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皇交代幾句後繼續睡覺。
王簡檢查後，對老天後和彭禹搖頭。
他也不知道，神皇下一次甦醒是什麼時候。
“那兩位教主的金丹有問題？”
“不像。金丹是我和師兄一起檢查。金丹沒有問題，江聖人同樣服用，卻完美解除詛咒。真正要說的話，是分量太少？”
江聖人的實力和神皇看似接近，實則天塹之隔。
“那兩位是故意的。昊兒，你回頭跟他們聯絡，看看能不能再要幾顆來。”
“給父皇服用前，我便試著討要。他們說，沒有多餘的還魂金丹。而丹方……”彭禹看向王簡。
他專門花錢把還魂丹的丹方買下來了。
王簡苦笑：“天外宇宙的藥材名稱和我界大不相同。我們需要根據現有的丹液藥渣一點點解析，並尋找類似的藥材進行替換。大致上，破解還魂丹需要三五年。”
這還是往短了說，這種頂級仙丹的丹藥，幾十年都未必能吃透。
這時，元騏送來顓陽的信。
看到趙妃嫣提示的那句話，老天後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你父皇昏迷不醒，是詛咒切斷身體和本命神界，將他的神魂鎖在神罡世界。那倆位教主的方法，是在‘詛咒殼’撬開一個孔，讓神魂得以脫困。”
王簡也明白了：“的確是還魂丹分量不夠。陛下僅能讓一縷神魂迴歸，恢復神智。但更多的力量，依舊留在詛咒枷鎖內。”
之所以無法動用神力，也跟神魂孱弱，無法控制神皇真身有關。
“所以，除卻研發還魂丹外，只要我們進入父皇的本命神界，將他的神魂全部帶出來，也可以？”
穿行本命神界，這可是乾坤仙人的特權。
“那麼，父皇的本命神界在哪？”彭禹抬頭望著天空，“上頭？”
老天後沉默不語。
讓昆昊去兒子的本命神界，萬一有歹心，兒子就死定了。
但想到昆昊方才的表現，她決定相信一把。
“你跟本宮來！”
命李公公、王簡照顧神皇，老天後帶彭禹前往乾元殿後面的交泰樓。
此樓匯通陰陽乾坤，乃靈皇所設。自靈皇始，神皇統掌陰陽，無需天后配祀，分擔陰陽職責。
這也是靈皇之後的天后，為什麼再也出不了聖後、女帝那等實權人物的原因。
彭禹抬頭仰望高樓。朱樓玉瓦，樓高九重，合九九極數。上方豎掛一匾，有“一元天下”字樣。
一樓門上，也有一塊匾，書“交感泰和”四字。
天后遣退其他宮人，和彭禹進入樓內。
“交泰樓位處乾元殿後，明德宮前。除卻神皇外，外人不得擅入。如今若非事情緊急，本宮也不欲帶你過來。”
彭禹諾諾應是。
交泰樓，便是天后之尊，也只能大婚當日在此住一晚。其他日子都是神皇去明德宮。
但老天後如今是神皇之母，自然不受這規矩約束。
進入樓內，一道明光亮起，輝煌華麗的內部裝潢映入眼簾。
天金、崑玉以及各式各樣的先天道珠。
最前方的牆壁，掛著一對日月輪，乃一百零八顆太陽金晶珠和太陰銀光珠串聯而成。
日月輪下，是天金打造的一對鳳凰鳥。雌鳥為凰，雄鳥為鳳。雙鳥活靈活現，每一根羽毛上的絨絲都清晰可見。而尾羽、鳳翅等部位，都佈滿一顆顆閃耀的寶石。
僅僅把這只鳳鳥搬出去熔鑄，差不多能煉出一件頂級神兵的天金原材料？
彭禹粗略估摸，這座塔內的天材地寶，足以媲美至寶。不，比至寶更加奢侈。而九重高樓的陣法佈局，更讓彭禹聯想到乾青朝元樓。
“祖母，莫非父皇的本命神界就在這裡？”
老天後看看左右，眼下只有自己和昭王，再無六耳之人。
“不。這座神塔只是媒介，神皇透過這座塔，將本命神界融入大昆天地。”
