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完微博, 祁塗放下手機，招呼大家吃火鍋。
曲京山開紅酒, 每人小半杯，給祁塗倒一點。
祁塗見說：“就這樣對壽星嗎？還王法？”
曲京山把杯子放他面前：“少喝點，免得等下又誰爆出黑料還得處理。”
眾人鬨笑。
祁塗瞪他一眼：“就說點好的。等下要是真出事，我就曝光的醜照，壓別人的黑熱搜。”
“行啊，”曲京山大大方方地說, “ok的話我就無所謂。”
他夾一個兔子造型的糕點，送到對方嘴邊：“肯吃飯，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祁塗張嘴咬住那兔子糕點, 甜甜的，還是奶黃夾心的, 味道挺好。
等他吃幾塊後，曲京山端起酒杯，朝向他：“給添麻煩，感謝關照, 祝生日快樂。”
“麻煩, ”祁塗與他碰杯, “好好加油, 繼續努力。”
眾人依次向他敬酒, 表示感謝。一圈喝下來, 祁塗的杯子直接空。
他把酒杯放到曲京山面前，對方給他換熱牛奶。祁塗也擔心等下還出事, 因此也強行討酒喝。後面幾個人開開心心吃吃喝喝，還玩起健康愛酒桌小遊戲。
而在網上，cp粉們也很開心, 祁塗那條微博成他們的團建點，評論區已經淪陷。
【我作者比命長：既然花是送的……直接跟他官宣得！】
【瀟湘煙雨：謝謝我們的祝福，什麼祝福？對倆的祝福嗎哈哈哈！好的好的，祝們幸福！】
【.cv.bnm：誰是心肉一目然吧。[捂嘴笑]公司藝人這麼多黑熱搜，[兔子]個人主頁單獨為山崽發澄清博文。姐妹們，我們好像搞到真的！，自信點，把“好像”拿掉，曲奇szd！】
中途祁塗拿手機看訊息，看到瀟湘煙雨的這條評論，他頓時懊惱已。他確實忘記“生日”這兩個字……本來他是想說“謝謝大家的生日祝福”的！
生！日！祝！福！
生！日！
說“祝福”這兩個字，再結合他的上下文，看的確很像官宣啊。
這……
想到他堂堂金牌經紀人也這麼小心的一天！真是太應該。
他想自罰三杯來，曲京山卻霸佔酒瓶讓他碰。
祁塗十無奈。
現在也能編輯微博，若是編輯的話網友指說他心虛。多一事如少一事，他能置之理，並且希望今晚別人爆個大瓜，幫他們流。
誰都好，爆個瓜吧，求求。
——哎，別是凰圖的藝人就行。
事已至此，祁塗懶得管，他看那生日蛋糕很美味的樣子，就很想吃。這個蛋糕是曲京山去做的，也是兔子造型，超級可愛。
祁塗拿起刀，直接橫切一刀，把那可愛兔子切成兩半。
“……”曲京山看他一眼，“怎麼這樣切啊？太直男。”
“哦？”祁塗一本正經地說，“我本來就是直男啊。”
這話一出，包廂裡陷入詭異的沉默，火鍋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曲京山一臉尷尬：“哦……原來，……是直男啊……”
祁塗皺起眉：“哪兒聽說我是直男的？”
說完他忍住笑出聲，其他事也憋住，一陣爆笑。
曲京山恨得抽自己一個大嘴巴子，他尷尬得想逃離這個星球！真是絕，一天天的都在瞎說什麼？
“對起，打擾。”他直接溜。
包廂裡，其他人笑得停下來。
祁塗自己也是笑得眼淚都要流出來，真是太搞笑。
笑夠後他出去把人找回來。
回到包廂，他還是覺得很好笑。他給曲京山切一塊蛋糕，然後用手指沾點奶油，往他僵硬的臉上糊，邊糊邊笑問：“怎麼這麼可愛？”
曲京山撥開他的手，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能說禁忌詞。”
祁塗茫然地問：“什麼禁忌詞？”
繆思思給他科普說：“‘可愛’啊，‘可愛’也是年下男的禁忌詞哦，可以說的。”
