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火焰陣和冰封陣完全沒有相似之處啊……除了核心都是三角構型之外,其它整個結構都徹底不同了!”
林河正在帳篷內研究火焰陣,越看越覺得神奇。
按照書中的類別劃分,除了冰,火,還有土和金兩大類。
金指的是金屬,但實際上一般指的是一種質地堅硬的東西,並不是真正的鐵或者銅之類的。
“怎麼沒有木系?”
林河皺著眉頭自言自語,因為按照他看玄幻小說瞭解的分類,如果類比魔法的話,應該是金木水火土吧,這裡怎麼只有金木冰土?
他翻遍了整本《傳統醫典》,也沒有找到類似的分類。
難道是不存在?還是說這本書記載得不全面?
“這裡面不知道藏著多少秘密啊……算了,先把現有的東西學會吧!”
林河長長呼出一口氣,不再糾結於這個問題,專心致志研究起了火焰陣。
這是一套極為簡單的陣法,至少相比冰封陣來說確實是簡化了許多。
“原來如此,火焰的性質更加靈動,所以不需要太精細的結構,因為精細反而會限制火焰的變化,進而導致火焰失去特性……”
林河一路看下去,讚歎點頭,這本書的內容確實自成體系,環環相扣,稱得上是邏輯自洽的一本書,可惜林河感受不到靈力,沒辦法親身體驗。
“火焰陣因為其靈活特性,很難持久,所以一般用於煉藥及烘乾,特別是許多藥草對於火焰溫度有非常高的要求,需要煉藥人有精確的溫度控制。”
林河仔細閱讀下去,這書不愧是藥典,記載的內容都是從煉藥和製藥方向考慮的。
這讓林河對這本書的作者有了一個更深的認識。
“雖然是這樣說,不過對大多數人來說,還是會用火焰陣進行戰鬥吧?”
林河嘆息了一聲,雖然他清楚作者的本意是為了方便煉藥師製作藥品,治病救人,從這個角度說,不夠穩定的火焰陣確實不如冰封陣更有用。
所以這本書的介紹順序也是從冰封陣開始,意思是冰封陣是最基礎的法陣,其餘三種都是在冰封陣的基礎上,提供一些輔助的幫助作用的。
火焰陣相對冰封陣用處很小,但岩石陣和重金陣用處更小,幾乎只是為了某兩三種特殊的藥草準備的。
這一次專心閱讀持續了差不多三個小時,等莎莎在帳篷外喊他的時候,他才發覺自己肚子有些餓。
掀開簾子將莎莎放進來,只見小姑娘臉上一陣滿足。
“大師,我試過了,真好玩!冰封結界要比冰封陣好玩多了,我還在上面滑著玩呢……”莎莎嘰嘰喳喳給林河講,她剛才在大山深處怎麼體驗的,聽得林河笑著摸摸她的腦袋。
“嘿嘿……”莎莎享受地半眯著眼睛,滿足地傻笑。
“大師在嗎?”忽然,帳篷外傳來一聲詢問,雖然叫著大師,但語氣並沒多少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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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細微差別是很容易區分的,林河現在也不是第一次被人稱呼,這麼多人來來往往,每個人從稱呼之中就能分辨出他們的一些態度。
即便是蕭何,在第一次見林河的時候也帶著一定的尊重,至少是放在相對平等的位置上交流。
而這個打招呼的人就明顯帶著一種高高在上的語氣,似乎是某個眼高於頂的富豪路過窮鄉僻壤,隨意找個人問路一般。
林河眉頭微微一皺,心中有些不喜。
莎莎感受到了他的情緒,畢竟兩人某種程度上心意相通,莎莎感受到的情緒更加直接,明確。
她神色一冷,便想將外面的人打死,在她看來,影響大師心情的都該死。
她畢竟不是人類,也沒有人類那些條條框框約束,向來我行我素慣了,信奉的是弱肉強食的宇宙法則習慣。
從這個角度來說,許國對她的戒心是對的,如果不是遇到林河,她肆意妄為之下不知道會造成多大的危害。
不過現在還不到那麼嚴重的程度,林河自然是立即阻止了莎莎,總不能真的因為一言不合就把別人打死,何況還談不上一言不合。
人家畢竟還是稱呼了大師的。
“莎莎,不要莽撞。”林河沉聲道,“我去看看。”
說著,他邁步朝帳篷外走去。
“我也去!”莎莎跟在他身邊,亦步亦趨地掀開簾子走了出去。
莎莎知道大師眼睛不方便,所以跟在大師身邊,算是充當大師的一半眼睛。
畢竟他們有一點心意相通,雖然無法傳達視覺畫面,但一些感覺還是可以傳導的,再加上莎莎可以在心底給林河不斷溝通資訊,讓林河對於事物有更具體的把握。
外面一個衣著華麗的年輕男子,身後跟著一個一身白衣的年輕人,正面帶笑容看向林河,剛才應該就是這個白衣男子開口。
而在兩人身後,幾十米外,一列馬車隊長長排列開去,竟是有十幾輛馬車,少說也有數百人。
“大師,我家主人遠道至此,有事相求,不知可否入內詳談?”
