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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一劍芳華

幽州。

小院之中,凌水寒坐在一張椅上,望著院中舞劍騰飛的墨軒,不住地點著腦袋。

墨軒拜他為師已有數月,數月以來,墨軒日夜練武,從早到晚,不見絲毫鬆懈,只讓凌水寒暗贊自己沒有看錯人。

眼前,墨軒正執著一把長劍,舞著淩水寒教他的劍法,算是凌水寒對他的一種考校。

若是劍招無錯,凌水寒則會與墨軒過上幾招,以此來觀察墨軒對劍法的熟練程度,再決定要不要傳授墨軒後邊的劍招。

院中,只見墨軒騰挪著身形上下飛舞,手中之劍或刺或撩,倒是似模似樣。每每使出一招之前,墨軒總要在腦海中想好招數,待自覺無錯之後,才會一一使出。如此一來,劍招之間雖是少了幾分靈動,但卻是多了幾分沉穩,讓凌水寒挑不出毛病。

見此,凌水寒面露笑意,心中只覺滿意,這也是墨軒讓他覺得欣慰之處。

回想當初,凌水寒跟著師父學劍之時,就是因為太過跳脫,總被師父指責。眼下,墨軒沒有自己當年的毛病,也是凌水寒樂見其成的。

“唰!唰!”

劍刃破空,呼嘯如風,只見墨軒挽著一道劍花,身形便是騰空而起。

此時,正逢院中樹上飄下一片落葉,直向著墨軒身前蕩去。

“刺中它!”

一旁,凌水寒見狀呼道。

聞聲,墨軒心神一動,其手上劍花戛然而止,下一刻,便化作一道無聲快劍,直直地刺向身前空處。

“唦!”

正逢那落葉飄下,竟是正好撞在劍尖之上,便被劍尖刺了個透穿。

忽見劍身一抖,一股磅礴內勁順著劍身傳至劍尖處,那片落葉受不住力,登時被震得四分五裂,飄散落地。

見狀,這執劍之人嘴角一揚,便將長劍收回身後。

再一看去,那舞劍的小童已是不見蹤跡,院中只是立著一名少年。

少年約摸十六七歲的年紀,身著一襲黑衣,其身姿挺拔,倒也算是俊朗。

只是這少年眉宇之間,渾然沒有同齡之人的那股輕浮之色,反倒是多了幾分穩重。

見著少年收劍立定,院中一旁,一名中年男子站起身來,向著少年喚道:“軒兒的劍法又有進步了!”

“師父!”

聞聲,少年轉身看去,便向中年男子行了一禮。

這起身的中年男子,唇下蓄著短髯,身著一身青衣,便是年過三旬的凌水寒。

而眼前這位黑衣少年,正是長大之後的墨軒。

方才那一劍,剎那芳華,一劍便是十二年。

……

十二年前,趙元鵬之子趙一卓遭叛軍埋伏,於無名山谷之中被亂箭射死,其屍身身中數十箭卻不倒,楚天揚慨其英勇,便將趙一卓的屍身送回了涼州。

趙元鵬見到自己長子屍身之後,不禁大為悲傷,從此便臥病不起,不久之後也撒手人寰。

秦桓帝聞知此訊,痛心疾首之下,便追封趙元鵬為“鎮西侯”,又命他人執掌帥印,赴往涼州統軍平叛。

然叛軍眼中,僅有趙氏父子二人為眼中釘、肉中刺,二人皆已是死去,這新晉元帥卻是未能抵擋住叛軍之威,只是守了涼州兩月,便被叛軍攻破了涼州城。

無奈之下,天秦大軍只好退守蘭州,以擋叛軍鋒芒。

這些江湖傳聞,凌水寒、墨軒師徒二人也只是略有耳聞,此處只是暫提幾句,不作多言。

再看院中,墨軒收了劍,便同師父坐到院中桌旁,飲水休憩。

接過徒兒替自己斟地茶水,凌水寒也不急著去喝,只是向徒兒說道:“軒兒,為師的一身劍法,已是盡數傳給了你。以後,為師也就沒什麼好教你的了…”

墨軒舞劍累了,正要喝茶,他聽到師父此言,卻是說道:“師父,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師父教授我的,除了武功劍法,還有為人處事的道理。這些道理,軒兒便是一輩子也學不完,師父又哪裡會沒東西教軒兒呢?”

