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境，大雪封境。
當所有的守軍機動沒有辦法保證的時候，卻成為靶子。
妖族最喜歡在這種時間偷襲，因為大部分的守軍都是普通人類，雖說他們身懷武藝，但畢竟不是修行者。
面對妖襲，身穿厚重鎧甲的守軍行動會變得更加遲緩，他們走在沒入膝蓋的雪地上，如同一個個不動的靶子。
妖物修行者在天上急速的穿行，如同步兵遇到了飛機編隊，簡直是毫無還手之力。
嗖嗖嗖！
天邊許多人影在快速閃過，飛雪將他們的身影斷成了一條點狀虛線。
這是賀凌風所在的小隊，由齊凌子帶領，正在奔向計劃中的據點。
他們得到線報，不遠處的烽火臺已經遭到了妖物襲擊，但好在烽火臺已經點燃。
根據烽火臺收到襲擊的路線來看，他們得到了一個結論，妖族會同時僅供三個據點。
於是齊凌子帶著賀凌風等人匆匆啟程，普度帶著另外一批人飛向其他兩個方向。
此時，賀凌風已經贏得了所有修行者的信任，他奮勇殺敵的身影一直感染越來越多的人。
不遠處便是據點，在冰天雪地之中，有數千名守軍在雪地中分成了數百個小黑點，密密麻麻的遍佈在各個方向。
流光迅速落下，大部分守軍如同沒有看到他們一樣，各自烤著火。
齊凌子落地便發現很不對勁，排除他們修為較高，行動沒有太大動靜的因素，再排除惡劣的環境因素，守軍們不應該如此的麻木。
甚至有許多守軍，在聽到身後有動靜之後，也沒有太大的反應。
不對勁，狀態很不對勁。
齊凌子皺著眉頭，這些守軍太麻木了。
或者說，他們已經經歷過太多類似的場景，所以，心生絕望。
士氣已經跌入谷地。
這不是什麼好事，就算是修行者打退了妖族的襲擊，他們也沒有多少信心守住這個關口。
“修行者聽令，法陣警戒！”
“是！”
“其他人等，防禦梯隊！”
“是！”
齊凌子很快佈置好了防禦工事，於是來到軍帳之中，發現這裡並沒有千戶級長官坐鎮。
“千戶何在？”
齊凌子喊聲震天，軍帳之中，有許多人低頭不語，片刻之後，一個文官模樣的人出現在齊凌子身旁。
“劉千戶他，前兩日在城牆上巡視的時候，被妖族抓起，後從高空拋下，已……已戰死沙場。”
文官說著，眼睛紅了。
齊凌子聽到這個答桉，頓時眼中的怒火全然而退。一瞬間，他終於知道將士們士氣低迷的原因。
“我們是真的沒有辦法，我們的將士都盡力了。”文官顫顫巍巍，自怨自艾說，“他們在天空上飛行，不受到任何地形的影響。而我們的將士，一個個就跟活靶子那樣，被一一殺死。”
“冰天雪地，許多弓弩損壞，將士們，唉……”
“我們，愧對朝廷，愧對百姓啊！”
齊凌子輕輕將文官扶起，他長嘆一聲，這便是普通人在修行者面前的絕望。
軍帳之中其他的軍士紛紛低下頭來，其實，他們何嘗又不是別人家的孩子。
為了守住一方，要面對勢力比自身上百倍的修行者。
按照妖族精銳的修行水平，一個妖族隊長在這種環境下，可以毫髮無傷的將這些守軍殺死過半。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整個邊境據點變得更加難以防禦。
齊凌子建議過主動出擊，可是妖族並沒有固定據點，這在戰略上已經輸了半成。
當看到眼前的這一切，齊凌子也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按照道理來說，修行者的真正對手應該是修行者，但妖族便是很直接的瞄準守軍的將士。
齊凌子本來想要率領一部分精銳去突擊或者尋找妖族勢力的據點，但照著這樣下去，根本就不可能有反擊的機會。
他們只能被動的防守，然而防守就會意味著被動的捱打，便會不斷的有將士傷亡。
“我都知道了，現在，我們來了，讓將士們可以放心。”
“眼下最緊急的，還是要早點提升以為臨時負責，這樣也能將將士們的傷亡降到最低。”
文官點了點頭，隨後將眾多百戶喊道軍帳中來。
經過這段時間的戰役，據點之中所有的千戶都已經戰死，只剩下許多百戶相互之間沒有任何的隸屬關係。
他們誰也不服誰，但並不是說為了升官發財，這些人都是經歷過生死的戰友。
所有的百戶都知道，不管是誰上，都意味著戰死。
妖族的修行者眼睛很尖，一旦被他們發現指揮官所在，便會將指揮官殺死，以此撼動軍心。
很快，軍帳中佔滿了百戶們，他們見到修行者之後，並沒有露出欣喜之色，似乎都有所擔憂。
“我叫齊凌子，來自靈河院。宗門已經知道了邊境的資訊，所以令我等率百人修行者先遣隊到來。其後還有其他支援者，不就便到。大家要有信心。”
齊凌子說完，發現一個怪異的現象。
眼前將士的眉頭竟然皺得更緊了，賀凌風似乎發現了什麼問題，他來到齊凌子身前側耳過去。
齊凌子點了點，很是認可的看向賀凌風。
“我明白大家的疑慮，但現在千戶屍骨未寒，我們身後還有黎民百姓，還有自己的衣食父母，難道我們願意讓妖族輕易踐踏我們的國土？”
“不願意！”
終於有百戶嘶吼起來，眼中盡是血紅之色：“我們並不怕死，在來邊塞的那一刻，我們其實都已經死了。但我們怕死的不明不白，死得沒有任何的價值。”
“是啊！”
“我們想死得其所！不想白白犧牲！”
百戶們終於將心中話說了出來，他們以為齊凌子誤會，誤會他們是孬種。
所以，他們必須要說明態度。
“對待妖物修行者，那是我等修行者責無旁貸的事。但凡有妖族修行者襲擊，我等修行者一定衝在第一線。”
齊凌子話剛說完，百戶們的眼神中便有星光閃過，他們開始低頭私語，沒過多久便有百戶喊話道：“那我們能做什麼？”
“是啊，我們總不能什麼都不做？”
齊凌子聽完後，心情大好，原來將士們士氣低迷並不是因為受挫，而是因為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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