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立刻收回手,孫二丫嚇得臉都白了,不知所措地站在那裡。
趙一錢趕緊爬起來擋在孫二丫身前:“太宰姐姐別生氣,二丫她無心的。”
太宰似笑非笑地打量了二人一眼,“你們倆倒是夫妻和順,倒顯得我跟個壞人似的。”
見她神色安然,夫妻倆這才放下心來。
“不過你既然已經有了身子,就該好好歇著才是,怎麼還跟著他們到處奔波。”太宰笑道。
孫二丫一下愣住,半晌才反應過來,指著自己結結巴巴道:“有了身子?你、你是說我嗎?我……有身孕了?”
太宰也怔了怔:“怎麼你們還不知道?我聽說是陰山天狗送你們來的,他沒有告訴你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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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二丫立刻去看趙一錢,見趙一錢笑著點頭,她的眼圈一下就紅了,掄起拳頭要打趙一錢:“好哇,這樣大的事你都不告訴我,還跟我……”說到後面臉忽然漲得通紅。
趙一錢硬是接了妻子幾拳,然後扶著她坐下,唸叨著“小心”“不要太激動”之類的話。
“雖然馭叔當時說的篤定,但我想著畢竟還沒幾天,萬一做不得準,那不是空歡喜一場?原打算等過一兩個月再請郎中看看,沒想到連太宰姐姐都這樣說,看來真的是十拿九穩了!”趙一錢樂呵呵地解釋道。
孫二丫紅著臉,雙手一下下扯著衣襟,聲若蚊訥:“既然有了,那你可不能再那般……那般胡鬧了,萬一傷著孩子可怎麼辦……”
趙一錢摟著她悄聲道:“你放心,我問過馭叔了,你吃了天狗大人的親手制的秘藥,這胎兒從懷上到生產,都穩當著呢!”
太宰在一旁看著,略微有些驚詫,都說凡人禮教森嚴,沒想到這一對夫妻卻如此特別,當著她的面也這樣旁若無人的靠在一起說悄悄話。
她握拳靠在嘴邊輕輕咳了兩聲,含笑說道:“多虧你先吃了陰山天狗所制的秘藥,倒省了我們不少上好的補品。等太子醒來,我便著人給你們再送些漿果過來,你每天吃一兩顆,雖比不上陰山天狗的秘藥,卻也能使你孕期過得舒坦許多。”
夫妻兩忙紅著臉道了謝。
一直在一旁大口吃糕點的小下巴包著一嘴吃食,含含糊糊道:“大妖怪大人也再給小下巴一些吧!小下巴想長個子呢!”
太宰笑道:“好,好,就讓你沾沾孕婦的光吧!”
幾人說說笑笑的功夫,內室裡的太醫們也結束了工作,一個個擰著眉頭魚貫走出。
太宰立刻站起身:“怎麼?不太好嗎?”
打頭的太醫搖搖頭,趙一錢等人的心立刻一沉,沒想到那太醫搖過頭後卻說:“不是不太好,而是太好了。”
“太好了?”
那太醫道:“是啊,太子公子的身體十分康健,沒有任何毛病。而起,下官們還沒施法醫治,太子公子的臉色就自己恢復過來,不僅如此,公子身體的毛髮也比之前好了許多。”
這麼說太子吐得那口血反而還吐對了?
趙一錢問道:“可是太子倒下的時候捂著腦袋,好像是頭很疼似的,你們沒有診出來有什麼問題嗎?”
那太醫道:“一開始的確是不大對,可是很快公子的氣息就平穩下來,現在神態安然的熟睡著,想來是不疼了。”
太宰問道:“那他幾時能醒來,晚上的宴席他還能參加嗎?”
太醫笑道:“請長王姬大人放心,太子公子日落前就能醒來。”
太醫說的輕鬆而篤定,趙氏夫妻也總算是放了心。
太醫們走後,太宰才看著內室的方向,低聲對夫妻二人說道:“看這樣子,他是要想起什麼來了。”
趙一錢眼睛一亮,太子的記憶莫非真的要恢復了?那以後有這個強大的貼身保鏢在,他們夫妻還怕什麼!
太宰接著道:“就算想不起來全部,至少能記起他自己到底是誰。”
趙氏夫妻眼睛更亮了,灼灼的目光盯著太宰:“他到底是誰啊?”
太宰眨眨眼,看了眼孫二丫,然後抿嘴一笑:“等他醒來你們自己去問好了。”
既然已經確定太子身體無礙,公事繁多的太宰便也不再多坐,跟趙氏夫妻和小下巴說了聲就匆忙向外走。
外面守著的黃金侍衛像是得到什麼訊號似的,刷的一聲轉過身,迅速在外列成兩隊,等待太宰走過。
太宰在出門前,忽然回過頭問小下巴:“小兔子,我身上有惡臭味嗎?”
小下巴捏著啃了一半的糕餅,瞪著水汪汪的眼睛,鼻頭抽動,朝著太宰的方向用力嗅了嗅:“大妖怪大人一點兒也不臭!大妖怪大人身上可香了!是濃烈的浩然正氣的味道!”
太宰聽到前半句時只是放心地鬆開眉頭,待聽到後半句頓時哈哈大笑了起來,什麼也沒說就笑著走了。
等人都走遠了,趙一錢湊過來打趣道:“哎,我說你這學習能力不錯啊,才這麼十幾天的功夫你就學會拍馬屁了。”
小下巴一臉疑惑:“什麼是拍馬屁?”
孫二丫在一旁解釋道:“就是吹捧。”
小下巴立刻瞪圓眼睛爭辯道:“才不是吹捧!小下巴從來不說謊,小下巴說得是真的,大妖怪大人身上真的有濃烈的浩然正氣!”
那夫妻二人根本不信小下巴的說辭,又敷衍著假意信了她的話,就鑽進內室去看太子去了。
王宮深處。
不久前去接了太子等人回來的那個黃金侍衛,現在正十分恭敬地站在一幅畫前。
透過陽光,可以隱約看到那副畫後坐著一個人影。
“這麼說,那果然是玲瓏心沒錯了?”人影慢悠悠地說道。
“沒錯。”黃金侍衛道,“她還不小心灼傷了屬下的手臂。”
說著便將手臂湊到畫幅的邊緣,那幅畫被輕輕掀起露出一條縫,那人影的手指從縫隙中伸出,在黃金侍衛的傷疤上慢慢撫動著。
“真香啊……”傷疤在撫動下漸漸恢復完好,人影也終於忍不住嘆了一聲。
“不過,太子公子好像要想起什麼了。”黃金侍衛說道。
“唔,這倒不是個好消息。”那人影輕輕晃動著,“不過也不要緊,且不說只憑這一件小事還不能讓他完全想起來,就算都記起了,已經過去八百年時光了,現在的這個無情落拓的浪子,已經與從前那個風姿絕然的情種不是一個人了,從前的那種心情,現在的他又能懂得幾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