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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七章:魯道爾神父

本來就受到了地震嚴重影響的傑爾喀拉的局勢變得更加混亂起來,如果說什麼時候進攻羅多克最適合的話,那麼現在就是了。但是災難的影響遠比人們猜測的要可怕,大陸各地陸陸續續的傳回訊息,但是沒有一個地方沒有感受到地震。哪怕是最北方的諾德人,也在那天晚上感受到了明顯的震感,許多人都被驚醒,當他們醒來之後,發現鍋碗瓢盆碎了一地。

即便是斯瓦迪亞的首都帕拉汶,在這場大地震中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影響,板塊運動改變了海底的礁石位置,湍急的海浪足以掀翻戰艦。路上的道路雖然許多都完好的儲存了下來,但是很多通往南方的商路都被堵塞和破壞了,嚴重依賴海上貿易的帕拉汶經濟遭受了重創,而南方難民的大規模北上逃難也讓當地人感受壓力很大。本來就沒從喪妻之痛中走出來的哈勞斯國王十分無奈,儘管他之前想趁機南下進攻傑爾喀拉,但是眼下的這些事情已經讓他忙的不可開交。尤其是對於一位國王而言,維持內部穩定很多時候比開疆擴土還要難得多的多。

於是進攻計劃就這樣被擱置了下來,被災難影響最嚴重的羅多克人不必再天災之後再面臨一次人禍了。

從羅多克北方斯瓦迪亞控制下的格倫沃德堡,到南方葛瑞福斯國王擁有的傑爾喀拉街頭,重建工作迅速展開,人們辛勤工作不怕勞苦,他們沒有辦法,每個人都知道,如果他們在天氣寒冷之前沒有搭建好棲身之所,那麼這些年越來越冷的冬天絕對不會讓他們好過。

不過在重建工作當中,也不是每個人都將重建家園作為自己當前的第一要務,比如漢斯.魯道爾,那名從德赫瑞姆而來,但將半輩子時間都花在了羅多克的斯瓦迪亞神父。

“天父的兒女,請到這邊來,喝一口啤酒,吃一點麵包,讓疲憊的身體休息一下,聽我講述一下這個天父虔誠僕人的想法吧。”魯道爾神父穿著雖不奢華但十分整潔的布道袍,站在一個簡單搭建的木臺子上,旁邊是一口煮著鷹嘴豆燉肉幹的大鍋,一邊是放滿幹麵包的袋子。他一邊宣講,一邊向幹活之餘休息片刻的人們發放食物,身邊很快就圍了一大群人。

“我們都經歷了這次災難,我想你們應該也聽到了其他牧師的說法,他們認為這是天父對我們惡行的懲罰,是至高無上的主對我們的警示。但請你們想想,我們又做錯了什麼呢?我們活得難道還不夠辛苦嗎?我捫心自問,可是我想不出何種惡行要讓我們受到如此的苦難,我們到底做錯了什麼?我一直思考這個問題,直到我聽聞加米奇的慘劇,並且在後來親眼目睹了雷蘭德伯爵一家的葬禮。我們的兄弟姐妹嗎,幾百年來,昏庸的君主和無情貪婪的貴族領主統治著卡拉迪亞,平民就像牲口一樣被他們圈養驅趕。我們被苦難所折磨,但每次都是我們痛苦的死去,而他們繼續享受他們的統治。就連教宗,那個自稱天父代言人的傢伙,也只是躲在亞倫的城牆之後,吃的腦滿腸肥不管窮人的死活。但這次,一切都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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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父的聲音越來越大,而越來越多的人也因為食物和演講聚集到了他的身邊,注視著他,認真的聽著他的話語。

“他們的統治早該結束了!這次災難就是證明。他們在災難之中沒比我們強到哪裡去,這是一次對世人的考驗,更是對那些可憎者的審判,或許他們沒有做過那麼多的惡事,但是他們必須為我們困苦的生存狀況負責。如今許多貴族死在他們的宮殿和城堡之中,而救世者,則帶領我們逃離災禍,走向繁榮!告訴我,貧窮的兄弟們。告訴我,疲憊的姐妹們。告訴我,他是誰?”

