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食與時尚頻道做娛樂性節目？
那幹嘛非得在他們頻道做，在其它頻道做它不香嗎？
別的頻道，培養了民眾多年的觀看習慣，有觀眾基礎，說放棄就放棄，另起爐灶，怕不是腦袋有坑。
所以在掙扎了兩年後，美食與時尚頻道漸漸無人問津，當初雄心壯志的一群人也隨之銷聲匿跡。
轉頻道的轉頻道，跑路的跑路。
整個過程，老趙是眼看他起高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
下班後，楊帆沒直接回家，跟老趙和李衛民他們聚餐去了。
跟去的除了楊如意，還有美食與時尚頻道的一個編導。
名叫林豹。
一杯酒下肚，老趙就開始迷失自我了，對林豹說道：“小林啊，你家怎麼會給你取個豹名，第一次見。”
林豹年紀不是很大，但也不小，跟李衛民差不多，靦腆道：“這個……我也不知道，想改名也不好改。”
楊帆說道：“趙哥，你不能有種族歧視，你和公共頻道的張主任能用龍和虎做名，林哥為什麼就不能用豹做名？”
趙虎沉默了一下，好像也是。
還有姓馬姓牛的呢。
老婆說我不可救藥是有一定道理的，我連自己有種族歧視都不知道。
楊帆一語驚醒夢中人。
“是我以名取人了，小林，以後我們兩族平等互待，誰也不許看不起誰。”老趙又喝了一杯，對林豹說道。
“趙哥，吃菜，別光顧喝酒。”李衛民心驚肉跳，才一杯，老趙就以為自己是老虎一族的。
許久不一起喝酒，趙哥的功力又精進了。
一頓飯下來，老趙自然是喝多了，但沒趴下，只是話特別多。
讓楊帆他們比較滿意的是，老趙話多是多，但不會得罪人。
有的人喝多了，就到處說別人壞話，能跟一隻狗對罵一晚上。
老趙只是喜歡吹噓自己過去的輝煌和豐功偉績。
倒不是閨房秘事，而是年輕時的一些資本。
譬如說他上學時曾是學校裡的學霸，工作後策劃過頻道史上收視率名列前茅的節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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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程，林豹這個大男孩目瞪口呆。
自己的領導，竟是這樣一個人。
平時看起來多老實巴交啊。
一喝酒，全都變了。
李衛民苦著臉。
楊姐，也就是老趙的妹妹得知老趙又喝酒後，讓李衛民今晚帶老趙回他家過夜，不能送老趙回家。
喝了這麼多次酒，李衛民已經理解老趙的老婆為什麼在老趙喝酒後不管老趙的死活。
不省人事還好，還清醒太特麼黏人了。
話還停不下來。
老趙雖然喝多，但對老婆的忌憚深埋骨子裡，絕口不提回家的事，任由李衛民帶回去。
楊帆其實挺願意帶老趙回自己住所過夜的，但最後也只能遺憾地告訴李衛民，他跟房東合租，帶不了人回家。
李衛民是自己租的房子，不管帶男人還是女人回家，都沒人管。
楊帆帶個妹紙回家試試，十三姨能先把他吃了。
帶男人？
她門都不讓他進。
楊帆能怎麼辦，最多蹭一陣子，十三姨不開門他也只能掉頭，總不能硬闖吧。
即便自己偷偷進門，也會被十三姨喝令出去。
初識時，十三姨在楊帆印象中是一個端莊大氣的女子。
沒多久才又看到她很有威嚴的一面。
威嚴是中性詞，甚至是褒義詞。
換種說法就是脾氣暴躁。
也不怪十三姨，天天帶個只有幾歲，還屬於弱智期的小孩，還能有一副好脾氣是天方夜譚。
這個時期能有好脾氣的母親，都是不合格的母親，因為肯定沒怎麼帶小孩。
十三姨家。
“媽媽，哥哥怎麼還沒回家呀？”客廳裡，欺負完三寶，果果忍不住問桉幾前看檔案資料的媽媽。
“不知道。”放下檔案，看了看時間，十三姨頭也不回說道。
沒一會兒。
“媽媽，哥哥怎麼還不回家呀？”欺負完滾滾，果果又問媽媽。
“你問我，我問誰？”十三姨又看了看時間，還早，繼續看資料。
不知道過了多久。
“媽媽，哥哥怎麼還不回家呀？”欺負完大聖，果果又眼巴巴看著媽媽的背影問道。
滾滾和三寶早就跑了，只有大聖被欺負完還敢待果果身邊。
“再等一會兒就回來了吧。”十三姨深呼一口氣，不生氣，不煩惱，打完孩子，麻煩更大。
哭了得哄，不哄一直哭聽著也煩。
又過了一陣子。
“媽媽，鍋鍋腫麼還沒回家呀？”果果的聲音開始有氣無力。
十三姨乾脆裝作沒聽見。
等了好一會兒，媽媽沒回應，果果有些失望，坐地下毯子上，兩腿幾乎呈一字型，腦袋枕在大聖肚子上。
小孩子的柔韌性是驚人的，十三姨自認也能做到果果這樣的坐姿，但像女兒這麼持久，絕對是不行的。
果果腦袋枕大聖肚皮，側頭望著門口，眨動著比例有些過分的大眼睛，自言自語：“鍋鍋，你怎麼還不回來呀，不要果果了麼？”
十三姨沒理會她。
良久，沒聽到女兒有動靜的十三姨才轉過頭來。
女兒已經一字型坐姿，頭戴兔子帽，枕著大聖的肚子睡著了。
大聖趴著一動不動，怕驚擾到小主人的睡眠。
十三姨舒了口氣，隨後又嘆了一聲，放下手中的檔案資料，起身過去。
伸手抓住果果後衣領，十三姨拖著小姑娘朝臥室走去。
小姑娘雙腳拖地，垂著腦袋，一動不動，任由媽媽拖著走。
這時。
房門被開啟。
十三姨一驚，連忙停下來，準備抱起女兒，表現出慈母般的關愛。
但晚了，楊帆開的是十三姨家這邊的門，不是他那邊的。
要是開的是他那邊的門，倒不會一眼就看到客廳裡的情況。
站十三姨家這邊的門口，能把客廳裡的七成區域收入眼底。
恰好，十三姨和果果所屬的區域，在楊帆的視野內。
果然。
十三姨看過去的時候，就看到還沒關上門的楊帆皺著眉頭。
沒待他開口，十三姨後發先至，把一直耷拉後背的兔子帽拉上來，戴好。
楊帆張了張嘴。
戴上兔子帽的十三姨，是打不得罵不得的。
否則後患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