“所以，上頭的九重天？”
神皇揹負日月，支撐九重清霄，敢情那就是神皇的本命神界啊。
“也不是。天無常勢，虛無縹緲。若真以本命神界遮蔽天穹，那不就是明晃晃的靶子？”
天后走到日月輪前，輕輕一推，靈光盪漾，日月雙輪升起，二人腳下升騰迷霧，繼而進入一方神秘空間。
彭禹看看上方，再看看下方。
上方是九重清霄，日月雲雨。下方是三十三郡，洞天福地。
“這是大昆的疆域投影？”
彭禹疑道：“父皇的本命神界若不在這裡，如何排程中樞，統帥陰陽？”
“不在天，也不在中，自然便在下方了。”
彭禹微微一怔，低頭看著腳下的山河社稷。
不自覺，他聯想乾坤宗坤一戒附帶的陰陽互轉世界觀，心生明悟：“九壘？”
是啊，靈皇刻意下令，禁止外人涉足九壘之地。這不就是保護神皇本命神界不被外人察覺？
叮——
腳下的山河社稷圖一點點變化，露出九層色彩各異的地殼。而在九重厚土之間，有一座倒懸的樓塔式神界插入地底，支撐地表層。
“不錯。神皇的本命神界就在九壘。神皇登基後，把神界融入地下，鎮壓九壘魔神，同時也承載整個地表社稷。”
神皇駕崩，又稱山陵崩。
這是真真切切的現實。
自靈皇后，每一位神皇的駕崩，天下都會引發一場規模浩大的地震。
如今看到這座塔內的佈局，彭禹恍然明白。
神皇駕崩，本命神界毀滅，九壘動盪，可不是要地動山搖，影響地表世界嗎？
“那麼，只要聯通九壘之地，就能把父皇的神魂徹底解封，破解詛咒？”
“你母妃的指點，應該便是這個意思。問題在於，九壘之地玄妙無比，縱是道界的七大道君也不瞭解。”
“昆吾氏典籍也沒記載？”
“那是你父皇掌管的傳承，外人從何得知？”
老天後知道交泰樓的秘密，還是神皇前些日子才告訴她，讓她日後傳給昭王，完成神皇登基的儀式。
神皇為大昆天地的代言人。最關鍵的一步，就是本命神界融入地層，成為大昆天地的“股東”。
“本宮唯一知道的，就是金吾城所在的火山可以直達九壘。”
彭禹無語：“這一點，孫兒也清楚。”
金天郡中心的火山，有“大地肚臍”之稱。所以，鎮壓熔岩魔神後，神朝在這裡建造帝都，為天下萬邦之中心。
閉目思索一會兒，彭禹緩緩道：“孫兒前幾日託付顓雲建設地下城。不如以此為由頭，找機會率領大昆將士探一探九壘地域。一方面解封父皇的神界，另一方面尋找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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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界，鬼帝打造的幽冥世界。
得知神皇隱秘後，彭禹突然閃過一個猜測：或許，鬼界的前身是靈皇以天武神道開闢的九重神罡神界？
神皇崩，神界沒。但以靈皇大能，在九壘之地逆轉陰陽，化罡氣世界為幽冥世界，未必不可能。
可這樣想，景惠二皇的本命神界，真的毀滅了嗎？
“一切託付於你。你父皇眼下神力盡失，本宮要坐鎮乾元，保護他的安危。”
祖孫二人商議後，立刻展開行動。
當然，眼下最重要的，是把那兩位仙道教主重新送走。
可請神容易送神難，兩位教主故意喚醒神皇，又暗中削弱還魂丹分量，便是要打壓武道，重振混元仙道。
在祖孫二人合計時，兩位教主已於天一宮開講仙道，妄圖將兩個天外宇宙的仙道傳下，挖大昆的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