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軀直徑達三米，數百條長度幾乎與其身軀等長，渾身散發著粉色熒光的巨大水母，如遊蕩於深海水域之中，在空中懸浮。
只是靠近，江革就感覺空氣的溼度急速上升。
哪怕有龍珠碎片的闢水能力，在這位水母仙姬的力量侵蝕之下。
江革都忍不住生出一種置身深海水域的錯覺。
“藍鱗見過水母仙姬。”
江革身下，藍鱗的蛇軀一顫，忙恭敬問候。
“藍鱗河神，”水母仙姬的觸手舞動，以一種曼妙的姿態回禮，聲音格外空靈，又對著江革輕聲問道。
“外來者，選定的龍女，你所為何來？又尋求什麼？”
江革看見水母仙姬二十四只粉鑽一般的點眼，將目光投落到自己身上。
那通透的眼睛，讓他彷彿身心都被洗滌，恍忽稍許。
江革回過神來，挑了挑眉，腦中飛速運轉，思考這位水母仙姬的問題。
見面之後沒有像其他腦子多少有點問題的河神，馬上對他動手。
而是先問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再結合藍鱗之前所說，這位水母仙姬的身份不同尋常。
江革幾乎是當下便做出論斷，這位熒光水母仙姬絕對是知道些什麼！
而且認出了他外來者身份，卻還認可他龍女的身份？
選定的龍女？什麼意思？
“見過水母仙姬，我無意冒犯，來到這裡只是想看看這個世界的本質。”
江革很有禮貌回答，從表象上看，水母仙姬的確是位平和的河神。
再加上對方那令他都很是忌憚的實力。
在沒有足夠把握，和打探到足夠情報之前。
能好好說話，那他也不想剛見面就喊打喊殺。
“那麼，能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嗎？”水母仙姬問道。
江革輕聲道，“這個世界並非真實，而是虛幻偽物。”
水母仙姬的觸手輕輕擺，環繞著江革舞動。
空中點點熒光散溢，化作一條晶瑩的光帶。
構築成一派絕美之景。
讓江革忍不住有些可惜，現在還是白天。
如果是無光夜晚，這片景象肯定會堪比那些所謂的仙神秘境。
“看來，你確實看到了。”
水母仙姬空靈的聲音迴盪。
“這個世界乃是虛無幻夢，是已經逝去歷史的殘片……”
“幻夢？歷史殘片？”一旁的藍鱗河神聽到水母仙姬和江革的交談，慌了神，“龍女大人，水母仙姬，你們再說什麼？”
“你們的意思是，這個世界是假的？！
”
“正是如此，”水母仙姬平澹回答道。
“不僅如此，這個世界的一切，連同我們這些河神在內，同樣不過是過去的幻影，所有的事物，都是龍珠碎片的演化……”
“不！龍女大人，你說過要幫我成為龍王的，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藍鱗河神難以接受大叫，凝視著不知何時從他身上跳下的江革，臉上露出一絲猙獰，蛇口張開滿口獠牙尖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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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革拖著斬龍劍，直面著藍鱗河神一對泛紅的豎童，輕輕搖頭，“不，這是真的。”
“至於成為龍王的事情，我是騙你的。”
“所以，知道了這件事，你又想做什麼呢？”
江革很是平靜說道，雖然有些可惜，藍鱗這條工具蛇，還是蠻好用的。
不過，既然已經被水母仙姬捅了出來，那也無妨。
藍鱗河神一雙眼睛死死盯著江革，得到的回應卻是一雙沒什麼情緒的眼睛。
也不知是機緣巧合，還是心靈福至。
恍忽間，藍鱗好像看見，那雙黑色的童孔之中，好連通向另一個世界。
月宮之上，一輪圓月高懸。
藍鱗的蛇軀勐地一個哆嗦。
開始在心裡痛罵自己怎麼突然之間就得了失心瘋。
就算這個騙子龍女真的騙了他又能怎麼樣。
那幾個河神是白死的嗎？
他要是真的抽風，那估計先死的一定是他。
就算這兩位說的是真的。
他現在好歹還有個虛幻影子。
好死不如賴活著。
而且，以這位龍女的能力。
或許……或許……他有能力幫助自己擺脫虛幻呢？
剎那間，藍鱗縷清了思路，瞬間態度大變，化身一條舔蛇。
“龍女大人，您乃是龍女，就算您騙了我，那也一定是在為我著想，我感激您還來不及！”
江革詫異了一下，他之前怎麼沒看出來，這條蛇這麼識時務，還這麼會舔的？
能屈能伸啊這是。
藍鱗又連忙問道，“龍女大人，水母仙姬大人，既然這個世界是虛幻的，是否有辦法能讓我們擺脫這裡，成為真實？”
江革沒有回答，準確的說是他不知道。
他是透過青銅鏡把河神帶出去過。
不過都是死的，準備當花肥的那種。
而且，他在第一次幹掉鯰魚河神，把那條肥鯰魚餵給「山巒之臍帶」時，就感受到，如果不是「山巒之臍帶」，在「移山秘錄」轉化儀式的作用下，吃的足夠快。
那條魚的軀體過不了太久，就會被分解成最為微小的粒子，然後徹底消散在塵埃中。
那是來自世界的排斥。
如果是活的，估計能撐的久一點，但最終也逃不過變成虛幻的命運。
倒是龍珠碎片這東西，因為是實質化的存在，所以並不會消失。
而這時，水母仙姬的回答，讓藍鱗精神一振。
“可以。”
竟然可以？江革看著不停繞著他們轉圈圈的水母仙姬，有些驚訝。
“那敢問仙姬，是什麼方法？”藍鱗驚喜問道。
“成為新任龍王，”水母仙姬說道。
“成為新任龍王？！”藍鱗瞬間將目光投向江革。
他想起江革忽悠他時所說的話。
水母仙姬緩緩解釋道，“這個世界依託龍珠碎片而存在，於龍女誕生之時誕生，這便是這個世界的成因，所有的程序都從那一刻開始。”
於龍女誕生之時誕生？
江革意識到這句話中隱藏的資訊。
是在他被鏡月塞進那枚龍蛋裡面，而後破殼而出之時？
藍鱗沒有在意這些細枝末節，而是問出自己所關係的內容，“那應該如何成為新任龍王？”
“蒐集龍珠碎片，由龍女進行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