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什金的質問響徹全場，驚起一片討論聲。
這些雜亂的聲音就像蒼蠅扇動翅膀製造的嗡鳴，在耳邊繞來繞去。
諾曼臉色難看，目露兇光。
事情的前因後果都被眼前這個布什金講了出來，眾人不是傻子，自然能夠合理分辨其中真假。
就算諾曼反駁，也不會被眾人相信。
當然，有的事情就算是真的，也不能承認。
“你怎麼會相信一個連環殺人犯的話？”
諾曼找出對方話語中的薄弱點，猶如刀子一樣捅了過去，冷冷說道：“作為記者，你應該清楚，任何一個罪犯，都是滿嘴謊言，邁克爾·莫比亞斯的話不值得信任。”
“我在此重申一次，奧斯本公司的跨物種基因轉移專案，與邁克爾·莫比亞斯沒有任何關係。”
“如果有人敢對奧斯本公司造謠，你將會收到奧斯本公司法務部的律師函。”
“布什金先生，這是我的回答，同時也是警告，希望你好自為之。”
諾曼的一席話，看似強硬到底，實際巧妙地繞開了布什金的問題。
但態度擺在這裡。
眾人即便清楚裡面的彎彎繞繞，也並不認為布什金能贏下這場辯論。
有的話，即便大家都知道是真的，可只要沒有證據，就是疑罪從無。
這是法律原則，更是規矩。
眾人的目光紛紛落在布什金身上，這位環球日報的記者，今天過後，恐怕就要遭到奧斯本公司的報復了。
丟飯碗倒是小事，恐怕以後生活都會陷入一團亂麻。
諾曼·奧斯本可不是一個善茬。
白手起家，打造出奧斯本公司這樣一個國際巨頭公司，而且在軍火領域佔據極大話語權，相當於橫跨黑白兩道，手眼通天。
一個小小的記者，怎麼可能玩兒得過諾曼·奧斯本？
布什金陷入窘境。
威爾遜見狀，不由得小小皺眉。
不過，他發現身旁的戴維十分澹定，明白這一切仍在自家老弟的掌控中，於是饒有興致的看下去。
眾人視線的聚集點，作為當事人的布什金，面對這一道道或憐憫，或幸災樂禍，或戲謔的目光，卻神情鎮定，眼神十分堅毅，不為所動。
早在站出來時，他就知道自己會面臨什麼。
戴維給了他選擇，他把這視為機會。
是機會，就要抓住！
“你說邁克爾·莫比亞斯是兇手，是否有證據？”
布什金就像是個湖塗蛋，失去理智在說胡話。
眾人面面相覷，搞不懂看起來鎮定自若，剛剛說話還有理有據的布什金，怎麼會出這種胡招。
“證據？”
諾曼彷佛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今天的晚會，我邀請了FBI紐約分局的局長，賈爾斯·皮特曼先生，需要我請他出來，為你講解桉情嗎？”
“你好，布什金先生。”
皮特曼神情平靜的站在人群中，手裡端著一杯紅酒，稍稍抬手示意。
諾曼點頭，目光與其對視後，又挪回布什金身上。
“布什金先生，如果你真的無話可說，現在就應該向我道歉，懇求我的原諒。”
他態度傲慢：“至少，我能讓你保住你的工作。”
“那就請賈爾斯·皮特曼先生出來說一說，為什麼確定邁克爾·莫比亞斯是吸血鬼殺人犯。”
布什金理都不理諾曼，看向皮特曼，語氣堅決。
“抱歉，這裡是我的慈善晚會，沒空跟你在這裡胡攪蠻纏。”
諾曼開始不耐煩了。
他揮了揮手，招呼現場保安，準備讓人趕走布什金。
“你是不是心虛了？”
布什金可不會讓諾曼如願。
今天過後，環球日報布什金的名字，究竟是名揚紐約，還是聲名狼藉，就看這一下子。
他跑出媒體區，開始逃竄，躲避保安，來到皮特曼身前。
慈善晚會似乎變成一出鬧劇。
“皮特曼先生，邁克爾·莫比亞斯不是兇手，我能證明這一點！”
布什金高聲吶喊。
皮特曼不動聲色，沒有理會眼前好似發瘋的男人。
因為一個記者得罪諾曼·奧斯本，他可沒有這麼愚蠢。
保安來到他身旁，一人站一邊，架住他的身體往後拖。
布什金瘋狂掙扎。
“真正的兇手就在這裡，他就在你們中間！！”
他聲嘶力竭的呼喊聲，重新引起了眾人的關注。
皮特曼面不改色，毫不動容。
“皮特曼先生，不如給他一個機會。”
這時，有人突然開口：“他說真正的兇手就在我們之中，我想看看，究竟誰是那個兇手。”
皮特曼循聲看去，見到說話之人，眉頭一皺。
他意識到，自己被捲入了一場爭端。
“如果真的是誤會，那就在今天，把這個誤會徹底終結！”
話音未停，說話之人又看向演講臺上的另一位當事人：“奧斯本先生，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戴維……”
諾曼眯了眯眼，目光一掃，在身材龐大的威爾遜身上停留一瞬，跟著定格在戴維身上，臉色不善，很清楚戴維就是見不得自己好過。
但事已至此，他今天要是不答應，明天那些紐約報社，就敢把兇手寫成他的名字。
“好！”
於是冷笑一聲：“我給你一個機會，你說，兇手是誰？”
“盧錫斯·克朗！！”
布什金被保安解除控制，抬手指向人群中，那個臉色蒼白，拄著雙柺的男人，斬釘截鐵：“真正兇手，就是你！你才是那個吸血鬼殺人犯！！”
“什麼？”
盧錫斯·克朗一臉懵逼，抬手指了指自己，莫名其妙：“你說兇手是我？一個行動不便的病人？布什金先生，你是不是搞錯了？”
他的問題，同樣是在場所有人的疑問。
“沒有錯，盧錫斯，不要裝了，莫比亞斯把什麼都告訴我了！！”
布什金語速飛快：“蝙蝠血清能夠治癒血液疾病，你早就已經不是病人了！但是，你抵抗不住蝙蝠血清帶來的副作用，患上了嗜血癥，人造血液根本不能滿足你，所以你每天都在殺人吸血……”
盧錫斯靜靜聽著對方的話，臉色平靜，眼底深處卻兇光微閃。
事到如今，他察覺到怪異之處。
布什金如果真的知道自己的能力，那就不可能敢如此大膽的，當著眾人的面揭穿自己。
除非，布什金不想活了。
這顯然不是事實。
那就只剩下一個可能！
“莫比亞斯告訴我，蝙蝠血清不光能治癒疾病，還有一個作用，一個了不得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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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什金話音不停。
說話間，忽然從懷裡摸出一把手槍，瞄準了盧錫斯·克朗。
眾人童孔縮小，內心極度震驚。
“那就是，它能讓注射者擁有不可思議的力量，就如同傳說中，真正的吸血鬼一般！！”
砰！！
話音未落，他便當著眾人的面，毫不猶豫地扣下扳機。
沒人想到布什金會突然做出這麼一個舉動。
身旁只有半步之遙的保安，彷若不覺，站在原地發愣，根本沒來得及阻止。
火舌噴發。
花生米粒大小的子彈脫膛而出。
眨眼過後，眾人這才來得及發出抑制不住的驚呼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