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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撥琴撩夜

“你們記住了?”

說完之後,中年男子又向二人確認。

“我們知道了!”

二人答道。

“行!”

見狀,中年男子點了點頭,便道:“那你二人便早些離去吧,莫要引得別人生疑!”

被下了逐客令,三人告辭一聲,便隨著人領著出了朱宅。

來到朱宅大門,三人騎上馬,看了看天色,見已是夜深,那幽州城門想必早已是關了。

入城已是不能了,就算三人能翻過城牆,坐下的馬也要留在城外。如此一來,三人便是相約今夜不歸,便在這月色夜下,信馬同遊,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你們兩個真的決定加入閻羅?”

坐在馬鞍上,也懶得去牽韁繩,張鐸彪閒來無事,便向二人問道。

“這是師命,我們只是照做。”

墨軒答道。

“閻羅殺手,過得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你們師父讓你們,倒也真是放得下心!”

張鐸彪頗感汗顏地道。

“若是放不下心,師父也不會讓我來不是?”

墨軒輕笑一聲道。

聞言,張鐸彪閉口不語,卻見二人也不開口,便問道:“你們難道就不問一下我的身份?”

“什麼身份?”

葉子不解問道。

“就是我的身份!”

張鐸彪指著自己一呼,說道:“方才那人說過的,想必你們心裡也清楚,若是尋常之人,可是出不起五千兩銀子向天機閣買一個訊息的!”

“你們難道就一點也不懷疑我的身份?不怕我是騙你們的!?”

說到最後,張鐸彪又衝二人問道。

“我看你不像!”

誰知墨軒只是輕飄飄地一句,卻是讓張鐸彪聞言一怔,久久說不出話來。

墨軒不見,只是望著前方,說道:“若你真隱瞞了什麼又如何?我二人不過初入江湖,自問沒有什麼值得別人圖謀,更承受不起別人花五千兩銀子來取得我二人信任…”

說著,墨軒又看向張鐸彪,笑言道:“更何況,你的身份,你若是想說,自然會與我們說起,我們又何必去緊緊逼問呢?”

月色之下,墨軒笑得燦爛,露出一排白齒。

張鐸彪卻是渾身一顫,其座下馬兒還以為主人叫它停下,卻是駐足不前。

察覺到張鐸彪沒有跟上,墨軒、葉子二人也相繼停馬,回頭看去,只見張鐸彪呆立在馬背上,不知在作何念想。

“你在想什麼?還不快跟上?”

大聲一喚,墨軒招呼張鐸彪跟上。

聞聲回神,張鐸彪看著停在遠處等著自己的二人,頓時只覺心頭一熱。

“駕!”

微微一笑,張鐸彪打馬奔來,三人復又並肩而行。

“那投名狀,你決定怎麼辦?”

又行了一段,葉子忽地向墨軒問道。

“閻羅要我們各殺一個武功不弱自己之人,以作投名狀,在我看來,這便是對我二人的一次考驗。”

墨軒想了想,便道:“只是師父不讓我錯殺好人,這投名狀的目標,我還要仔細斟酌一番。”

張鐸彪卻是擺手說道:“此事不急,那閻羅又沒規定你二人交去投名狀的期限,你二人還可以慢慢尋找下手之人!”

葉子聞言點頭贊同。

忽見遠處延綿大山隱在黑夜之中,墨軒心中一想,便提議道:“反正閻羅也沒限定我們時日,不如我們先去中原四處遊歷一番,順便尋找下手之人?”

一聽要四處去玩,張鐸彪頓時來了興致,便拍手稱好道:“這個主意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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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處遊歷一番,我是沒有問題,只是我們去哪兒?”

這時,葉子開口問道。

張鐸彪聞言一想,腦中念頭一閃,便答道:“長安乃我天秦都城,乃當世第一大都,傳言長安無盡繁華,不如我們就去長安?”

葉子不急答應,便向墨軒問道:“墨軒,你想去哪兒?”

