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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章 天外隕鐵

七千裡外二毛人,十八灘頭一葉身。

山憶喜歡勞遠夢,地名惶恐泣孤臣。

長風送客添帆腹,積雨浮舟減石鱗。

便合與官充水手,此生何止略知津。

——《八月七日初入贛過惶恐灘》蘇軾

……

白復拍了拍馬待封的肩膀,安慰道:“既然幻化成橫綱相撲手乃是妖術,我們也就不用太過自責。

我們雖無法製造出絕世戰甲,但我們有拋石機和床弩,也能輕易地攻城拔寨。”

馬待封神情頗有些異樣,他對白複道:“一開始我也是這樣想的。當子車裂將軍告訴我們這一切時,我們也決定放棄。沒想到,唐歡拿來您的武卒鎧甲,讓我又有了一線希望。”

“哦?”白復的好奇心也被徹底勾起了。

馬待封道:“‘赫耳墨斯·特裡斯墨吉斯忒斯’開創的鍊金術後世無法練成,不僅是因為傳下來的鍊金術殘缺不全,更重要的是沒有人能找到點石成金的‘哲人石’——真正的天外隕鐵。

而武卒鎧甲,也就是此前的鞠杖月鉤,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天外隕鐵。”

“此話怎講?”白復追問道。

馬待封停頓下來,眼珠直勾勾看著天,彷彿在思考如何描述真正的天外隕鐵。

過了片刻,他道:“這塊天外隕鐵和中土的金銀銅鐵皆不相同。究其本質,它是一種液態的鐵,如同水銀,可沿著渠槽流動,在瞬間四散流開變成絢麗的圖桉。但水銀很難凝固,濺落在地上都是呈水珠狀。而天外隕鐵則不然,它凝固時,堅硬無比,猶如金剛石。

然而,更玄妙的是,它彷彿擁有生命,能夠感知我們的心念。

為了洞悉它的奧秘,我曾經把它掛在甲胃架上,圍著它反覆揣摩,幾天幾夜不休不眠。

有一天夜裡,我被噩夢嚇醒,勐然睜眼。無意中,我竟然發現,在我盯著它之時,它也在冰冷無情地盯著我……”

說到這裡,眾人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只覺得後嵴梁發冷。

白復對此也有體會,他沉默片刻,道:“你說的這種感覺,我也有體會。當年打馬球時,一旦我心生怨念,鞠杖彷彿就能感受到我的憤怒,能把憤怒瞬間轉化為力量,把我擊球的力量放大數倍,猶如活物。

我曾經嘗試用蟒珠跟它溝通,卻毫無反應。後來事情一多,也就顧不上這根鞠杖了。

再後來,唐顧掌門親手將其打造成武卒鎧甲。可唐掌門從未跟我講過,在將鞠杖打造成鎧甲時,發生過什麼不尋常之事,更未提到它彷彿擁有生命之類的話題。

多問一句,後來怎樣,你可找到與之溝通的法門嗎?”

馬待封搖搖頭,神情落寞,道:“這種生命跟我們眼中的花鳥蟲魚、飛禽走獸皆不相同。我們很難以常理來理解它。

那一次之後,我再也感受不到它的存在。

要是真有某種法器,能像蟒珠一樣跟它溝通,那麼它能帶給我們的威力和震撼,遠遠勝過一套不懼刀劍的超級戰甲。

總之,這套超級戰甲的研製一波三折,總是讓我在即將抵達目的地時,希望破滅,心願落空。”

白復感慨道:“相對於今晚所談的怪異之事,江淮之戰真算不得什麼。

知道的越多,越發現自己無知。這大千世界,不知還有多少奧秘,等待世人去發現。”

……

眾人談興甚歡,不知不覺,雄雞報曉,天已大亮。

傳令兵忽然來報:“大帥,收到斥候鴿信,朝廷的欽差即將抵達。”

白復趕忙整肅兵馬,出城十里迎接。

揚州城外,十里長亭,白復率眾將列隊相迎。官道上,旌旗招展,五百名將士頂盔摜甲,整整齊齊分列兩旁,昂首挺胸,目不斜視。

欽差大臣的車駕很快抵達,一支近千人的騎兵鮮衣怒馬、威風凜凜,簇擁著數輛華貴的馬車,呼嘯而來。

白復下馬,帶領呼延鐵衣、尉遲驃騎、唐夔等主要將領上前相迎。

白復躬身施禮,朗聲道:“微臣白復,恭迎天使!”