這白衣年輕人臉上笑容不變,微微伸手示意自家主人,又看向林河身後的房屋,顯然希望進去坐下來慢慢談。
雖然他的臉上帶著笑容,聲音不急不緩,但無論是笑容還是說話的語氣,都透露著一股咄咄逼人的感覺。
至於那衣著華麗的男子,臉上一片陰霾,不知在想什麼,完全沒有客氣的意思,甚至可能精神都沒有集中在眼前。
聽到對方想進帳篷,林河微微咧嘴,似笑非笑道:“閣下既然是有事相求,怎不見有禮物送來?”
這話一出,白衣年輕人臉上一僵,那位華服年輕人微微轉動視線,彷彿終於將注意力集中到眼前。
“我聽聞大師不喜外物,想不到大師居然也是性情中人……”那華服年輕人第一次開口,聲音平靜,聽不出喜怒。
林河再次笑了笑道:“慶王有什麼事就在這直說吧,蔽室簡陋狹小,不方便待客,還請見諒!”
其實他這倒也不是完全的假話,確實他的帳篷不大,之前他可以邀請周將軍進來,是因為很熟悉了,如果第一次待客,確實有些唐突。
再說眼前這人的身份,系統已經第一時間給出了,許國當今皇帝第七子,慶王殿下。
雖然對於林河來說,他對這種封建皇帝的兒子什麼的也沒多少重視,但畢竟人家是有身份的,多少還是要給點面子。
不過林河這話聽在慶王耳朵裡卻是另一番感受。
對方不僅對自己無禮,而且竟然敢拒絕,這簡直就是不把他放在眼裡!
雖然想進房間的話是白衣說的,但白衣說話做事,他沒有打斷,自然就代表了他的意志,至少也是部分意志。
林河的拒絕表面上是拒絕白衣,實際上何嘗不是啪啪打他慶王的臉?
這種侮辱他豈能忍受?
別說他本就不是什麼低調之人,就算他想要韜光養晦,也不等於隨便一介平民就能拒絕他的意志。
“好膽量!”慶王冷哼一聲,看向林河的眼神帶著寒意,“怎麼,難道大師已經認定本王未來堪憂?”
“慶王失態了。”林河搖了搖頭,冷漠道:“我不過一個凡夫俗子,慶王殿下如何,與我何幹?慶王如果想要遷怒於人,倒也不必找什麼藉口,只要慶王殿下覺得能承擔後果,平了這破廟,將我一刀砍了便是!”
林河倒也不是忽然硬氣起來,實在是他最近遭遇一連串的變故,心中也已經堆積了太多不爽。
本來打算看書消遣,結果因為自己沒有靈氣,那書裡面寫的什麼架構根本沒辦法測試,心浮氣躁之下,又正在餓著肚子,這狗屁慶王一來就句句帶刺,他又怎麼會有好臉色?
至於慶王不慶王的,他其實第一沒有什麼太具體的概念,第二,他現在已經是包括三大將軍在內的二十幾人的名義上的老師,就連帝國太師蕭何都對他客客氣氣,一個註定沒有好結局的慶王,有什麼好在意的?
沒錯,系統資訊的說明已經很明確了,這位慶王殿下明天會做一件非常腦殘的事,然後結局悽慘。
所以林河確實有些想儘快跟他切割的意思。
慶王自然也感受到了這種微妙的感覺,但正是因此,他才越發急躁而暴怒。
之前從玉陽關出來他就一直是這樣的感覺,這種急躁和暴怒在他心中憋了一路,本來指望著見到這位大師或許能聽到點好聽的,結果也是半句話都不投機!