墨軒看著南方,嘴角一翹,輕聲答道:“我想去江南。”

……

夜深人靜,水榭亭臺中,卻是有著一人不曾入眠。

盤膝坐於亭中,蔥花先生雙手搭在雙膝之上,卻是閉目不動。

其身前,一把古箏橫臥,一旁還擱著一提小爐,小爐上,正在燒著一壺熱水,只是壺中水尚不熱,只是向外輕冒著熱氣。

小爐之旁,還擺著幾盞茶碗,碗中空空無茶,想必應是在等那水沸。

而茶碗之間,一隻茶壺掀蓋,其中鋪著少許茶葉,仔細聞去,隱約還可聞見一股清香,沁人心脾。

再看亭臺之外,一輪明月高懸,透著朦朧月光,而亭臺四面皆被水塘環繞,水塘中鋪滿荷蓮。此時雖是晚夏,但還是有著不少荷花盛開,在月色照映之下,荷花蓮葉好似被披上一層薄紗,倒顯格外好看。

荷蓮之上,蓋著一條小廊,小廊兩邊立著矮矮護欄,蜿蜒曲折通向岸邊。

這時,一道綽約人影走來,她見到亭中之人正在靜坐,便也不出聲,只是想著亭中踱去。

來到亭外,小不點兒正要開口,亭中蔥花先生卻是陡睜雙眼。

小不點兒見著一嚇,便頓住身形,連聲音也不敢發出。

不察身旁有人,蔥花先生卻是心無旁騖,只見他雙手一伸,那纖長手指便覆在了古箏弦上。

“咚!”

琴絃一撥,一道悠揚聲起,飄飄然然傳向亭外遠方。

“噔!”

數著音律節拍,又是一聲乍起,隨後便見著蔥花先生雙手拈指,在古箏十三弦上上下翻飛,撥出連綿琴聲。

琴聲悅耳,初徐後急,隨著蔥花先生雙手越撥越快,那琴律愈發顯得急促,讓人聽著不覺屏氣。

醉心音律之間,品樂之人只覺自己好似一隻雲雀,自山林間騰飛,掠過繁華森林,便直衝天際而上,在雲間穿梭翱翔。

又好似一尾淺水小魚,自溪流間順流而下,一頭鑽入無盡大海,從此四海任我遨遊。

聽得琴聲撫心,好似胸中的煩惱都煙消雲散,餘下的只有平靜。這般感覺很是微妙,好似只是一種不起眼的感覺,但要叫人說出,卻又讓人無以言表。

下一刻,只聞曲聲漸至高處,正是令人神往之時,卻是忽地一停。

小不點兒一怔,不禁看向蔥花先生,面帶費解。

只見蔥花先生雙手一壓,覆在古箏弦上,要將那些亂顫的琴絃給壓住。

“如此琴聲,叫人流連,為何要在這時斷了?”

還痴心於方才琴聲,小不點兒見著蔥花先生此舉,心中不解,便啟齒相問。

“本人奏曲,只為靜心。既然我心已平,又何必再撩撥琴絃,徒驚了靜夜。”

蔥花先生將琴聲壓止後,那水已是燒沸,便見他提起小壺,將沸水澆入茶壺之中。

“呼!”

沸水入壺,傳出陣陣水聲,那壺中茶葉也好似活了一般,便在壺中上下翻轉,宛若精靈。

“唔…”

聞著壺中飄來的清幽茶香,蔥花先生閉目一哼,面露滿意。

小不點兒見著,便提起裙襬,走到蔥花先生身旁,其一雙柔荑提起茶壺,將茶水斟入茶碗之中。

“先生請用茶!”

斟好了茶,小不點兒捧著一隻茶碗,便向蔥花先生遞去。

“嗯…”

接過茶碗,茶水還燙,蔥花先生便努嘴輕吹了吹,將那茶水吹起片片漣漪。

“你也嚐嚐,這可是上等的青葉香。”

說著,蔥花先生便輕抿了一口,頓時只覺入口處一陣清香。

“不錯!”

滿意盞中香茗之味,蔥花先生不禁頷首。

見著,小不點兒也捧起了一隻茶碗,細細飲了起來。

“如何?”