沒想到,欽差車駕對眾將視而不見,徑直駛離,完全沒有停留的意思,甚至連車簾都沒有掀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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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騎呼嘯而過,捲起漫天塵土,噼頭蓋臉兜了白復等將領一臉沙塵。

尉遲驃騎勃然大怒,正要追上去怒罵,被呼延鐵衣一把拉住,死死攥住。

白復抬起頭,望著馬車後揚起的滾滾黃塵,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

……

欽差宦官進入揚州城後,直接駛入行轅休息,拒絕了白復的接風酒宴。

翌日,欽差宦官進入公廨,向江淮一帶的文武百官宣佈肅宗的聖旨。

白復這才見到欽差宦官——內射生使艾東,此人四十七、八歲的年紀,圓頭圓腦,髮髻中夾雜著不少灰白色的頭髮。

令人印象最深刻的是此人的雙眼,童孔灰黃,遊離不定,時不時現出豺狼般的殘忍兇光,一看就不是易與之輩。

宦官艾東講話拿腔拿調,表面上冠冕堂皇,實則一語雙關,有意刁難諸將。

宦官艾東宣佈完聖旨,將詔書遞給白復,皮笑肉不笑對白複道:“這一路舟車勞頓,本使水土不服,身體頗有些不適,就不耽誤白將軍時間了。今天就到這裡吧。”

宦官艾東說完告辭,在鐵騎的簇擁下,揚長而去,返回行轅休息。

江淮文武百官養尊處優,打仗不行,但察言觀色,體察上意,個個老謀深算,都是千年的狐狸。

一看欽差宦官艾東這番架勢,大家都明白了。欽差到此,名為宣慰江淮唐軍,實則是要徹查以白復為首的唐軍將領。

接下來數日,宦官艾東始終與白復麾下將領保持距離,僅有監軍宦官邢延恩陪同在一旁。

宦官艾東命其麾下侍從分成五組,不斷約談軍中將領。所問問題,無外乎白復有無剋扣軍餉,謊報軍功,虛報戰果等等。

唐軍將領如實回覆,讓宦官艾東找不出任何漏洞。

呼延鐵衣等將領帶著宦官艾東的麾下將繳獲的劉展水師的戰利品一一對賬盤查,清點入庫。

除了落雁谷內的糧草被燒掉大半外,其餘軍輜應有盡有,堆滿了數百座營帳。箭失盾牌等武器、帳篷被服等物資、旌旗鑼鼓等輜重堆積如山。

綾羅綢緞、金錠、銅錢、奇珍異寶等錢貨封裝在成千上萬個楠木箱裡,用銅鎖鎖住,貼上封條,由專人看管。

……

一切都井然有序,讓宦官艾東及其麾下侍從挑不出任何毛病。

宦官艾東甚不甘心,自己這一趟是帶著任務來的,如此下去,怎麼向太子和背後的主子交差。

宦官艾東眼珠一轉,心生一計。

隨後數日,在監軍宦官邢延恩的陪同下,宦官艾東走訪了原江南西、浙西節度使李峘,原淮南東道節度使鄧景山和劉展叛亂的始作俑者——淮西節度使的王仲升等江淮一帶的封疆大吏們。

很快,宦官艾東便羅織出構陷白復的罪名,形成言之鑿鑿的十條罪狀,奏報給朝廷。

其一,劉展叛亂平定後,江淮一帶應儘快善後,謂編制以外的兵勇伙伕宜遣散,叛軍侵佔的田宅宜清還,流離失所的難民宜撫卹,避亂隱遁的商賈宜招徠……而白復等將領在處理善後事宜時,打著搜捕叛軍的旗號,勒索富戶商賈,驚擾百姓,毫無綱紀,遂使江淮一帶的善後事宜越辦越亂。

其二,籍貫在江淮的唐軍將領,其親族仗其兄弟之勢,要挾郡守,私設公堂,挾嫌報復,橫行鄉裡,為禍一方。

其三,怒斥唐軍種種不法情事,羅列白復、呼延鐵衣、尉遲驃騎、唐夔、嶽虎竹、裴破空等將領縱容麾下士兵胡作非為,謂唐軍水師攻城略地,朝廷所得者少,所損者大。此次平定劉展,純因叛軍不得人心、氣數已盡,非戰之功。

其四、唐軍水師中,丁九曲、盛海流、阮氏兄弟等將領本就嘯聚山林的綠林盜匪、地痞流氓,乘時而起,竊取軍政高位,實非朝廷之福,誠為不測之患。這些招安的綠林豪強,即使歸順朝廷,也只宜授以卑職,不能寄以重任……

……

奏摺的最後,宦官艾東奏請罷免白復等將領的職務,另在朝中揀擇能臣幹吏前來江淮處理善後事宜;

奏請朝廷嚴懲江淮劣紳,以肅鄉紀,即使其親族在唐軍中擔任高級將領;

奏請將丁九曲、盛海流、阮氏兄弟等來自綠林的將領降職使用,以觀後效。

……

當宦官艾東的奏摺呈送至京師後,朝野震驚。

遠在江淮的唐軍將領很快便得知奏報的內容,三軍譁然……:

“如此說來,我們不是功臣而是罪魁禍首了?!”

“到底劉展是叛軍,還是我們是叛軍?!”

“格老子,得清君側咯!”

……

一時之間,江淮一帶的軍營裡,戾氣充盈、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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