聽得此言,凌水寒不禁撫須一笑,指著墨軒道:“你這臭小子,平日裡總是板著個臉不見言笑,這時候就知道哄師父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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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兒只是實話實說罷了!”

墨軒也是一笑,便隨口答著。

凌水寒飲了口茶潤了潤喉,又道:“你既已藝成,便可自行出去闖蕩一番,不必整日縮在這院子裡陪著為師,為師有‘杜兄’足矣!”

“師父就知道吃酒,白費了一身本事!”

墨軒聽得兩眼一翻,卻是打起了師父的趣來。

“怎麼叫白費了!?”

徒兒這麼編排自己,凌水寒可不幹了,只見他鬍子一吹,便站起來喝道:“為師不是將武功都傳授給你了麼?怎麼就叫白費了!?”

“為師一不想當那武林盟主,二不願開宗立派,三無心權利富貴,就想隱居在這小院裡伴著‘杜兄’度日也不行?”

“隱居?”

墨軒聞言一嗤,便努了努嘴,朝著院外說道:“師父打發了他走,讓世人都不知師父在此,這才叫隱居!”

凌水寒聞言一怔,心中怒罵一聲,便朝著院外看去。

只見院外三馬齊奔,待行至院外,便從馬背上跳下來三人。

其為首一人與凌水寒一般無二,也是一名中年男子,只是這中年男子衣襟大敞、露出胸膛,倒是叫人不忍直視。

而中年男子身後,還跟著兩名少年少女。

那少年年紀看起來略大墨軒一點,其模樣英俊不凡,只是少年身後,竟是揹著一把半丈長刀。

那少女不過才二八年華,卻是生得貌美,二人此時並肩而行,卻是郎才女貌,以“天作之合”來形容,絕不為過。

三人一進院中,那坦胸男子“哈哈”大笑一生,便向著凌水寒大步走來。

“凌水寒!本人來了,你怎麼也不起身歡迎一下?”

見自己入院,凌水寒卻是一直坐著不見相迎,這坦胸男子不禁一臉不滿地道。

聽其口氣,卻是像極了那蔥花先生,再看向那負劍少年,三人身份便已瞭然。

“不請自來是惡客,我沒趕你走就算給你面子了,你還想要我迎你進屋一坐不成?”

凌水寒罵了一聲,便一指身前座位,又道:“就坐這兒,愛坐不坐!”

“坐!當然坐!便是坐地上,我蔥花也認了!”

蔥花先生渾然不顧凌水寒不待見自己的模樣,便徑自坐下,又取來茶碗自斟自飲起來。

“葉子、小不點兒!你們也來坐,不用與他客氣!”

喝完茶水止了渴,蔥花先生也不管凌水寒臉色,便招來二人坐下歇息。

見蔥花先生把他家院子作自家的弄,凌水寒再不出聲,只怕是要被蔥花先生鵲巢鳩佔了。

“你不呆在閻羅,跑我這兒來作甚?還帶著你徒弟來,怎地?又想讓你徒弟找我徒兒比試?”

以院子主人的口氣,凌水寒向蔥花先生問著,話聲中暗藏指責蔥花先生的語氣。

“閻羅那裡,本人早就呆膩了!”

蔥花先生滿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好似在驅趕什麼,讓凌水寒看得臉色一黑,也故作不覺,又繼續說道:“一把年紀了,打打殺殺的,總感覺不再合適!這不,還是感覺這兒最清靜,就帶徒弟來找你徒弟比比武、過過招、切磋切磋!”

“我這兒清靜,就帶你徒弟過來過招切磋,你這是什麼歪理?你是看我閒得慌,想把我這兒拆了不成!?”

凌水寒一拍桌子喝道。

這一拍桌,倒是將墨軒三人嚇了一跳。三人相互對視一眼,墨軒無聲地搖了搖頭,葉子與小不點兒會意,三人便默不吭聲。

“左九,你也一把年紀了,怎麼火氣變得這麼大?”

