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越來越冷了，已經到了北方不是嗎？‘’
拜倫脫下手套，呼了一口熱氣。
他的周圍是一圈手持尖矛和盾牌的民兵，還有騎著馬，持著劍和長矛的商隊護衛。
而在這一圈的中間，則是幾個渾身顫抖，用恐懼的眼神望著拜倫和他周圍士兵，緊握著鐵叉和生鏽屠宰刀的農民。
他們是走投無路的農奴，冒險成為劫匪，打算偷襲出來小便的拜倫。
結果嘛，很顯然他們沒成功。
“扔下這些破爛，你們走吧，算我今天心情好。”
拜倫揮了揮手，在那些劫匪身後的商隊護衛讓開了一條路，那幾個可憐人立刻扔下手上的“武器”如同野狗一樣幾乎四肢著地的離開了。
“希望他們不會被凍死。”
拜倫笑了一下，但是一點也不開心。
從這個地方，他能看到北面的一條白線，那是維基亞雪原的開始，也是維基亞的國境線。
當夏天到來時，維基亞南方的土地上的雪會消融解凍，知道冬天的第一場大雪降臨。
而這之間的時間，維基亞人會緊張的工作，為下一個冬天儲備糧食。
而這段時間，也是旅客們前往維基亞最好的時候。
拜倫他們出發的早，為的就是在大批南方商隊到達之前多做上幾單生意。
來的時候，拜倫留了1000第納爾在德赫瑞姆以備不時之需。帶了3000第納爾北上，等回去的時候，他希望這個數字能超過10000。
“全部都換上冬裝，否則凍掉手指的時候不要怪我沒有提醒過你們！”
法提斯和班達克來回提醒著那些從未來過北方的新兵們，而傭兵們則是一早就換上了緩和的衣服。
有時候僱傭兵們提供意想不到的幫助，你永遠不知道他們曾經去過哪裡，知道哪條幽深小徑，或者認識某些奇人異士。
而這些不會記載在書上的戰爭細節，或許有些時候就能決定整場戰局的成敗，或是能挽救千百人的性命。
很湊巧，拜倫的那些商隊護衛當中就有人來過維基亞，甚至有一個本身就是北方人。當然，他那時還不是傭兵，幹的工作並不算乾淨。不過拜倫不在乎，如果利益足夠，他不會介意和強盜土匪合作，只要那些歹徒沒有碰過他的東西。
拜倫一路上沒有遭到太大的危險，但是這一路上的關口實在是讓他頭疼。
斯瓦迪亞王國的領主們在自己的領地上到處設卡，苛捐雜稅的名目各不相同，每穿過一座城堡的時候，就證明商人已經交了至少四種稅，不過在那之後的下一塊領土裡，又會有三到八種賦稅等著他們。
拜倫從德瑞赫姆到維基亞邊境走的道路並不比從帕拉汶到維魯加多，但是他給沿途的領主交的錢卻比之前多了兩倍半。
85第納爾，聽起來或許不多，但是拜倫他們並沒有什麼貨物，也沒在城堡附近交易，卻花費了四頭耕牛的錢在那該死的“商品稅”上！
好在他們已經穿過了最後一座扼守咽喉道路的城堡，也不需要再繳納那些破玩意了。前方就是維基亞的領土，在茫茫雪原上沒有士兵和稅務官願意在那裡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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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邊境，有著帶著尖頭盔，手持圓盾和戰斧的維基亞資深輕步兵和弓箭手們在巡邏。他們當中的有些人騎著馬，以追捕偷渡者和罪犯，還有背井離鄉打算逃走的農奴。
在邊境的小型木碉堡裡，軍官們喝著熱水，互相抱怨天氣，扯著女人雙腿之間的那點事。
當拜倫他們到達邊境的時候，他們立刻就被攔了下來，不過他們對拜倫他們的態度還算友好，畢竟犯了罪的人可不敢這麼光明正大的從滿是守衛的地方穿過去。
維基亞的弓箭手都是使用弓箭的好手，射的又快又準，缺少保護的犯人在他們眼皮底下逃跑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歡迎你們，牡丹傭兵們，保重自己的身體，別死在雪原上。”
領頭的維基亞軍士顛了顛手上的幾個銀幣，給拜倫他們送了兩句忠告和兩壺熱酒之後就放他們過去了。
拜倫的隊伍一路向北，穿著厚實到讓人行動不便的大衣，踩著開始緩慢消退的積雪，經過沿途的那些村莊。
維基亞人住在溫暖的房屋中，圍著火堆。他們啃食著冬天剩下的餘糧，談論著今年夏天什麼時候到來，什麼時候開始耕種他們的土地。
或者說，他們老爺們們的土地。
斯瓦迪亞王國存在一些農奴，而維基亞則是遍地都是農奴。他們窮困不堪，靠地主牲口吃的那些食物果腹，一代接一代，不會停止。
這讓拜倫原打算的在維基亞招募士兵的工作變得非常困難。農奴們生活窘困但是沒有人身自由，而自由農則是守著自己的老婆孩子不放，不會同意跟隨拜倫去外面闖蕩。
至於那些地主，他們想要的拜倫不想給他們，和那些貪得無厭的人聊天根本就是在浪費時間。
而對於這些人的遭遇，拜倫隊伍裡的三位英雄也有不同的看法。
法提斯同情他們，但是認為這是國王和貴族制定的法律所以只能表示遺憾，儘管有心但是卻無法出力。
雅米拉對這種制度則是充滿了不滿和憤怒，請求拜倫分一些食物給那些孩子餓的不行的人家，她在羅多克見過許多窮人，但是哪怕是乞丐的也比這些農奴獲得更自由，更有尊嚴。她很善良，很聰明，甚至想了一些如何解救他們的辦法，但是她忽視了一些雙方之間的不同和現狀。
至於班達克，他想把砸開那些肥胖的地主家的倉庫大門，把糧食分出去。不過他也還算理智，所以只是嘴上說說而已。
拜倫沒有說自己的想法，因為有時候很多東西並不像眼前看見的那樣。而且拜倫想要的，也不是推翻這個制度，起碼現在還不行。
他想要的是雪山裡出產的優質鐵礦打造的鋼鐵，還有那些厚實漂亮的雪貂毛皮，那些都是能幫他致富的好東西。
他不能停下腳步，他也沒時間去幫助那些村莊裡的村民，維基亞的商路已經重新活躍了起來，他必須趕在其他的商隊到達前大量收購貨物，之後想辦法高價在另一個地方銷售。
另外，他還需要招募更多的人手，訓練自己的士兵，組織自己的部隊，讓牡丹傭兵的名聲在這北方，乃至整個大陸傳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