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煩啊！”
彭禹趴在書桌上，無聊扒拉桌子上的時鐘。
神皇劍斬廢墟已經過去三個月，按照原定計劃，自己應該已經完成世界晉升，開始五轉劫數，隨機丟掉感官，進行最後突破。
可現在，時空風暴剛剛停止，他還需要一段時間的世界緩衝期。
這段時間，時不時蹦出一道乾坤真氣，彭禹連學習都沒辦法好好進行，只能自己在書房自習。
這三個月，神皇很忙。為了應對陰陽道天，他和朝臣們商量許久，決定出兵打碎陰陽道天，滅絕這群天外遺民。
而在繁忙之餘，神皇竟然還能抽空詢問他的情況，關切彭禹這段時間的學業。
這一舉動讓老師們惶恐不安，趕緊多佈置了一些功課。
就在學業加重，且自己不能走出寢室、書房的情況下，彭禹越發覺得無聊。
“這乾坤真氣就不能想辦法遮蔽嗎？”
最近幾日的真氣暴動，連幾位女性老師都差點中招，根本不敢靠近彭禹。
咚咚咚——
門口傳來敲門聲。
彭禹把頭轉了個方向，懶洋洋說：“進來吧，反正也就你能靠近。”
顓陽推開門進來，往屋子裡聞了聞，毫無任何味道。
可為什麼那些宮女都說，他的房間有特殊香氣？
看到桌子上的後腦勺，他端著食盤走過來。
“來來，你今天的飯。”
“不吃。”彭禹看也不看：“幾天不讓出屋，除了你這張臉，誰都看不到。真當軟禁呢？”
瞥見眼前兩大摞作業，他胳膊一掃，統統甩到地上。
顓陽把食盤擱外面桌上，走過來把作業一一撿起，好言相勸：“誰讓神皇最近查得緊，還親自佈置試卷。那些老師們誰敢懈怠？”
跑去戰神殿玩了一圈後，彭禹那根緊繃的弦徹底松了。仗著自己在晉升期，天天喊著閉關修煉，頭一個月沒好好做功課。
結果神皇抽查，看到功課沒有按時上交，直接大怒。親自給彭禹編寫試卷，並放下話：“如果昊兒哪門功課不及格。授課講師就等著吧！”
在這種威脅下，老師們只能不斷加作業。
“哼——那也不能胡亂折騰。瞧瞧我的作業量，十二篇論文，每篇五千字。這還僅僅是治經功課。其他什麼律法抄寫、算術推演……他們真以為我是絕頂天才，還是我有八隻手，能寫完他們的所有作業？”
彭禹很不爽。
晉升玄黃福天受阻，又被一堆作業壓著，還不能和外界接觸，只能瞧顓陽這張臉。
“大不了我不寫了，難不能他還能從天宮跑過來打死我？”
“他打不死你，但我們這些人都該受罪了。”
顓陽翻閱彭禹的作業本。
雖然彭禹放話罷工，但其實作業已經寫了一大半。只剩下一些謄寫律法、默寫詩篇的繁瑣功課。
頓時，顓陽有譜了，心道：難怪我一進門，他就抱怨。敢情在這等著我呢？
“好好，殿下好好吃飯，我幫你抄寫律法。”顓陽拉過來一張椅子，模仿彭禹的筆跡謄寫律法功課。
“先說好，作業讓老師們看看就成，千萬別拿給陛下看。不然，我怕陛下弄死我。”
“好說好說。”聲音從外屋桌子傳來。
顓陽一抬頭，那條趴在桌子上的鹹魚，已經瞬移到外面吃東西。
搖搖頭，他繼續埋頭謄寫。
“刑律新改條款一，殺人者死。天罡境及天罡境下國民，依律判刑。神通境，刑罰減半，恩許贖金。武聖受戰神殿審理，轉御前論判。”
寫完這一條，顓陽胡思亂想起來。
“八年前，刑罰對武聖完全沒用。八年後新增這一條，想來是陛下對戰神殿的把控越來越深了？”
“或許，戰神殿遲遲不敢開放名額，一直以來保持七個名額，就是為了‘刑不上武聖’這條規矩？”
在大昆，高階戰力總是享有特權的。
祖皇、聖後時代，那時候的國民連天罡境都少見。一個天罡境的武者，可以為國民帶來數不盡的獵物，可以讓許許多多的國民填飽肚子，也是保護國民的武力屏障。
哪怕天罡武者犯錯，也不會受到大的責罰。在那個時代，一個國民的命比不上一個天罡武者的價值。
