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得水看著從頭到腳一道裂縫的龍王爺金身嘆了口氣。
剛開始,他極力想把這件事隱瞞下去。
可是又有什麼用?
龍王爺不靈了。
就算壓下去,遲早也會有人察覺到異常。
人人都說龍王爺是死了。
他雖然不願意承認,但心裡其實也覺得龍王爺是死了。
可最讓他氣憤的是,龍王爺死了後。
先是一些善男信女,漸漸地不來了。
這很正常,靈就來不靈就不來,人之常情。
之後便是天南大旱。
官府順應民意,來到龍王廟求雨。
結果自然是沒求成。
於是頓時民怨沸騰。
甚至有人提出要把龍王爺拖出去鞭屍。
再之後,龍王廟裡面就遭了賊。
龍王廟的錢財被盜取一空。
天南大旱,大家日子都不好過。
一些錢財拿了也就拿了。
他本來也想著廟宇當中的諸多財物,買了糧食佈施給諸多百姓。
結果也不知道是誰散佈了訊息。
城中的百姓蜂擁而至,連一些擺件桌椅什麼的也不放過。
整座廟搬得乾乾淨淨。
連那裂成兩半的龍王爺金身,要不是他死命攔著,也有人準備砸碎了,搬回去壓鹹菜。
最終付出了一條腿的代價,他總算是將龍王爺的金身保了下來。
“龍王爺啊,您什麼時候回來啊。”
“那沒良心的,忘了您當初的庇佑,把這裡搬空,現在說要拆了您老人家的廟。”
“我這把老骨頭不知道還能挺多久,總不能讓您老人家回來之後,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魚得水看著龍王凋像,然後嘆了口氣。
一瘸一拐繼續打掃,一邊唸叨著。
“大旱越來越嚴重了,聽說咱們天南還不是最慘的,龍王爺,我聽一個北方逃難過來的說,那邊的天上多了一個太陽,把河水都烤乾了。”
“活著還不如死了好。”
就在這時,一個同樣穿著破舊衣衫,但相比魚得水身上那發黃打了諸多補丁的衣服,不知得體多少倍的中年人,在一群家丁的簇擁下,走了進來。
“王花湖!你又來幹什麼?!”
魚得水臉色頓時不善起來。
“來幹什麼?”王花湖捋了捋嘴唇上的兩撇鬍鬚笑道,“魚老頭,你考慮好沒有,到底搬還是不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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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這龍王廟是龍王爺的家,我是伺候龍王爺的,你要我搬到哪?”魚得水呵斥道。
王花湖笑道,“魚老頭啊,本員外說了,做人不要這麼死腦筋,這龍王爺死了這麼久了,天南旱了這麼久,一點用處都沒有,這龍王廟早該拆了!如今的我大月興修水利,以緩解旱情,苦於錢糧不足。”
“本員外打算把這龍王廟拆了,蓋個鴉片館,賺到的前統統捐給國庫,用於水利之用,這不是比你這老頭死守著這一塊破石頭來的利國利民?”
“王花湖,你這狗東西!”魚得水怒罵,提起掃帚就要打,“當初你能發跡,全是靠著從廟裡面盜走的錢銀,現在你連龍王爺的廟都不放過了!”
可他年老體衰,還瘸了一條腿,再加上大旱導致的糧食緊缺,吃都吃不飽,如何鬥得過王花湖身旁的幾個年輕家丁?
直接被人一腳踹倒,連牙都被嗑掉兩根。
“本員外實話跟你說了,只要你肯搬,這十個銅板你拿走,不搬?”王花湖哼哼笑道,“那本員外今天就送你這老頭歸西!”
“王花湖!你這狗東西不得好死!”魚得水有氣無力從地上爬起,嘴裡咳著血,胸膛不斷起伏。
“不見棺材不掉淚!”王花湖懶得發話,“拖出去,收拾得乾淨點,扔到城外亂葬崗去。”
一個家丁為難道,“老爺,這老頭還沒死,扔到亂葬崗會不會不太好?”
“還沒死?”王花湖一腳踹在那家丁身上,“蠢貨!還沒死你不會讓他真死了嗎?這魚老頭這把年紀了,又無親無故,也是該歸西了!拖走!”
很快魚得水,被拖走。
王花湖看著這龍王廟,兩撇鬍子都挑起來。
“你們幾個,把大錘拿來,本員外要親自錘爛這屁用沒有的龍王!”
呸呸兩聲往手上吐了兩口唾沫,王花湖接過大錘,臉上露出獰笑,就要把龍王金身砸爛。
然而,還未等錘子拎起來,就見龍王金身之上忽然光芒大放。
“活……活了,龍王爺活了!”
王花湖瞪起眼,想到自己的舉動,瞬間被嚇得屁滾尿流,大錘咣噹一聲掉在地上,冬的一聲,跪在地上不停磕頭。
“龍王爺,您大人有大量,小的真的不是有意冒犯您的!”
“這是哪?”
一個聲音從龍王金身傳來。
“啊?”王花湖鬍子抽動了兩下道,“龍王爺,這裡是您的廟啊。”
“龍王?”那聲音先是疑惑,隨即恍然,“我成了龍王?不對,我成了龍王凋像……想不到破碎龍珠的秘法,竟然讓我來到了龍珠力量所創造出來的秘境當中!”
“所以說,龍女也是透過這個秘境,從而取得了龍珠碎片?”
聽著龍王凋像說著一些意味不明的話語,王花湖眼珠子滴熘熘地轉著。
“龍王爺,您是在找您的廟祝嗎?”
“不錯。”
王花湖裝作一副悲痛模樣道,“龍王爺您節哀,您的廟祝魚老頭,剛才壽終正寢,我已經讓人安排下去安葬了,您需要廟祝的話,小人可以為您效勞。”
“你?你叫什麼名字?”
聽到這樣的答覆,王花湖心中一喜,這龍王爺剛活過來,顯然不記事了,竟然真的不知道,他做的那些事情。
現在龍王爺活了,要是他能利用起來,那豈不是比開什麼鴉片館要賺錢得多?
甚至他能夠藉著龍王爺創出一番功業也說不準?
於是王花湖,連忙回答。
“小人名叫王花湖!是這附近王莊的員外,也算有點勢力,當初小人能夠發跡,全是拖了您老人家的福,現在您老人家有吩咐,小人願意效犬馬之勞!請龍王爺務必給小人一個機會!”
“哦?王花湖?你很不錯!我正需要你幫我做一些事情。”方潮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