幽幽地瞥了凌水寒一眼,蔥花先生不解地問著,又看向墨軒,問道:“是我們來得不是時候,還是你惹你師父生氣了?”

“這個…”

墨軒聞言語塞,不禁吃聲答道:“應該…大概…或許…是前者吧…”

“哦!”

蔥花先生應了一聲,又語重心長地向墨軒叮囑道:“以後少惹你師父生氣,當心他哪天被你氣死了,將此處變作了鬼宅,那可就住不下去了!”

“呃…”

聞言,墨軒吃了一驚,連話都不會答了。

想不到蔥花先生對師父的臉皮已到了這麼厚的地步,竟然可以當眾把白的說成黑的、黑的說成白的,還可以裝作一副毫無察覺的模樣!

實在是…令人髮指?

師父語出驚人、令人汗顏,葉子與小不點兒也覺得面上臊得慌,便各自看向別處,雖不知自己看向了什麼,但二人皆只想表明一個態度,那就是…“我不認識這個人”。

“蔥花!?”

墨軒三人忍住了,但是凌水寒他忍不住。

只見他拍案而起,指著蔥花先生吼道:“你無非就是想逼我與你交手,我告訴你,你想也別想!”

“不交手就不交手,你看我現在,趁手兵器都送了徒弟,還拿什麼與你打?”

蔥花先生將兩手一攤,說著又轉而看向墨軒,笑言道:“賢侄氣色不錯,想必近日功力又有大進,不如與我這不爭氣的徒弟比試一番,也叫我這個做師父的看看他學藝如何?”

墨軒不敢答應,只是看向師父,想讓師父替他拿個主意。

此時凌水寒正在氣頭之上,他見著蔥花先生派來徒弟搦戰,想也不想便道:“軒兒,你去!好生教訓他一番,也叫他知道什麼叫天高地厚!”

“是!師父!”

師父都已開口,墨軒只好應著,便率先來到院中站定。

見著自己目的達成,蔥花先生眉開眼笑,便向徒弟說道:“葉子,你去!不必留手!”

“是!師父!”

葉子也應了一聲,便要起身上前。一旁小不點兒見著,連忙出聲向葉子叮囑道:“葉子哥哥,你小心一些,莫要傷著了彼此!”

葉子聞言,向著小不點兒微笑點頭,答道:“你放心,我心裡有數!”

“嗯!”

小不點兒見狀,這才展眉。

來到院中,葉子也不急著出手,便向墨軒抱拳道:“墨軒,想不到我們又要交手了。”

墨軒苦笑一聲,無奈地道:“我們哪次沒有交手呢?”

聞言,想著自己每次隨師父而來,都要與墨軒過上幾招,葉子也不禁苦笑。

“刀劍無眼,我們都當心一些!”

這時,墨軒又開口道。

“嗯!”

葉子點頭應聲,便從背上取下無鋒,向著墨軒喊道:“請了!”

無鋒重刀,葉子背了十二年,此時使起來,早已是如臂使指,見葉子一副輕鬆模樣,與蔥花先生當年相比起來也是不遑多讓。

見狀,墨軒還了一禮,便拔劍在手。

墨軒使得劍,倒是普通式樣,還是凌水寒根據自身劍法,特意叫鐵匠打造出來的。

只是二人要交手過招,也不知墨軒這劍,能不能擋住葉子的無鋒…

場中,二人既然都已準備待定,葉子也不客氣,其單手一拖無鋒,便向著墨軒奔去!

無鋒重逾百斤,此時被葉子擱在地上拖行,倒是將地面劃出一條溝壑來。

“拖刀斬!”

蔥花先生是葉子師父,自然是識得徒弟此招。

墨軒見著葉子搶先攻來,倒是不敢大意,他橫劍於身前,只待伺機而動。

下一瞬,葉子已是近到身前,只見他一甩無鋒,挾著天塌之勢,便從墨軒頭頂落去!