“好吧，這麼多講究。”祁塗看小他五歲的人，莫名其妙生出逗他的心，“那我偏要說。”
他拿起手機，對頂兔耳，臉上糊奶油的曲京山拍一張，本來打算發到他的粉絲超話，問一句“可愛嗎？”但又意識到自己發合適。
於是他把照片發給繆思思，讓她發到粉絲群，並且問“可愛嗎？”
繆思思照做。
照片剛發出去，粉絲們集體被炸出來，狂呼：“可愛可愛！可愛瘋！再來點！”
繆思思又多發幾張。
祁塗湊到她身邊看她手機群聊記錄，對粉絲們的反應表示很滿意。
曲京山滿黑線：“意思嗎？”
“，”祁塗捏住他帥氣的臉，輕輕扯扯，“很意思。”
逗狗勾當然意思啦，簡直其樂無窮。
意識到自己在快樂逗狗後，他又突然發覺對。以前好像也這樣逗過別人，最近這是怎麼？
這……這一又是這小子的圈套吧，故意扮可愛招惹自己。
上當上當。
祁塗馬上鬆開對方，又給他揉揉自己捏過的那團肉，然後拉他坐下，讓大家繼續吃吃喝喝。他還拍飯桌的照片發朋友圈，表明自己一切都好。
誰動態發多久，就公司其他藝人認出他們所在的酒店，帶禮物來，說是要給他祝壽。
下雪呢，人都到酒店門口，他也好讓他們在外面凍，好出去接人。結果……小團隊聚餐變成熱鬧的壽宴。給他送祝福的人來一撥又一撥。曲京山做東，加很多菜，招呼大家落座。
無論男每個人都要給祁塗敬酒，他喝吧，又行。
曲京山站在他身邊，對其他人說：“我替他喝。”
“哪藝人幫經紀人喝酒的？”祁塗說，“我自己來。”
“能喝，”曲京山直接端起酒杯，“等下要是他們中人被爆黑料，還要處理呢。”
“會吧，”祁塗看擠在包廂裡的大明星小明星們，“今晚要是誰再出亂子，要麼們下油鍋，要麼我下油鍋，們看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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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夥兒面面相覷，全都挺忐忑的。誰都想被爆料，更想得罪總監大人。被爆黑料，還總監兜底，要是得罪總監……過，總監好像未因私廢公，更公開討厭過誰。
哦，唯一一個疑似被討厭的人就是曲京山。
然而現在他成總監的心寶，資源好到飛起。想到這裡，在場之人難免羨慕嫉妒的，於是便端酒杯上前，表面向祁塗敬酒，實際去灌曲京山。
畢竟是曲京山給自家經紀人過生日，所敬酒的，他來者拒。
來參加生日宴的藝人們全都找祁塗合影，然後去發微博，刷存在感。很快祁塗生日會的事就壓過白天那幾個黑熱搜。他的粉絲蹲在凰圖各個藝人的微博，收集他們漏出的祁塗的照片。祁塗一開始戴那個兔耳發箍，好半天意識到對，趕緊摘。但為時已晚，微博上已經遍地是他們的兔耳照……此舉實在太影響他營造已久的威嚴氣質，他趕緊挨個讓藝人們刪微博。
一頓飯吃到凌晨一點多，曲京山早就被灌醉。
這個包廂也是卡拉ok。曲京山喝醉後就癱在沙發的角落裡，拿麥克風要唱歌。
他拉道是誰，讓別人幫他點首《匆匆那年》。彼時祁塗在另一邊跟公司其他藝人聊事情，曲京山剛唱一句，他就扭說：“要這麼幽怨好嗎？”
“好。”曲京山滿臉通紅，打個酒嗝。
祁塗跟人說句話，又對曲京山說：“也要唱《好日子》，要唱《恭喜發財》。”
曲京山醉醺醺地問：“《恭喜發財》……怎……怎麼？”
祁塗懶得跟他解釋，是強調：“別唱就是。”
他也喝少酒，人點暈，出去上個廁所，回來的時候一開包廂門，聽到王菲的《在終點等我》的前奏，一下子像被拉進電視劇裡的氛圍。