但隨著武道崛起，天罡武者越來越多，律法也逐步將他們納入範疇。在仁皇時期，已經完成對天罡武者的律法方案，唯有神通及以上武者，不受律法束縛，僅受戰神殿制約。
靈皇時期，神通武者數量達到閾值，高陽王親自修改律法，將神通武者納入律法。但武聖作為最高端戰力，仍在國法之外。哪怕武聖殺人，也不過是一個閉門思過的處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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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時候開始，戰神殿的武聖們就達成默契。一直壓制武聖限額，明面上僅僅保持七位武聖。就是防止神皇有朝一日，再把武聖納入律法，讓武聖失去特權。
八年爭鬥，神皇把影響力滲入戰神殿，可戰神殿的武聖勢力依然強大。甚至這個特權方便整個大聖階層的利益。哪怕各大世家、宗門的高手，也不會容許神皇把武聖的特權打落。
戰神殿審理，然後神皇面前走一個過場，是雙方妥協後的結果。
“你想什麼呢？”
彭禹拿著火腿芽菜包，一邊啃一邊走過來。
“沒什麼，再想這條新定的律法。”
“關於這個，我還有一篇論文。是父皇親自佈置，讓我談論武聖對國朝利弊的。”
彭禹油乎乎的手往作業本抓去。
顓陽正要喊停，突然彭禹手一轉彎，在他肩膀蹭了幾下，然後從作業堆翻出一張論文。
“……”
盯著自己衣服上的油漬，顓陽默默把話憋回去。
“看什麼？反正衣服不是你洗。回頭交給衣房處理，省得她們整天饞我身子。”
“這就是你最近，每日要換三套衣服的緣由？”
“對啊，讓她們勤勞洗衣，多幹活，少想我。”
彭禹一屁股坐在桌子上，晃盪自己的大長腿。
顓陽開啟論文，看到開頭第一句話。
“皇權至上，六合八荒，唯我獨尊。天下特權，歸於神皇一人。武聖免刑之權，當為神皇恩許，而不該武聖自恃。”
顓陽臉色一變，作為世家子弟，他未來也是武聖特權的受益人之一。看到彭禹這段話，自然心中大驚。
但沒等他細細往下看，彭禹重重一拍肩。
“幹什麼？”
“快看，有流星！”彭禹滿臉興奮，指著外頭大喊：“東西落咱們這了！”
拉著他，二人跑到屋外，顓陽根本來不及看後面的文章。
出來後，顓陽看到天空有一道金色流星墜過來。
“等等，這個方向……我們這裡？”
“更確切說，是天蕩山。”彭禹依著天文、算術，推測流星軌跡，拉著顓陽瞬移趕去。
思母宮，其他人也發覺流星墜落。而皇子講師們一個個消息靈通，自然知曉陰陽大世界遺民之事。
“有遺民沒有進入陰陽道天，而是飛到天蕩山了？”
眾人大驚之後，狂喜趕往流星墜落地。
那可是陰陽宗傳承，真正的上古仙緣。
奈何他們速度雖然快，可到了墜落時，看到一位錦衣少年已經站在那裡。
“殿……殿下？”
“原來是顏老師和顧老師。”
教授二人天文的講師姓言，教授二人算術的老師姓顧，兩位老師皆通曉仙術、算術，提前其他人一步算到流星墜落地點。
“看來我還是很得兩位真傳啊。你們算出來，孤也算出來，而且比你們更快。你們說，孤的作業是不是可以減少點了？”
兩位講師對彭禹行禮後，顧師苦笑：“殿下，學業不可荒廢。陛下少時喜愛算術，他的算術功課向來不錯。陛下親自佈置考卷……您還是多擔待些。”
顏師倒是好說話，欣然答應天文作業不用交了。
“只要殿下過了考試那關，以後不上課都成。”
說話功夫，保三全騎著靈虎趕來。隨後蕭暮妘拉著王簡破空趕到。還有辛知文、王伯正等，思母宮各路高手統統匯聚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