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番休整之後，和沙人的談判安排在了第二天的晚上。
過程很順利，因為轉播臺最終保住了的原因，顏俊提供的資料記錄非常細緻完整，不容置疑地證明了這次任務出現了巨大的情報失誤。
沙人在做人的口碑上或許十分差勁，但是情報的準確度涉及到他的專業信譽問題，因此非常正式的向兩人道歉，同時承諾，一定會竭盡全力查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損害沙人信譽的，最終都得到了沙人的原諒以及一份表示和解的禮物：他墓地上的花圈。”
依然穿著紫西裝的胖中介，在告辭的時候用這樣一句話作為了最後的總結。
“聽這個孫子瞎吹，”
老狗走出酒吧，不屑的撇了撇嘴，“他也就在凜河這樣的節點作威作福了，你讓他到乳酪堡說這句話試試！”
雖然一直混在最底層，但是老狗依然以自己乳酪堡的身份而自豪。
“凜河是個小地方，當然不能和有魯帕大人坐鎮的乳酪堡相比。”
顏俊應和著老狗，其實凜河雖然沒有什麼高層戰力，但這裡方便的條件和稀鬆的管理導致了各種洞穴到處都是，有著超過1萬的人口，而人帶來財富，因此經濟總量實際上要超過俱樂部性質的乳酪堡，“兩位大佬，接下來的安排是？”
臉上雖然堆著笑，顏俊心裡邊卻火燒一樣的著急，白吃白住了他兩天了，結果這兩位，年輕大佬話都沒說幾句，老家夥則一個準信都沒給他放。
他也不是什麼寬裕的條件，不然也不會在未來力量那種底層隊伍裡打工。眼見得要坐吃山空，他不得不儘快做決定，能夠加入大佬的隊伍當然好，但如果人家不要他，他也好趕快出去找工。
和凌夏樹相處了兩天之後，現在顏俊對他的看法基本上和沙人一致：一個實力強大但缺乏經驗的年輕人，歸屬於乳酪堡卻跑來凜河這地方接底層小隊伍的委託，明顯是為了歷練。
在他內心最深處，還隱藏著讓他悸動的秘密，那就是凌夏樹曾經在受薑餅人攻擊的時候，因為未知的原因觸發了一次死亡模組，然而他竟然無視了矩陣的死亡指令，沒有任何的反應。
身為一個程式設計愛好者和資訊隔斷員，顏俊清楚的明白這需要多麼高的許可權，恐怕只有傳說中的三大組織才有能力在重要的新生代精英身上設定這樣的保險，進一步說明了對方的身份重要性。
“你那邊聯絡上了嗎？”
凌夏樹看了顏俊一眼，轉身詢問老狗。
“快了，快了。”
老狗摸了摸頭，滿臉皺紋都擠在一起，
“那孫子看起來裝模作樣像個人物，其實膽子跟兔子一樣小，這次被探員找到，他至少也得躲個六七天再出來，到時候他肯定會給我發訊息的。”
“……”
凌夏樹眼神微微波動。很明顯老狗對導演的印象是錯誤的，至少凌夏樹知道導演那天表現出來的對矩陣程式的程式設計能力就非常高明，絕不像老狗噴他所說的，僅僅只會控制內分泌模組的幾個函式。
但老狗的印象很可能是導演特意維持的一個表象，那麼他應該還會按照以前的慣例出現。
“我們在等一個比較重要的人，和他會面之後，才會決定下一步行動，可能是進入女神狩獵區。”
思考了十幾秒後，他明確的告知顏俊自己的目標。對方的心思他明白，但是女神狩獵區的死亡可能性太高，即使現在同意顏俊加入團隊，到時候對方恐怕也會忙不迭的主動退出。
“女神狩獵區！”
顏俊控制不住的大叫一聲，“你瘋了？……不，不對，難道你們一開始就知道了初洵美資質？”
他一下子聯想了很多，一些一開始想不通的事也‘得到了答案’，為什麼一個戰鬥力如此恐怖的年輕精英，會跑到凜河這種窮地方來接他們一個底層小隊伍的委託——肯定是他們提前已經知道了，初洵美擁有成為‘輝煌女神’的資質！
一瞬間，這個猜測牢牢地佔據了他的腦海，至於其中的不合理性已經被他完全忽視，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我們是不是從頭到尾都是犧牲品？
“你要參加嗎？”
凌夏樹沒有任何解釋的想法，顏俊有什麼‘驚人的猜測’對他來說都沒意義，他只需要對方的一個答覆，畢竟他自己是已經下定決心要進入女神狩獵區的。
“我……”
顏俊一時無法回答。腦海中的第一個念頭是拒絕，畢竟女神狩獵區的情況大家都明白，凜河這地方每次也有很多不甘心的隊伍進去賭運氣，從沒見他們成功回來過；
然而，腦海中突然閃過一絲想法，讓他話到口邊猶豫了一下。
——這次，或許不一樣。
他皺著眉頭，緊張地思考。凌夏樹擁有的高許可權是他從未見到過的，而初洵美則是F.I.N.D.E.R確定了擁有輝煌女神資質的女神候補生，這麼多有利條件下，是否值得去拼一次呢？
凜河的風氣就是拿命賭未來，他也是凜河居民，多多少少會受點影響。
“我……我考慮一下。”
最終他還是沒能下定決心，準備這段時間多考慮考慮看看。
“那到時候你提前給我訊息。”
凌夏樹沒有多說什麼，這件事在他看來就算解決了，立即把思緒轉到他最關心的事情上：
“那個女孩怎麼辦？我記得聽說過有女神候補生的專用訓練，能不能給她安排一些？不然直接進去的話，她可能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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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想到了，放心吧。”
老狗拿出一張V卡展示了一下，“凜河這地方雖然沒什麼正經機構，但窩在洞穴裡的能人還真挺多，我已經約好了一個了，明天上午就開始。”
隨後他又臉色一垮，再次皺成包子一樣：“與其擔心這個，你不如先關心關心她的身體——這兩天都沒看她吃東西，已經那麼瘦，不吃的話維生系統就不會餵養她的身體，堅持不了幾天。”
“你有什麼建議？”
凌夏樹年輕的臉上一縷一閃而逝，他僅有的和女生交流的經驗來自於烘培屋的兩名店員，而交流的內容也無非是‘這幾排上架’、‘早點關門’、‘今天發薪水’等極其有限的幾句話，所以如何面對一個不吃飯的初中少女，他毫無概念。
而初洵美又是他拯救姐姐的重要籌碼之一，必須得關心。
“我的建議？”
老狗嘿嘿笑著，表情十分猥瑣：“我的建議就是你好好的去和她溝通溝通，讓她徹底明白現在是什麼情況，小丫頭到底是這個年紀，以為爹媽不愛自己就等於全世界都完蛋了……以後見的多了就好了！”
顏俊在一旁贊同地點點頭，在豐收節被搜刮來的新人們，本來過得好好的日子，一旦進入隱世基本上就和現實的生活徹底割裂了，即使透過任務回到現世也不敢去見自己的親人，怕他們情緒波動之下變成探員，造成無法挽回的結果……說起來哪個不比小丫頭可憐？
“是這樣嗎……”
凌夏樹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不再說話，開始認真思考如何去與初洵美交談，才能讓她心甘情願地去訓練以及融合女神模組，賺取資源學習程式設計。旁邊老狗擠眉弄眼的和顏俊打眼色，後者強顏歡笑地應和。
對了，導演’那天自己跑掉前留給他一本程式設計筆記，一直沒來得及看。
順著思緒，凌夏樹突然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