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域女子聽了這話神色微惱,一雙美目如刀一般狠狠盯了青丘太子幾眼,忽又笑道:“你我都是私生子,你又何必說那樣的話來擠兌我!”
青丘太子面色大變,罵道;“本大爺是說你低賤!出身低賤!血統低賤!”
見太子如此惱怒,異域女子便知自己這是猜對了。
原來,她並不知曉青丘太子的身份,卻從他方才的話中聽出了端倪。
在大漠同族中,她可是高高在上被族人供奉的公主,而眼前這個毛孩子卻直斥她為私生子。
聽說她那從未謀面的母親是位神秘高貴的神獸,情郎相好無數。這毛孩子看著實在不像能做人情郎的,那麼十有**也是那神獸淪落在外的孩子。
想來這毛孩子沒有她這樣幸運——沒有父親庇佑,沒有族人追捧,更不會像她一樣有一眾護法悉心教導。
異域女子得意地笑起來,笑得花枝亂顫,笑得手腕上、腳腕上、纖腰上的鈴鐺都囂張地躁動起來。
見青丘太子已面沉如鍋底,異域女子愈發得意,她長眉一挑,緩緩說道:“低賤還是高貴,在我們族裡可不是看出身,而是看實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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銅欽厚重的聲音突然高昂,接著琵琶聲便佔了主導,紛亂嘈雜的樂聲中頓時充滿了殺伐之氣。
青丘太子在趙一錢腦海中沉聲說道:“你往後退,去守在屋門口。”
趙一錢心裡已慌成一團:“我、我怎麼能守得住!他們十多人呢!”
青丘太子何嘗不知,但現在已別無他法,總不能就這樣束手就擒。
“那裡面是你的妻子和你妻子的閨蜜,能不能守,要不要守,你自己看著辦!”
青丘太子太子張開雙臂,面色凝重地目視前方,九條尾巴悠悠盪盪四散開來,已做好了迎敵的準備。
趙一錢也知自己待在這裡不僅幫不上忙,恐怕還會拖累青丘太子,便慢慢退至小屋門前。
他開始時也學著青丘太子的樣子張開手臂,忽又覺得不對,四下張望了一圈,忙抄起門邊立著的鋤頭緊緊握在手裡。
手中有了武器,趙一錢胸中升起一股視死如歸的豪情。
異域女子冷哼一聲:“幼稚!”
話音才落,她右手臂便暴漲數丈,直衝青丘太子面門而去。與此同時,青丘太子雙拳緊握,身後散開的尾巴也迅速伸長。
遺憾的是,青丘太子雖已盡了全力,可還是有六條尾巴伸長幾尺後便軟塌塌垂了下去。
好在還有三條尾巴氣勢如虹。它們分別以不同方向衝出去迎擊異域女子的手,以及試圖攻擊她的腰腹。
尾巴進攻的速度快,但異域女子的手更快,不儘快,還十分靈活。
她的手臂由下至上一抄,靈蛇一般將那三條尾巴盡數卷握在一起。
剎那間勝負已分。
銅欽和琵琶的聲音立刻弱下去,一個大漢舉著一根嗩吶跳上駝峰,仰天鼓起腮幫搖擺著身軀吹奏起來。
歡快喜慶的《步步高》立刻迴盪在小鎮上空。
異域女子臉上露出邪惡又得意的笑容,將手臂如風車般快速掄起來,青丘太子拖著六條軟塌塌的尾巴,被掄得無助的在空中盤旋。
一曲終了,異域女子也似玩兒膩了,她將青丘太子重重往地上一摜,同時迅速收回手臂。
青丘太子狠狠摔在地上彈起幾尺高,又滾出數丈才重重撞在院牆上。
院牆幾乎被撞塌,黃土撲簌簌落了他滿頭滿身,也落在那幾條已經無力收回去的尾巴上。
青丘太子捂著頭掙扎著坐起,乾嘔了幾聲卻什麼也沒吐出來。
趙一錢緊了緊握住鋤頭的手,他已無暇害怕,他只是心酸。
那個時而不可一世,時而狡詐貪婪的青丘太子,何曾有過這樣狼狽的時刻。
異域女子長臂蜿蜒伸出,捏著青丘太子的下巴迫使他抬起頭。
“唔,倒是一副好相貌,可惜是個廢物。”
異域女子尖利的指甲劃過青丘太子的臉頰,殷紅的鮮血立刻如滾珠般滲出。
“住手!”趙一錢知道下一刻異域女子那長著尖利指甲的五根手指就要貫穿青丘太子的心臟。
不論出於什麼原因,青丘太子都不能死,他趙一錢的力量就算再綿薄,也要盡力阻止異域女子。
異域女子果然停下動作,似笑非笑地看著趙一錢嘲諷道:“怎麼?你想攔我?”
趙一錢吞了口唾沫,儘量令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有那麼驚懼,“太……這孩子,反正不是你的對手,他的死活於你並無任何影響,你要的,無非是玲瓏心的力量……”
“趙一錢!不可!”青丘太子立即喊道。
“你住嘴!”趙一錢轉頭喝道,“大人的事小孩子少插嘴!”
又對異域女子說道:“上回我聽到你對我岳父說的話了,你說只需要我這個帶一絲玲瓏心氣息的人,就能叫你修為大增。”
趙一錢將鋤頭遠遠丟開,慢慢朝異域女子走去:“你放過他們,我跟你走。”
屋內立刻傳出孫二丫的驚呼聲,接著就是桌椅板凳倒地的聲音,之後孫二丫又驚呼一聲,接著便是又急又亂的低語聲。
趙一錢不必再去細聽孫二丫在說說什麼,他現在是真的視死如歸了。他這一去,即便是真的沒了命,能救下青丘太子能換得孫二丫一時平安,就都值得。
異域女子輕蔑一笑,長長的食指虛點在青丘太子心口,道:“如果有一桌山珍海味就擺在你面前,你還會在意一碗稀粥嗎?”
“他的命,我要;你,我要帶走;玲瓏心,我更是勢在必得。”
趙一錢的心一下子就涼了。
靈蛇般的長臂抬起,灌注滿力量朝著青丘太子心口迅速落下。
青丘女帝和陰山天狗的兒子,就要被貫穿心臟死在這裡了。
電光火石之間,一道銀光似驚雷般閃過,銀光暗淡,那長臂也已斷成兩截,斷口處血流如注。
突如其來的變化驚呆了所有人,嘈雜的樂聲也立刻停了。
小院剎那間死一般寂靜。
異域女子捂著手臂連連後退幾步,罵道:“是哪個混賬!”
嘈雜的樂聲又高高低低響起來。
趙一錢看向地面,一地鮮血中靜靜地躺著一柄窄劍。
劍是從東屋破窗而出的。
趙一錢身後的門“啪”的一下開啟,幾乎將他拍倒在地。
“休傷我主!”
肖蝴蝶面色慘白,倚在門上虛弱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