見狀,墨軒雙瞳一縮,卻是不敢硬接這一刀。

他身形一閃,退至一旁,其手中長劍一轉,又一向前,便從一個刁鑽角度,直刺向葉子肋下。

葉子見著自己一刀落空,也不去追,此時墨軒一劍刺來,葉子也不躲閃,只是將無鋒往自己身上一靠,便擋住了墨軒這一劍所指。

“叮!”

劍尖抵在無鋒之上,發出一聲脆響。

墨軒一招停頓,葉子也不給他收手時機,只見他身形一動,拖著無鋒劃出一個大圈,便要向墨軒腰間砍去!

只是此招動作太大,刀身還未沾到墨軒衣襬,墨軒便已是騰身而起,其身形在空中轉著圈兒,手中長劍一抖,又向葉子刺去了數劍。

“小心!”

一旁小不點兒看出墨軒這一招劍勢不凡,她心憂葉子安危,竟是從椅上站起,朝著葉子大聲提醒。

聽得呼聲,葉子卻是不理。

劍尖刺來,唯有揮刀相迎。

墨軒刺來之劍劍勢奇快,到底對得上凌水寒“快劍”之名,而葉子想要用重刀無鋒去擋,其速度自然也不能落後於墨軒半分。

若是慢了半分,就會有一劍刺來,屆時,葉子還不一定能躲掉這一劍。

“叮、叮、叮!”

數聲脆響傳開,只見葉子雙手揮著無鋒,放出一片刀影,護在自己身前,將墨軒刺來之劍盡數擋下。

見此招不奏效,墨軒便立馬收手,其長劍一轉劍花,竟是使出一招快劍,直取向葉子面門。

這劍勢竟是比之前還要快上三分!

旁觀三人見著這一劍,心中盡皆一緊,只怕葉子一不留神,被墨軒刺了個正著。

其中,小不點兒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處,生怕葉子有個萬一。

場中,墨軒一劍刺來,葉子見狀一驚,其連忙想要揮刀去擋,可墨軒這劍奇快,葉子速度竟是追之不上!

無法之下,葉子只好雙腳一蹬,便將身形向後暴退。

可墨軒卻是得勢不饒,劍尖仍是前指,直朝葉子追去。

二人一退一進,身法速度倒是不相上下,只是這院子就這麼點大,葉子若是再退,就要被墨軒逼至角落。到時,墨軒這一劍,他仍是躲不過去!

“唯有破了此招!”

心中想罷,葉子手腕一翻,提著無鋒便向身前一撩。

“叮!”

又是一聲脆響,定睛看去,只見無鋒上撩,正好撞在墨軒那一劍劍尖之上,卻是堪堪擋開了這一劍。

一劍被擋,墨軒順勢出手,竟得空送出一掌。

破了一招,葉子見機出手,竟也是一掌推去。

“啪!”

兩掌相撞,二人只覺臂上傳來一道巨力,身子皆是同向後退去。

退了幾步,二人又同時立定身形,待看向對方,又要再逼上前去。

“夠了!”

“停手!”

見狀,凌水寒與蔥花先生同時起身呼道。

二人聞言,便向自己師父看去,只見凌水寒與蔥花先生正向著二人走來。

小不點兒跟在二人身後,只待要上前看看葉子有沒有傷著哪裡。

“師父!”

“師父!”

二人齊齊向著師父行禮,異口同聲。

“哈哈哈!你二人武功不相上下,若是再打下去,便是天黑也分不出個勝負,還是就此停手為好!”

蔥花先生一笑,向二人說道。

二人聞聲,不禁相視一眼,卻是苦笑不已。

這叫他們交手的是自己師父,叫他們停手的還是自己師父。師父一句話,兩個徒弟就要大打出手,師父又一句話,二人就得停手作罷,這個徒弟,還真是不好當啊!

“葉子哥哥,你沒事兒吧?”

小不點兒走上前來,蹙著秀眉,向葉子關切問道。

“放心吧!我沒事兒!”

葉子衝其一笑,不在意地道。

見狀,小不點兒這才放心。

“小子不錯!沒有給為師丟臉!”

這時,凌水寒走到墨軒身前,朝其讚道:“特別是最後那一劍,深得師父真傳,若是換作別人,定是躲不過去的!”

墨軒卻垂首道:“軒兒未能取勝,倒是讓師父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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