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的琉璃色與死寂霜雪的純白交融。
朦朧旖旎的氣息,縈繞於宮殿之中。
池水晃盪漾起波紋,異樣而又醉人的液態光輝,自二者之間流出,在池中暈開,化入池水之中。
使得池水散發一種似埋藏了許久甘醇佳釀般的芬芳。
一派酒池肉林的景象。
江革吐出兩個氣泡,腦中盡是眼前滿眼的琉璃與純白之色。
大概知道,為什麼解讀畫冊會遇到危險了。
還未等他思考出,這個情況他應該怎麼應對。
恍忽之間,一隻纖白的素手,嘩啦一下,把他再次拉入池水之中。
咕嚕咕嚕大口灌入幾口池水。
這池水就像是真的酒液一樣,醉意上湧。
眼皮沉重,難以睜開,江革感覺自己好像一頭撞進一團溫潤與冰涼的光輝之間。
朦朧,
還是朦朧,
唯有耳邊,
隱約傳來池水動盪的嘩啦聲響。
時間彷彿停滯。
江革感受到一根有些冰涼的手指點在了他的眉心。
輕輕一推。
月光傾瀉,
溢滿四周。
…………
龍宮城。
房間。
床。
江革睜開眼,先是茫然看了看四周。
然後兩眼逐漸有了焦距,眼中有異樣神采閃過。
感覺身心上下有種莫名的通透飽足之感。
像是沾滿身上的塵埃被洗滌。
站起身,江革走到窗邊拉開窗簾,一邊思考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嘩啦的聲響,窗簾被拉開。
外界,豔陽高照,牆壁上的時鐘時針指向12。
已經到了正午。
可他分明記得,昨晚他解讀畫冊的時候,時間差不多是午夜。
“也就是說,我睡了將近12小時。”
江革推開房門。
這裡是他安置封夜的小院。
一出門,他就看見正握著一個拎著一個巨大石鎖的阿大。
而封夜正坐在一旁的輪椅上觀看,並指導著什麼。
“封先生,你能下床了?”
江革有些詫異問道。
“咦,聞君,你醒了。”
封夜轉頭看來,阿大也停下手中動作。
“昨天晚上吃了你送來的特效藥後,恢復了不少,能坐著輪椅到處走動走動了,不過要完全恢復應該還要一段時間。”
封夜解釋了一句,又關切問道,“倒是聞君你,昨天晚上怎麼了?是在幻界遇到了什麼事情?”
“是遇到了一點事情。”
隨著腦海之中的朦朧緩緩褪去,江革也逐漸回憶起晚上發生的事情。
“因為那幾本畫冊,我似乎見到了月的真容……”
江革將昨晚的事情,簡略地濃縮成,他受到畫冊內容的牽引,見到了兩個身影。
至於看到了什麼,發生了什麼,這屬於付費內容。
封夜先是詫異,然後感慨道,“按照你所說的特徵,那確實是「鏡月」,只不過,因為你在幻界的「深度」不夠,是以所見皆被朦朧籠罩,所謂凡人無法直視神祇之身,就是這個意思。”
“不過,就算是如此,也足矣見得月對你的恩寵正濃。”
封夜接著說道,“你所說的那個純白身影,應該就是我之前和你提及的冥府主人,忘川的主宰,追尋隱秘之人稱呼她為「忘川主」……”
“「月」與「忘川主」乃是同盟,有著非比尋常的聯絡,傳聞映月井其實是與忘川黃泉相互連通的……”
“前段時間,映月之井的冰封,應該就是「忘川主」造訪了月的鏡之國度,進行慣例之中的宴席。”
封夜停頓了下,有些好奇看向江革,“說起來,聞君,你受到那本畫冊的指引,所看到的是這二位之間的宴席嗎?”
“嗯?沒錯……大概是宴席,我沒看清。”
江革表示他在那池子裡,池水都快灌飽了。
除此之外,誰是賓客,誰是宴席這是個問題。
還有那滿眼的月光與純白之色……
以及「宴席」的最後,那點在他眉心輕柔的一指頭。
冰涼的觸感似乎還停留在他的額頭。
江革微微挑眉,突然發現他昨晚的所見所聞,連帶著那幾本畫冊當中的文字。
似乎在那一指之下,彙集扭曲,驟然崩散又重組。
如偽裝揭開,本質的顯露,耳鬢廝磨之間,最終化作全新的知識——
關於「磨鏡」的更深層次秘密。
而其中,正好有他所需要的東西。
…………
回到房間中,江革研究起腦中湧現出來的資訊。
然後取出紙筆,將這些內容記錄下來。
片刻之後,江革看向紙上的內容,一共有三樣。
「融鏡之法」,按部就班,鍛造封印之鏡,將其提升至更高層次的鍛造法門。
「祈月之術」,無形之術,祈求鏡月之力,藉助映月井之間的聯絡,以及鏡月所賦予的許可權,能夠在一瞬間,將一片區域內所有映月井中的「月影」抽調。
「磨鏡技巧彙總」,主要講述,該用什麼樣的動作,力度,才能讓雙方夠獲得最大限度的歡愉的高深技巧……唔,這個是畫冊原本內容,總而言之,這個不重要。
將青銅鏡取出,江革看向鏡中封印的破碎龍珠。
「融鏡之法」,提升封印之鏡品質的方式,正如「融鏡」這個名字,是透過將具備相應相性充斥靈性之物融入鏡中,從而使其擁有莫測之威能。
而融入之物的所具備的相性,與封印之鏡越是匹配,靈性越強,對封印之鏡的提升也就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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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革輕撫著鏡面思索。
“這面青銅鏡是我用青銅鏡,以及從「鏡月」身上獲取的輝光塑造,從本質上講,若是我想提升它的品質,最好還是透過不斷往其中融入來自映月井中的「月影」,經年累月之下,其本質自然會提升……”
“不過,用這個方法,我所能得到的只是單純「月」之相性的鏡子……但是如果我將這來自驚蟄龍王的龍珠融入其中呢?”
“相比月影,來自龍王的龍珠,仙神的本命之物,應該更勝一籌。”
“月生於鏡中,龍君自月中分離,分割了屬於月的權柄……”
“二者之間,是本體與分體之間的關係……”
“所以從本質上講,這顆龍珠與封印之鏡之間的相性絕不會差,甚至將破碎龍珠融入我的青銅鏡中,還有可能使青銅鏡一步登天,獲得不可思議之神妙……”
“更重要的是,這似乎是一種補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