。同時，在優質客戶裡，組織一場專門的拍賣，只拍賣絲襪。再對外放出訊息，多少額度的客戶，就能參與這樣的絲襪拍賣會。我敢保證，這一批絲襪拍賣完，你們的業績必定翻不少番。”
妃萱聽完，眼前一亮。
這種做法，還真是新奇。
不過，效果必然是肯定有的。
妃萱略微思索一番，愈發覺得這種做法，有著很大的可能。
越琢磨，越覺得神奇。
林楠不以為意的會員制度，在如今的百寶拍賣行裡，當真可以奉若珍寶。
會員制度一出，她們百寶拍賣行，當真能從諸多拍賣行裡殺出來。
“多謝，侄兒賜教。”
妃萱對著林楠一拜，感謝林楠的指點迷津。
林楠擺擺手：“沒其他事，我就走了。”
說罷，林楠帶著葉知秋大搖大擺走了出去。
而妃萱則是驚喜過望，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揚。
於文文和白冰對視一眼，紛紛都表示疑惑。
“妃姨，你這麼激動幹嘛，還朝那小子拜謝。”於文文最先忍不住，問出了口。
妃萱回道：“小丫頭片子，你懂什麼。剛才那一招，你們可千萬別傳出去，若是被我知道了，連我都保不住你們！林楠剛剛那一招，說不定能把我們百寶拍賣行，帶到頂尖拍賣行的行列。”
“什麼？”
二人驚訝，而後轉頭去看林楠遠去的背影。心中想著，晚上製造一起偶遇，再美美的睡上一次，還來得及嗎？
林楠和葉知秋離開之後，葉知秋也壓抑不住心中的疑惑。
她問林楠道：“你最後怎麼還幫她們指點了起來。”
林楠聞言大笑：“哈哈哈，這叫雙贏。她們拍賣行的客戶更多，我的東西也能派出更高的價格。當然，這群客戶都是靠我的絲襪維繫起來的，將來我便能和百寶拍賣行談更多的條件。”
聽罷，葉知秋啐了林楠一口。
“這哪裡是什麼雙贏，都給你一個人贏完了。是你，一個人贏了兩次。又賣出貨，又撈到所有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