“大師莫不是真以為本王不敢?”
慶王聲音已經徹底冷下來,裡面的暴怒已經隱藏不住了,跟在林河身邊的莎莎已經勐然抬頭緊盯著慶王,眼神裡都是危險的氣息。
要按照莎莎的本意,早在感受到這兩個人針對的情緒的時候,就已經第一時間動手了。
只是林河壓抑住了她的動作,這才忍到現在。
不過,若是這狗屁慶王真的打算做什麼,莎莎絕對會搶先給他一個難忘的教訓,如果他被教訓之後還能活著的話。
“我只不過想安安靜靜休息罷了。”林河澹澹道。
這次慶王終於忍不住了。
“好一個安安靜靜休息!”慶王冷聲道,“既然如此,那本王就成全了大師!”
說著,他勐然回頭,打算招呼人上前將林河強行帶走。
不過,就在他轉過頭之後,第一眼看到了一個絕對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人,緊接著他臉上的暴怒便徹底褪去,甚至連心底都湧起一陣慌亂,彷彿有什麼不能見人的心事被瞬間戳穿了一般。
“拜見父皇!”
他高聲請安,同時迅速跪拜在地上。
在他身後幾十米外,許烈帶著太子許清然冷漠站在那裡,蕭何在他們身後三步遠側身站在一旁,身後是跪拜一片的車隊人員,已經不知道來了多久。
莎莎自然早就看見了,不過她並不認識,也不清楚人類社會這些彎彎繞繞,所以也沒有給林河提醒。
現在林河聽到這慶王口稱拜見父皇,那語氣和傳來的動作聲音,哪裡還想不到,竟然是許國的皇帝親自到此?
他猶豫了片刻,來自現代社會的習慣還是沒有讓他跪下去,甚至腰都沒彎,表情都沒變,依舊站在原地。
莎莎自然也不會跪拜,她都不是人類,跪什麼跪?更何況其實她都不知道跪下代表什麼。
這一幕落在皇帝許烈和太子許清然眼中,更是認定大師絕非常人,畢竟無論是誰,見到帝國皇帝,心中的震動都是隱藏不住的,哪怕強行偽裝無所謂,那種掩飾心中的劇烈震動也是一眼可以看穿。
然而無論這位大師,還是他身邊這個女孩,都是一副完全沒有受到影響的樣子,這說明什麼?
說明這大師也好,這位據說是黑沙蟲化身的女孩也好,都是真正的超脫凡塵的人物,確實不會被凡俗的權勢影響。
不過眼下還是先處理慶王的事情。
“說啊,怎麼不說了?慶王,我倒也想聽聽看,你準備如何成全大師?”
許烈聲音冷漠,口中的慶王兩個字似乎是帶著寒冰一般,聽著就能讓人打冷戰。
“兒臣不敢!”
慶王急忙開口解釋道,“兒臣只是一時激動,並沒有冒犯大師的意思!”
“是嗎?”許烈冷笑道,“慶王,世人都說你聰穎過人,朕也曾覺得你可堪大用。如今這般說辭,你覺得符合你的身份嗎?”
林河在旁聽得暗暗嘆息,他可是聽出來了,這倆人果然是父子,說話都是一個調調,夾槍帶棒的明明字面上好像是好話,實際上處處都是諷刺。
“兒臣……”慶王額頭開始冒汗,開口說了兩個字就說不下去了。
遠離帝都多年,本以為自己早就將父皇的威勢看透,然而此時再次面對,依舊讓他心底的記憶迅速復甦,對於父皇的畏懼,甚至比當年更甚。
“好了,別廢話了,浪費朕和大師的時間!”許烈一甩袍袖,冷喝道:“退下吧!”
“是!”慶王應了一聲,低著頭緩慢起身,向一側繞開,慢慢退到自己的車隊人馬旁。
許烈不再關心慶王,帶著許清然邁步上前,笑呵呵對林河說道:“朕處理家事,讓大師見笑了!不知大師,可否請朕入內一敘?”
林河眉頭一皺,瞬間意識到事情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