見著小不點兒飲茶,蔥花先生擱下茶碗,便向小不點兒問道。

“略苦無澀,唇齒留香。”

小不點兒答出了八字。

“呵呵呵!”

得了小不點兒如此之高的評價,蔥花先生仰面一笑,讚道:“不愧是青葉香,不枉我花大價錢買來!”

“先生這大半夜的還不睡,就是在這兒煮茶撫琴麼?”

聽著先生之言,小不點兒捂嘴一笑,又問道。

蔥花先生一斂笑容,答道:“這麼多年來,葉子倒是第一次出門闖蕩,這走了幾日,卻是不見寫信,我這個做師父的,心裡還是有些擔心…”

說著,蔥花先生便看向小不點兒,又道:“你不也是想他想得睡不下麼!還來問我?”

心中所思被蔥花先生一語道出,小不點兒嬌容不禁一紅,嗔道:“先生總是愛拿我倆打趣!”

“呵呵呵!”

蔥花先生又是一笑,又問道:“葉子也沒有與你寫信麼?”

聞言,小不點兒神色一黯,垂首道:“沒有…也不知他近況如何?卻是叫人睡不著…”

“唉!”

蔥花先生長嘆一氣。

“先生何故嘆氣?”

小不點兒連忙問道。

蔥花先生擺了擺手,示意無事,便道:“其實葉子他不寫信,我這個做師父的也知道他在幹嘛!”

“想必此時,他與墨軒二人正在為如何閻羅的投名狀而傷神吧!”

“投名狀?”

小不點兒不明其義,便問道:“先生,投名狀是什麼?”

蔥花先生答道:“投名狀便是加入閻羅的信物,乃是一顆人頭!”

“人頭!”

小不點兒聽著一驚,便是啐道:“這閻羅真是殺人如麻,連加入他們都要叫人去殺人,也不知葉子哥哥下不下得去手…”

“他有什麼下不去手的?”

蔥花先生卻是搖頭道:“在他看來,這世上只有幾個人他會去珍惜,其他人的性命,他卻是不會去考慮的!”

蔥花先生說得篤定,小不點兒心知也是如此,何況自己也是在葉子珍惜的那幾人之中。

不再打算多說閻羅之事,小不點兒心有所思,便正襟危坐,又向著蔥花先生問道:“先生,小不點兒想跟先生學習琴藝,還請先生傳授琴藝於我!”

“你想學琴?”

聽得一咦,蔥花先生便問道:“你且說說,你為何想跟我學琴?”

小不點兒認真答道:“方才小不點兒聽了先生琴音,只覺有清心平氣之效,便想向先生學來琴藝,若是日後葉子哥哥心煩意亂之時,小不點兒也可為他彈奏一曲,助他平復心緒。”

“原來如此…”

聽得小不點兒解釋,蔥花先生也覺如此不錯,便點頭答應道:“那好!明日開始,我便教你琴藝,至於你能學到何等地步,就看你自己天分與努力了!”

見先生答應自己,小不點兒登時一喜,便向蔥花先生拜去謝道:“小不點兒謝過先生!”

“不必言謝!”

蔥花先生卻是說道:“你二人情深義重,我又是他師父,自然也算是你的師父了!不過是傳授琴藝,此等小事,不必與我言謝!”

小不點兒聽著欣喜,也不多言,便又向著蔥花先生拜了拜。

……

中原西北,墨家堡。

此時已是深夜,堡中眾人皆已歇下,只是偶爾一些墨家弟子巡邏經過。

堡中燈光雖已熄了大半,但一間院中,卻仍是亮著燈火,其中還可見到人影來回晃動。

“咳咳咳!”

忽聞屋中傳來一陣猛烈咳嗽,透過屋窗看去,只見一名白髮老者正躺在床上,咳嗽咳得他胸前白髯一陣亂顫。

這白髮老者已是七旬之年,其眉目卻是令人只覺有些眼熟,仔細看去,才發現這白髮老者竟是那墨家家主墨忘祖。

而墨忘祖身前,一名中年男子正立在此處,手中捧著一碗湯藥,要喂與墨忘祖服下。

“父親!”