包廂裡依舊熱鬧，昏暗的光線下，藝人們在一起說說笑笑，大家吃喝，湊在一起合照，對鏡比耶，每個人臉上都帶笑容。
曲京山一個人待在黑暗的角落裡，低沉的嗓音輕輕唱：
“是給我一把傘
撐住傾盆撒落的孤單
所以好想送一彎河岸
洗滌腐蝕心靈的遺憾
給我所的溫暖
脫下唯一擋風的衣衫
思念刮過背脊打冷顫
眼仍舊為而點燃”[1]
怎麼的，看到他一個人在角落裡，聽到他動情的歌聲，祁塗莫名感到點難過，就覺得自家小孩看好孤單的樣子。
一股悲傷的情緒急速膨脹，向他奔湧而來。他來及躲避，迎面撞上，差點被淹死。
他找把椅子，側坐，下巴墊在椅背上，靜靜地聽他唱這首歌，簡直越聽越難過。
聽到一半，他站起來，想去抱抱對方。
可他邁出一步，又忽然想起，幾個月前，兩個人二度綁的那個夜晚，自己抱抱對方，當時曲京山說：“該抱我的。”
是的，該抱，能抱。
還是算吧。
等這首歌唱完，祁塗開燈，拍拍手說：“早，大家散吧。回去路上注意安全，明天好好工作，好好賺錢。祝們全都大紅紅無敵爆炸紅。”
藝人們笑與他道別。
他挨個送他們，最後剩下自己部門裡的事。
祁塗叫個代駕，事們幫他把曲京山弄到車上，又幫他把收到的禮物裝進車裡。得說禮物實在太多……後備箱放滿，前座也放少，都快都下。
都收拾好之後，他坐進後排，讓醉得人事省的傢伙靠在自己身上，然後對代駕師傅說：“好，走吧。”
師傅開出去一百米，祁塗又忽然叫停：“等下，東西忘拿。抱歉，麻煩等我一下。”
他急匆匆下車，回到包廂，服務員已經在打掃。
空氣中還殘留濃烈的酒氣火鍋的香氣。
祁塗在房間的角落裡找到那束鬱金香，上面落少禮花碎屑，但花尚且無恙。他將其抱起來，離開包廂。
出去的時候，雪更大。天地間白茫茫的一片，世界忽然變得安靜起來。
他抱花，走在覆一層積雪的路上，呵出口的氣息像白霧般飄散。
白雪紛紛揚揚，落在他鼻尖。他本想將禮花碎屑抖掉，又怕這麼一抖會把花瓣抖落，於是便輕輕吹幾口氣。禮花飛起來，與雪花糾纏在一起，纏纏綿綿，飄飄灑灑。
那束花實在太大，點擋視線。他敢跑，能慢慢地走。一邊走一邊忍住想，鬱金香的花語是什麼來？
回到車上後，司機發動車子，送他們回去。
祁塗重新攬過曲京山，讓他靠在自己身上。然後他拿出手機想查一下鬱金香的花語，但剛好微博彈出訊息，他就點開微博，看熱搜，還好再爆出公司藝人的黑料。他順便看看其他訊息，看完後把手機放下，緩解眼睛的壓力。
幾鍾後，他迷茫地睜眼。
——剛剛我拿手機是要看什麼來？
艾瑪，真是年紀大。
現在他28，曲京山的生日是明年三月，在三月之前，自己大他6歲。
是該這麼算的吧？
雪花斷地往車窗上撲，中途曲京山醒，靠在祁塗肩上，含糊清地問：“可……可以連一下的播……播放器嗎？”
“可以，”祁塗對前面的司機說，“師傅，麻煩開一下播放器。”
等司機開之後，祁塗幫曲京山拿出他的手機，連藍芽，問：“要放哪首？”
曲京山自己把手機拽過去，戳幾下，放劉德華的《恭喜發財》，並且自己跟唱起來。
祁塗：“……”
這首歌讓他想起昨晚自己那個噩夢。
他顏悅色地問：“咱能換一首嗎，親愛的？”
曲京山根本聽他的，一個人唱得很嗨。
等他唱完後，司機點評說：“小夥子唱歌挺好聽的，可以去參加選秀。”
祁塗哭笑得——
謝邀，孩子已經出道呢。
但為讓人道某藝人這麼傻缺的一面，他並暴露他的身份。
回到家，祁塗開始卸貨，獨自把禮物搬進家裡。
家裡小推車，他上上下下跑好幾趟搬完，累得臉色慘白……可以說是甜蜜的負擔。
最後他到後座拿那束花。
車門一開啟，他發現一個嚴肅的問題——曲京山竟然在車上。
哎，他怎麼還在車上？
我怎麼把他帶回來？
[1]：歌詞摘自王菲《在終點等我》，姚若龍作詞，陳小霞作曲。