“馮.拜倫!是拜倫!”

人群之中歡呼起來,人們永遠不會忘記帶領他們躲避苦難,使他們於幾百年來最大災難中倖存的那個人。他們呼喊著他的名字,為他的健康而送上祝福。

“沒錯!兄弟姐妹們,就是他,一位與眾不同的領主,他雖有貴族頭銜,但卻和我們是一般的出身!他雖是一位富有的領主,但卻體恤所有窮人!我們難道會忘記,他用神奇的方式,用牛來拯救孩子,讓他們躲開天花的折磨?我們難道會忘記,他分配土地,讓窮人果腹讓善良的富人繼續他們的生活?我們難道會忘記,在審判降臨之前,他得到預兆帶領我們活下去嗎?不!我們不會!不僅僅是羅多克人,每一個有良心的人都不會忘記他對我們的恩情!我們將世代受他恩賜,因為他拯救了我們和我們後代的性命。如果在這片大陸上,有一個人能站起來將人們團結起來,消滅分裂與貧窮,讓所有人都過上好日子,那必定只有他一人!讚美他!讚美神選者拜倫!我們當追隨他,拋棄那些偽王和昏君,看他帶領我們走向新的輝煌!”

“萬歲!馮.拜倫萬歲!萬歲!神選者萬歲!拜倫王萬歲!”

歡呼如同海嘯一般席捲整個阿米拉堡,在這位神父和他已經規模不小的追隨者隊伍的帶領下,人們高呼的拜倫的名字,編制花環送到他的帳篷前。而拜倫則走了出來,接過花環戴到自己的頭上。

但是當有人將他尊稱為王的時候,他卻微微一笑,暫時拒絕了這個光榮的稱呼。

“我現在還配不上這個稱呼,等到我真的帶你們過上好日子再說吧。”

多麼謙虛的回答,這讓人們更加高興,差點將他舉起來。旁邊的軍士們毫不懷疑,如果現在他們的領主大人站起來自稱為王,宣佈建立一個新的國家,在場沒有任何人會反對。

就這樣,在歡呼雀躍了幾個小時之後,魯道爾神父帶領大家重新回到了工作之中,不過就算如此,依然有一個人不解。

當天晚上,在教堂的殘骸之中,神父擺了一張小桌子,點上蠟燭,和他的朋友,一名羅多克的老軍士小酌幾杯,而在這過程中,他的朋友也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我不明白,魯道爾神父,你為什麼如此尊崇拜倫大人?說實話,自從他拿下阿米拉之後,我跟了他有一陣子了,也很感激他拯救了我們,但為何你如此狂熱,甚至放下了你之前的信仰呢?你知道,他甚至不信我們的教。”

“我的兄弟,我從未動搖過自己對天父的信仰,但也正因如此我才選擇了他。”神父笑了笑,放下了手裡的酒杯。

“我之所以從德赫瑞姆來到這裡,就是為了追求我的信仰,但是我很快就發現,無論在哪裡,我們的信仰都不足以改變這個世界,只能讓我們的心理多些慰藉罷了。我們必須依靠貴族領主的幫助,可惜他們大多只關心自己的利益。但是拜倫不一樣,他得到了天父的預兆,拯救了人們,但更重要的是,他和之前所有的國王領主都不一樣,他是真正能拯救這片大陸的人。至於他的信仰...我的兄弟,天父可不是僅僅眷顧信仰他的人。更何況,真是因為他沒有宗教信仰,才更能看出他的立場。只有他,能團結我們和異教徒,將互相仇視的敵人團結在同一面旗幟下。我們在戰爭裡太久了...實在太久了...卡拉迪亞需要救贖,不僅僅是信仰上,更是需要一個真正的英雄將所有人團結起來,讓我們回到和平之中。”

“所以你是藉助他的權勢?”

“是,也不是。有權利的人很多,比他權勢更大的人也不少。但我會選擇他,因為只有在他身上,我才看到了我追求一生的東西——讓卡拉迪亞迴歸繁榮的希望。”

兩人說道這裡,不由得一同抬起頭,望向那皎潔的明月。軍士嘆了口氣,不由得感慨道:

“希望,何其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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