見著墨忘祖一陣猛咳,這中年男子一驚,連忙呼了一聲,便擱下手中湯藥,以手撫背替墨忘祖順氣。

聽其稱呼,這中年男子想必便是墨忘祖之長子,墨天豪了。

只見墨天豪細心地用手撫在父親背上,好不容易才替父親將咳嗽止了下去後,其又是一伸手,立馬便有婢女送上一塊巾帕。

手指捻著巾帕,又仔細替父親擦過了面,墨天豪這才又捧起那碗湯藥,舀起一勺湯藥,輕輕吹了吹,便要替父親喂下。

“父親,吃藥了!吃過了藥,身子就能好了!”

好言一聲,墨天豪便將湯匙送到了父親唇前。

微微張唇,讓兒子將湯藥傾入自己嘴中,再勉力嚥下,墨忘祖復又躺下,搖著白頭嘆道:“無用的!為父已是病入膏肓,又一把年紀了,是撐不下去的…”

“父親!”

墨天豪聞言,心中一痛,便呼了一聲,又向父親勸道:“父親莫要說這些喪氣之言,只要按時服了藥,父親定是會痊癒的!”

說著,墨天豪又要替父親喂藥。

“沒用的!”

墨忘祖一嚷,便是不耐地一揮手,其手打在兒子手中湯藥之上,那湯藥一翻,登時便灑了一地。

一旁婢女見狀,立馬便有人上來清掃。

墨天豪見著湯藥潑灑,心中心疼不已,卻又一笑,便向著父親行禮道:“父親不想喝藥,那便不喝了吧!天豪這就退下,也不打擾父親了,還請父親以身體為重、好好歇息,天豪明日再來看望父親!”

話音方落,墨忘祖登時便從床上撐起,其老手一把抓住兒子,口中不住地喚道:“天豪別走,我兒別走!”

心中一酸,墨天豪險些淚湧,卻是強忍住淚意,便執著父親的手回應道:“父親!天豪不走,天豪在這兒!”

“不走就好、不走就好…”

見著兒子不走,墨忘祖這才寬心,便又道:“兒啊!為父想與你說說話,你叫他們都下去吧!不用在這兒伺候了…”

“是,父親。”

墨天豪答應一聲,便一揮手。

一眾下人見狀,便相繼退下,轉眼之間,屋中便只剩了父子二人。

“兒啊!為父已有多長時間,沒有這麼與你單獨說過話了?”

抓著兒子雙手,墨忘祖老目閃爍,輕聲說道。

“有許久了!”

墨天豪答道:“自父親病倒之後,天豪便代父親打理族中一應事物,卻是沒有時日陪伴父親。”

墨忘祖聽得點頭,便撫著兒子面龐說道:“這些日子,倒是辛苦你了…”

“能為父親分憂解難,天豪不辛苦!”

墨天豪連忙道。

墨忘祖也不接話,只是說道:“只是不知天俊現在何處,過得怎麼樣,有沒有與那女娃生個一兒半女的…”

“弟弟他…”

聞得父親之言,墨天豪神色也是一黯,便沉吟了一聲,念起了弟弟。

“兒啊!為父已是老了,自知時日無多…”

“你為人處事歷來穩重,為父對你放心得下,只是為父心中一直牽掛天俊,只覺此生虧欠了他許多!”

“這二十多年來,為父沒有一日不曾念他,只是這些年來,也不見天俊往家中寄信,為父倒是不知他過得如何…”

“為父活了這麼多年,已經是很滿足了,為父只是想在這臨走之前,見上天俊最後一面啊!”

“雖然天俊他當年逃離墨家,已是從族譜中被除了名,但他一日是為父的兒子,便終生是為父的兒子!這骨肉之情,豈有說斷就斷的道理?”

“為父一生虧欠你娘太多,虧欠了天俊太多,為父不想這一輩子留下遺憾,為父只想再看上天俊一眼…”

見父親說得悽慘,墨天豪心中也是難過,他心中一念,便向父親保證道:“父親放心,天豪明日便出堡去尋弟弟!”

“哪怕天下再大,天豪也必定尋到弟弟,叫他回來見父親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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